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皮膚肮髒蒼白,像是許多天沒有清潔過,臉頰輪廓瘦的如同貼了一層薄皮的骷髏,模樣極為驚悚。 她的頭髮很長,但是已經乾枯分叉嚴重,原本纖細的脖子露出了許多的骨頭。
我很難辨別出她從前的容貌,何況謝欣這個人,我本來也不清楚究竟長什麽樣。但是能被富二代看的人,應該是很漂亮吧。可眼前女孩的容顏,實在沒辦法跟漂亮這個詞聯系到一起。
“你是謝欣吧?”我重複著問,用手扶住了她不斷逃避躲閃的臉。
“我不是。謝欣不在這裡,你不要找我,要索命去找別人。”女孩眼目低垂,下眼皮深深的耷拉著,看起來非常疲倦。
“你真不是?”我皺眉,視線四處打量,在床的一個角落找到了張學生證。邊女孩的模樣清純可人,長發,圓臉蛋。將學生證遞到女孩的眼睛前,我又問“你明明是謝欣。”
謝欣愣愣的看著那張學生證,突然毫無征兆的尖叫起來,她張開嘴咬向我的胳膊。
我嚇了一跳,急忙險之又險的躲開了。
這妞用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似乎恨不得咬下我一塊血肉,咬空後的牙齒居然在空發出重重的‘哢’聲。
“咬死你!我要咬死你!”謝欣憤怒的臉在扭曲,仿佛我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跟她隔開一段安全距離,想了想,最後掏出了林曉薇的照片“還認識她嗎?我是她的朋友,是來救你的。”
“救我?”謝欣喃喃的重複著這兩個字,思維能力底的驚人。
這女孩身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讓她變成了瘋子一般,平常人的判斷能力和智商都喪失的一乾二淨?
“學姐?”看到照片微笑著的林曉薇,謝欣總算想起了些東西。她眼眸清醒了點,看我的眼神也沒那麽恐怖了“這麽說,你不是鬼?”
“請問,從頭髮稍到腳趾尖,我哪一塊地方像鬼了?”我用鬱悶的語氣回答。
謝欣直勾勾的又仔細辨別了我許久,終於才確定我是人類。緊張的情緒紓解了很多,她依舊裹著被子,將身體大部分都藏起來,這才問“你是誰?”
“我是一個好人。”我正經的答著。
“不是鬼?”
怎麽話題又變了回去?我咳嗽了一聲“你身究竟遇到了什麽事,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你到底是誰?”仿佛沒聽到我的疑問,謝欣的思考狀況依然停留在自我層面。
我投降了,對於神經高度脆弱的她而言,還是一問一答緩慢推進更符合現狀,否則談話根本進行不下去。
“我是林曉薇的朋友,她身發生了些怪事,我正在找原因。”看了她一眼,我又道“估計你身,也發生了怪事。”
“怪事?有怪事,真的有怪事。突然有許多可怕的惡鬼飄在我身邊,太恐怖了。”謝欣麻木的臉微微一松,整個人靠在牆,突然‘嚶嚶’的痛哭出來。淚水順著她瘦到不成人樣的臉頰滑下,極為淒慘。
我心裡一動,輕輕的拍著她安慰著。她的那句話裡透露了許多的信息,難道謝欣跟林曉薇的情況一樣,也能看到鬼?
“你是從哪天開始發覺自己能見到鬼的?”許久後,等她開始平靜了,我才再次發問。
“二十多天前。”謝欣回答,神情顯得十分恐懼“那些鬼剛開始的時候還很少,沒幾天后越來越多,到處都是。我害怕極了,本來想請假回家的,可一出寢室的門看到鬼四處徘徊,鬼似乎都知道我能見到它們,只要我一到外界張牙舞爪的向我湧過來。沒辦法,我不敢出門。”
“你在宿舍裡呆了二十多天,一直都沒出去過?”我很詫異。
“我怕。一開始還有同寢室的朋友替我去餐廳打飯,後來她也害怕了,居然丟下我自己搬了出去。她說我很悚人,神經兮兮的,不知道會在哪天晚不小心誤殺她。”謝欣可憐巴巴的打著冷顫“我沒辦法出門,隻好打電話給學校裡的超市,讓他們送方便麵和礦泉水來,一箱一箱的送,靠著這些食物,我才能活下去。”
“最近那些鬼更加變本加厲了,它們不分白天黑夜,每時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宿舍外晃悠著。只要打開門,哪怕只有一個小縫隙,它們都想鑽進來。拉開窗簾,那些恐怖惡心的東西隔著玻璃對我尖叫。算我把耳朵捂住,也能聽到鬼的厲吼,它們在不斷的叫喊我的名字,要我出去。我知道,它們想我死!”
“這麽厲害?”我吃了一驚。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謝欣能見到鬼的時間跟林曉薇不同,可她的情況顯然曉薇惡化的多。難怪我剛進房間的時候,這女孩不聲不響的躲在被子裡,還一直以為我是鬼。
“學姐怎麽樣了?”她顫顫巍巍的問。
“跟你差不多,住在醫院裡, 也病的不輕。不過現在已經被我治好了?”我衝她微微一笑。
“治好了?什麽治好了?”她疑惑的問。
“她的病,或者說,也是你的病。”我解釋著“還記得五十多天前的那場聯誼會嗎?”
“記得。”謝欣辛苦回憶了片刻,這才點點頭。
“我懷疑你們的病是從那時候開始患的。那場聯誼會的參加者,已經有五個人確定死亡了。”我緩緩的說,本來不想刺激她的神經,可謝欣現在的情況,肯定不願意出宿舍哪怕一步。還是慢慢的將事實告訴她,逼她跟我離開。
“啊!哪五個人死了。”謝欣果然大吃一驚。
“最先死亡的是錢靜,然後才輪到龐統、李錫、丁磊,而在今天早晨,高翔也被發現死在了自己的家。”我不動聲色的回答道,頭痛的摸了摸額。
“怎麽可能。”女孩整個人都愣住了,話語在喉嚨深處回蕩,恐懼的沒辦法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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