不過決策層在招商引資的吸引力下,顯然不見民意放在眼裡。”吳麗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最後伐木機開進森林,花了幾天就將整個榆樹林全都砍了。說起來,新城區剛好是砍伐森林後騰空的土地。”我咽下嘴裡的唾液:“神樹原來的位置,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現在可是鴿城的地標性人工造物。”吳麗在地圖上比劃著:“就是新城市廣場,也是新城最中央最繁華的商業街。”
我呆住了。新城市廣場正是黑色龍卷風盤旋的位置,也是出現了個大通,並且有無數粗大蔓藤般向四面八方伸展的黑色根須生長出的地方,而且,哪裡還有個不知道深淺的巨洞。
難道真的是吳麗口中所謂的神樹的報復,它在作祟?
“我猜的話,說不定,不,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神樹的復仇。”李緘說的斬釘截鐵。
我輕輕地搖頭:“事情沒那麽簡單,至少現在還無法判斷。世界上哪個城市在擴張時沒有大肆的砍伐樹木,上萬年的老樹倒在人類鋸子下的不計其數,也沒聽誰說遭到報復了的。”
“那還能有其它合理解釋嗎?”李緘激動道:“看看周圍,肯定是某種植物造成的。不然人類為什麽好好地,就倒地變成了植物!”
“喂,你沒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一直默不作聲的孫小玉突然打斷了我們的對話。
“沒有。”我仔細傾聽了一番,搖頭。其余人也紛紛表示沒有注意到。
“轟隆隆的,從地底下傳遞過來。我從小耳朵就比較好,應該沒聽錯。”孫小玉很肯定。
“我再聽聽看。”本來事情就很詭異,剩下的人猶如驚弓之鳥,謹慎點確實死活命的基本要素。李緘乾脆趴在地上,將耳朵靜靜地貼著地面聆聽。
過了一會兒,他才道:“似乎,真的有某些聲音。像是遠遠地火車開過般,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麽。”
“會不會是警方派出大型車在砍伐森林,想救我們出去?”李醫生頓時來了精神。
“應該不是。”我否定了。大型砍伐機的聲音沒理由像火車般轟隆隆作響。
就在這時,吳麗突然指著李緘喊道:“喂,你的臉被什麽割破了,在流血!”
大家頓時將視線轉移過去,只見李緘的臉上確實有血跡。他順手擦了擦,剛想站起來,猛地一根根長長地細如發絲的黑色線狀物猛地從房間的木地板裡竄了出來,狠狠的刺進依然貼著地爬著的李緘的頭部。
李緘瞪大眼睛,他條件反射的想躲,但是黑色線狀物的數量實在太多,有些甚至刺入了他的太陽裡。黑絲像是一根根的蚊子嘴,吸食著他體內的養分。他的身體被刺滿黑絲,最後實在沒辦法動彈。只能繼續睜著眼睛,絕望的看向我們。
他的喉嚨在發顫,似乎在求救。可從肺部傳來的震動已經永遠也沒可能抒發出來。李緘的眼睛在充血,甚至有許多黑絲從耳朵裡竄入,刺破晶狀體,從瞳孔裡穿出。看的不遠處的幾個女孩一陣乾嘔。
黑絲的速度極快,它們像是吸飽了血肉汁液的蚊子,讓李緘以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乾枯,只剩焉嗒嗒的皮肉和骨頭癱軟在地上。
沒多久,吸光了他的黑絲從李緘的身體裡抽出,而更多的黑絲從地板裡竄了出來,伸向了還鮮活著的我們。
“逃!”謝倩雯抓住鹿筱筱的手轉身就跑,鹿筱筱以極快的速度拉住了我,死都不放手。而我扯著李醫生的衣服,招呼著其余活人逃命。場面混亂到難以形容!
“啊!”聽覺很好的孫小玉措手不及下被黑絲牢牢的纏住了腳踝,
她尖叫著倒在地上。“小玉。”吳麗嚇得不知所措,她想要救朋友,可又不曉得該怎麽救。
“快逃,你救不了她。”我衝她大喊一聲。
喊聲驚醒了吳麗,她戀戀不舍的流著淚,在好友絕望憤恨的眼神裡跟在我們身後逃掉了。孫小玉變得和李緘一模一樣,她被黑絲刺穿,吸食,枯萎。這一切,也不過才幾十秒而已。黑絲蜘蛛網般密布在地板上,開始向四面八方蔓延滋長。我根本搞不懂它們的來源究竟在哪裡。
向下不太現實,整個走廊裡不知何時布滿了那些可怕的東西。 顧不了等電梯,我們一行人只能順著樓梯向上竄,最後逃到了九樓。
“呼,呼,實在跑不動了。”吳麗彎著腰捂住腎髒位置:“把我留在這吧。”
典型的覺得累比死可怕的女孩。
我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那些玩意兒沒跟來?”
鹿筱筱抬起鼻子到處聞了聞,搖頭:“沒。”
“黑乎乎的東西,就近都是些什麽!”李醫生驚魂未定。
“應該是植物的根。”我回想著,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高:“植物的根本來就如同人類身體裡的血管分布狀況,有主根部,也有類似毛細血管的網絡。一般越向下越細。但是現在看來,或許那些根長反了,罔顧常識的從地下往天空長。”
“我也覺得是根。”李醫生點頭。
謝倩雯急促呼吸著:“那我們現在怎麽辦,呆這兒聊天?”
“坐電梯是沒可能了,誰知道那些跟有沒有將電梯井當做主要盤據點。先找個房間進去看看有沒有能利用的東西。”我看了看走廊的布局。這棟幾乎是鴿城最高樓的建築物,下邊的一到六層都用來租給商戶了。六樓以上才是居民的住家,公寓采用三梯七戶的格局,電梯左邊有三戶人,右邊有四戶。我們剛好站在902這個房號前。
“怎麽進去?這些防盜門很結實,我們又沒有工具。”謝倩雯用手敲了敲厚厚的鐵門。
“我自有辦法。”我掏出萬能鑰匙,花了十多秒便將門給套開了。
在大家的詫異目光裡,我率先走進了門中。地上很雜亂,一些信件隨意的被放在進門口的鞋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