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吧。”高山沒再理會她的呱噪。投票的結果很明了,除了三個女孩沒有舉手外,男性全都讚同了。高山和流水拿著開山刀一聲不響的牽住其中一匹馬進了附近的民居。不久後,只聽到馬悲痛的拚命嘶叫了幾聲,然後徹底的失去了響動。
清音水滴和雁過拔毛拚命的捂住耳朵,黎諾依深深地將頭埋進了我懷中。現實遠遠比電影中演繹的更殘酷,長期的社會生存,人類貌似都成為了溫和的食草動物。可一旦遇到了危險,大多數人還是會露出獠牙的。其中,男性更能快速的適應這種角色轉變!
他倆再出來時,手裡提著的已經是開膛破肚,剝開皮毛,打整切割的整整齊齊的馬肉。
“沒吃飽的自己拿一些去烤,我和弟弟準備將這些馬肉用煙熏一個晚上,確保食物能夠存放至少兩個星期都不腐爛。”高山一邊說一邊搭建熏肉用的架子。
看馬肉上利落的切痕就知道這個人的經歷肯定也不簡單。眾人默默的取肉燒烤,我也烤了一塊。清音水滴看著我們的行動,偏頭想了想,也開始為自己烤起肉來。
只有雁過拔毛沒有動,這個女人看起來似乎很隨便很活潑很能適應壞境,沒想到卻是所有人當作最心軟的一個。
夜在黑暗中流逝著時間,陰山河的河水在村外無聲的流淌著。困了的人陸續進入帳篷睡覺,高山流水倆個聚精會神的熏肉順便守夜。
一夜無話。
第二天醒來時所有人才發現,攝影師周翔早已死在了他自己的帳篷中。
周翔的屍體慘不忍睹,身上到處都是孔洞,像是有無數根管子硬生生的插入他的身體,吸食光他全部的體液。
事實上,帳篷裡一滴血都沒有。而周翔的身體中,一滴血也沒有剩下。整個人變成了乾癟的乾屍,皮膚緊繃繃的貼在肉上,模樣說不出的恐怖。
雁過拔毛尖叫一聲,轉過去就大吐特吐。黎諾依臉色也不好看,她輕輕的拍著雁過拔毛的後背,想讓她舒服點。
“這究竟是怎麽搞得,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嗎!”邱穆嚇得全身都在發抖。其中最難受的是燈光師高偉,他跟周翔一個帳篷住,一覺醒來就發現有具乾屍躺在身旁,朋友怎麽死的,什麽時候死的,他根本就不清楚。只是覺得惡心害怕。
“對啊,周翔昨天才被預告死亡,怎麽可能今天就死掉。一般來說都是有三天時間的!”高山一夜沒睡,也沒發現過異常。但攝影師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死了!這簡直是詭異到難以置信。
我仔細思考了一番周翔昨晚跟我們講過的事,心裡一動:“或許詛咒的時間長短,其實是有規律的。”
“怎麽說?”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前段時間遇到夏雪,也就是上一隊進陰山村的驢友。她臨死前跟我在一個桑拿房裡,嘴裡莫名其妙的念叨著‘時間到了’這四個字。”我頓了頓:“其後的假惺惺、冬季牧歌和攝影師都有提到過這四字。我懷疑詛咒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是找到目標。於是被詛咒的人出現了幻覺或者被強拉入另外的次元,見到了自己隱藏在心底深處的最恐懼的東西。那東西會預言目標的死期。然後目標的生命開始倒計時!”
“你們有沒有發現,假惺惺和冬季牧歌死亡前三天,遇到怪事後都曾經說有怪物或者鬼尖叫著喊了三聲‘時間到了’。而到了走向身上,卻變成了一次。”我整理著思維:“這或許意味著詛咒給你剩下的時間。一聲就是一天。所以假惺惺以及冬季牧歌,甚至上一隊的五個驢友都活了三天。
而攝影師隻活了一天而已。”“那到底是什麽加速了他的死亡?”高山沉聲問。
“誰知道呢?或許不吃稀飯有可能清楚,總之我是不曉得的。”我聳了聳肩膀。
大家將周翔的屍體簡單的埋葬後,一言不發的走在篝火前吃早飯。
雁過拔毛拿著一碗肉湯發呆,許久都沒有動彈,不知道在想什麽。從早晨開始她的神色就有些恍惚。黎諾依擔心的走過去提醒道:“雁姐,湯要快點喝,冷了傷胃。”
“謝謝。 ”雁過拔毛眼神呆滯的就緒看著火堆。
“你到底怎麽了?被攝影師的屍體嚇住了?”黎諾依小聲問。一天到晚活蹦亂跳的人現在奇怪的安靜下來,怎麽想都覺得奇怪。這可不是簡單的一句被死亡威脅就能概括的。
“沒,不是這個原因。”雁過拔毛輕輕搖頭。
“那為什麽?雁姐,你這情緒我實在有些擔心。”
“我覺得,我是下一個。”她輕輕說。
“什麽!”黎諾依愣了愣,安慰道:“在這種情況下,誰都會覺得是下一個。這在心理學上叫做什麽來著,管它的,那名詞才複雜,估計只有阿夜才記得清楚。總之你在妄想自己是受害者。”
“我沒妄想。根據剛才夜不語說的理論,我真的就是下一個受害者。”雁過拔毛苦澀的笑,笑得十分絕望:“我昨晚不知什麽時候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最害怕的東西使勁兒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就要將我掐死時,竟然隻留下一句‘時間到了’,然後就唐突的消失掉。你看看我的脖子!”
她猛地拉開衝鋒衣的拉鏈,黎諾依頓時吃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只見白皙的脖子上有兩雙清晰的手掌印。那兩隻手仿佛爪子似的,修長尖銳猙獰恐怖。白嫩和烏黑兩種顏色輻射著淡淡的詭異氣息,觸目驚心。
“如果夜不語的推論正確的話,明天一早我就會死。”
坐在火堆旁的眾人全都聽到了她倆的對話,可卻沒人多說什麽,甚至有人心裡暗暗放下了心。至少下一個死的不會是自己,又能多活一天了。
“阿夜,我們該怎麽辦?雁過拔毛明天就會死了。”黎諾依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