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羽臉色有些發白:“語哥,醫生和護士都跑哪去了?我們剛來的時候還圍了一大堆呢。”“肯定是發生了重大的事情。”我朝行政處的位置看了一眼,那裡燈火通明,可能所有人都跑去開緊急會議了。
頭頂的節能燈散發著白燦燦的光芒,白的有些討厭。等待了不久,宋家明滿臉鐵青的走了出來。他拿著照片的手不斷的哆嗦著,顯然受到了很嚴重的打擊。他的臉也有些抽搐,甚至還帶著恐懼。
我和宋詩羽立刻湊了上去。
“你們自己看。”他深深吸了口氣,也顧不上在乎‘不準吸煙’的標志,從兜裡掏出一隻煙,用顫抖的手塞進嘴裡,點燃。
“這究竟是……”我看著成像圖,頓時也吃驚的說不下去了。林曉薇原本顱內已經消失的黑塊,竟然再次出現。
這一次凝結的更大,漆黑的顏色就在腦袋頂部,壓迫著腦神經。染的其中一大塊腦部組織也黑的如同墨水。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她腦內的物質成像照片,它長的很詭異,大概有中指拇蓋般大小,可有鼻子有眼睛,活像是一個人的臉。
宋詩羽猛然看到如此恐怖的東西,嚇得她險些叫出聲來。她打了個冷顫,急忙將視線偏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好可怕。”
“誰知道呢?”我的笑容很苦澀:“看來我的猜測完完全全的錯了。”
宋家明抽完煙,悶頭悶腦的說:“我去行政樓問問醫院裡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們在這裡待一會兒,幫我照顧下曉薇。”
“你去吧,正好我也有些東西要仔細思考。”我點點頭。
他的神色憔悴,再看了痛苦的正昏迷的林曉薇一眼,這才踏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我坐在核磁共振室外,透過玻璃也凝望著林曉薇,看的有些發呆。想不通,還是想不通,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哪個方向弄錯了。事件既然發生了,肯定就有原因。可一同去聯誼,又玩了試膽的八個人,死了六個,失蹤一個,還有一個腦袋裡滋長著現代的醫學都摘除不掉的怪異腫瘤。
如果硬要說是個人原因的話,絕對說不過去。只有大環境,也就是說那八個人都去過的某個地方出了問題,這才有可能是關鍵點。
林曉薇他們八人當天晚上只有兩個地方是一起行動的,那叫做西花町的所謂鬼屋,以及聯誼會時的咖啡廳。
這兩個地方,究竟有問題的在哪裡?
看來有必要兩處都仔細的調查一番。
“詩羽,把車鑰匙給我。”我抬起頭突然說。
“嗯,好。”她掏出鑰匙遞給我後,這才醒悟過來,慌忙問:“語哥,你要去哪?”
“有些事情我很介意,想去查查看。”我快速的向門口走,用手勢阻止了想跟來的宋詩羽:“你在這裡照顧未來的嫂子。”
“嗚,我怕。”她‘嗚咕’一聲,非常的不情願。
我沒理會她,出門,開車,朝著高隆市南邊疾馳而去。
西花町是我首先選擇的調查目標。雖然經過偵探社的整理,它實在沒有可疑之處。
我將車開的很快,但是到達目的地時,也接近11點二十分了。世界一片銀白,雪花依舊不停的飄落,但是比幾個小時前消減了許多。
稀稀落落的雪落在地上,在車燈的照耀下,顯得無比冰冷。自從進了西郊范圍後,就再也看不到道路兩旁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偌大的地塊只剩下空置的破爛房屋以及西花町莊園那三棟標志性的高聳尖屋頂。
剛一下車,就接到了宋家明打來的電話。
“夜先生,大事不好了。
”他的聲音明顯很恐慌。“鎮定點,出了什麽事?”我疑惑的問。
“我去了會議室,整個醫院的所有人都在開緊急會議,就連清潔工都沒例外。”電話那頭的宋家明語氣顫抖:“出大事了。市第一醫院最近兩個月不是一直有植物人在離奇死亡嗎?你解釋說有人在偷血,可今天晚上九點過,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我緊皺眉頭,心裡浮上一絲不好的感覺。
“ICU病房裡剩下的三十二個植物人,就在值班人員的眼皮子底下不斷的死去。據說他們的血液像是被一種無形的能量強行抽取走, 他們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耷拉下去,最後全都死了。”
“怎麽可能!”我大吃一驚。
“我被院長訓了一頓,說聯絡不上我,還說我關機。”宋家明委屈的說:“可我從來就沒有關機過。”
確實他沒有關機,可我和宋詩羽接近十點時打給他,根本就打不通。再聯系上他在相同時間做的似真似假的噩夢以及林曉薇身上發生的恐怖怪事。我隱隱有些猜測。林曉薇的病情不知為何惡化了,正以加速度在迅速的蔓延。說不定植物人的死亡,跟她腦內的人臉般的黑色物質有必然聯系。
世上的能量都遵循著守恆的規則,黑色物質的脹大有現在還無法揣測的原因,但是它需要汲取能量來成長是能肯定的。林曉薇身上的能量不夠,於是它的魔手伸向了同樓層不能反抗的植物人。
黑色物質以某種超自然的手段強行抽取了植物人的血液和生命,於是它變的更加迅猛了。惡化將不斷的加速,現在它還只能影響到植物人,但是不能判斷等它漲大到一定程度後,會不會開始吸收吞噬正常人。
我的行動,也必須再快些。要以比它的成長更快的速度將謎底解開,將詛咒了那八個人的關鍵線索給找出來,摧毀掉。否則,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掐斷通話,我看了一眼四周。
到處都是漆黑一片,特別是關掉車燈後。視線范圍內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將手機的電筒功能打開,我一步一步的向著廢棄的莊園走去。
四周很安靜,步履踩在雪上,發出單調的‘咯吱’聲。聲音響徹耳畔,顯得四面八方更加、更加的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