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老子雖然有連帶責任,會少少的付出一些股份。但我們的股份肯定會被充公的。”黎元慢吞吞的繼續說道。屋裡沒人是傻子,股份代表著每年的收益,而收益代表著錢。沒有錢的生活,對紈絝子弟而言是致命的。那種生活,比死更痛苦。特別是黎嘉,他的父母在監獄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出來。所有的股份自然轉到了他名下。如果東窗事發了,股票絕對會一絲不剩的被最近趾高氣揚的二伯父借題發揮,名義上是沒收充公,可充公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仔細想一想,這世界上哪有什麽鬼神。”黎嘉為自己的行為找了個很好的借口:“黎雙和黎嘉自從六年前開始就患上了心臟病,說不定剛才看到屍體抓住了黎元的腿,被不小心嚇死了。”
“至於屍體為什麽會爬出來,哼哼,希望不是某些人整蠱。”他的眼睛裡射出一絲危險的光芒,下意識的看了我和黎諾依一眼。
這個行動顯然誤導了黎元,他的臉色陰晴不定:“這樣一說,也對。確實不能讓上一輩知道。說不定只是巧合或者某些人的惡作劇,為這點小事失去股份,太不值得了。”
“不錯。按理說是黎莉破壞了規矩,要死也是她先死。怎麽會死掉的反而是雙胞胎堂弟呢。這簡直就說不過去。等下我們去查查看,如果她還活著,發生在房裡的事情恐怕就是事出有因了。”黎嘉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理很值得信任,就連他自己都相信了。這家夥和黎元認定了我和黎諾依在整蠱:“不管怎樣,還有幾分鍾陰陽就會來開門。大家先把屋子裡恢復原樣!”
他的視線一個一個的掃過屋裡的眾人,突然皺了下眉頭。屋子裡本來有十個人,走了一個,死了兩個,還剩下七個。七個中有兩人是自己和黎元帶來的,她們當然不會走漏消息。黎莉的男友可以軟禁起來。但是那兩個人怎麽辦?
黎嘉一眨不眨的看著我,正想著怎麽解決我和黎諾依。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站起來,用打火機點起引魂燈:“要準備就快點,你們的親戚就估計已經在路上了!”
黎嘉和黎元詫異的看著我的行動,他們搞不懂我為什麽會幫忙。甚至就連黎諾依也不明白。只不過出於對我的信任,她默默的坐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我保持著神秘的微笑,大腦深處卻絲毫不輕松。對這個籬落村,我越來越搞不懂了。既然搞不懂,那就先配合他倆。總之他們的計劃和自己沒有任何衝突,或許還能更清晰的將村中神秘詭異之處顯露出來。
一直以來自己都很清楚,黎諾依身上的詛咒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越是不發作,便越是危險。狐家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黎家還有大把的人能死。如果詛咒是出於同一種方式以及來源的話,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分流。我從來都不是個善良的人,有一個能讓黎諾依暫時保命的方法,我當然樂意去做。何況,黎家,我很討厭。
這一次打火機很快就將引魂燈點亮了。黎諾依的兩位堂兄看不懂我,認為我的笑高深莫測,但時間不允許他倆遲疑。
“哼,裝逼!”黎元小聲的罵了一句,他吩咐兩個外人扶著雙胞胎,一旦陰陽進來就將他倆扶出去。兩個女孩害怕的全身發抖,畢竟要扶著屍體,而且那屍體還不是自己的熟人,普通人都會被嚇的不輕。
“回城裡後,想要什麽,開口。不論是鑽石、高檔皮包,我都買給你們。”黎嘉看到女孩顫顫巍巍的模樣,許諾道:“不過等下要保持鎮定,不能被人看出破綻。
否則,老子讓你們家破人亡!”給了個甜棗又被打了一棒,女孩們在誘惑與威脅下咬咬牙,一人扶著一具屍體,柔嫩的雙臂抱住屍體的胳膊,保持著屍體的平衡。
而黎元也將黎老爺子的屍體連帶割下來的指頭抬進了棺材中,又把遮臉布給它蓋上。
很快屋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複原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疑點。
七點整,陰陽推開了房門。一連串黎家親屬走了進來。
黎嘉和黎元臉色正常的和自己的親戚說了些屁話,然後一左一右的幫著兩女扶起黎雙和黎賀的屍體向外走:“兩個堂弟昨晚勞累過度,恐怕有點中暑了。我們準備帶他倆去村裡的醫院看看。”
親戚們十分詫異,黎家二伯父甚至摸了摸腦袋:“這些家夥什麽時候感情變那麽好的?”
走出了老爺子舊宅,到了中央水池附近,兩股勢力就涇渭分明的準備分道揚鑣。黎嘉等人朝右走,我們自然是回帳篷處。
黎元看了我一眼,威脅道:“小白臉,你小子可別亂透風。這件事暴露了,我絕對會把你弄的生不如死!”
我懶得理會他,和黎諾依漸漸遠去。
“呸,什麽玩意兒!”黎元衝我倆的背影吐了灘唾液,也跟著自己的大堂哥離開了。
我和黎諾依一路都有些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知道我有自己的打算,並沒如好奇寶寶般的多問。只是走在我身旁,挽著我的胳膊。
“餓了吧?”快要走到扎營的樹林時,她突然問。
“確實有點!”我摸了摸肚子。
她神秘的笑起來:“今天我們可有的吃了,烤小鳥要不要?”
“哪裡來的小鳥?”我被她這句摸不著頭腦的話問的一愣。
“這裡!”她雀躍的從不遠處的地上撿起了一隻死掉的小鳥。我仔細觀察了下,是麻雀。剛死了沒多久,身上也沒傷痕。而且看皮膚顏色,並非是死於中毒。這樣的死鳥如果多幾隻的話,確實很適合燒烤。
越野車上有無煙炭,用來燒烤很不錯。昨晚又驚又怕又累,短短的一夜仿佛漫長的一年似的。看來真的需要讓腦袋松弛一下,燒烤,是個很不錯的減壓方式。
不知為何,地上的死麻雀有些多,沒過幾分鍾我倆就已經收獲了十多隻。
由於分散了注意力,精神好了許多。我和黎諾依拋開煩惱,樂呵呵的抱著一堆準備用來燒烤的麻雀屍體走進了林子中。
“這,這是怎麽回事!”剛接觸到林中的景象,我倆整個人都呆住了,手中的麻雀無力的滑落,全都掉在了地上。
只見整個林子裡,密密麻麻的全是麻雀。麻雀,變成了屍體,冰冷的躺在地上,掛在枝頭。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盡頭。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怎麽會有那麽多麻雀屍體?農藥中毒了嗎?”黎諾依傻傻的,花了好幾分鍾才反應過來。她喃喃道:“不對啊,籬落村隻種植籬落,而籬落從來就不用農藥。要是有人下毒的話,要多大的面積才能毒死那麽多麻雀啊!”
“沒有中毒。”我再次撿起一隻麻雀,檢查後判斷道:“我只知道大雷雨天氣,會讓樹上的麻雀被雷聲嚇死。這也是中國諺語‘嚇破麻雀膽’的來源。可昨晚天氣好得很,並沒有雷雨天氣。”
我倆百思不得其解,滿林子的麻雀屍體透著絲絲詭異。林中的生物鴉雀無聲,這在大白天很不正常。
“你說,會不會是詛咒?昨晚爺爺的引魂燈熄滅了, 那個,所以……”黎諾依想到了什麽,開口道。她流露出強烈的恐懼。
“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這個地方肯定不適合扎營了,我們換個位置吧。”我無法解釋麻雀的死因,心底也隱隱覺得有可能是籬落村的某種神秘力量在作祟。
“嗯!”黎諾依點頭。
我倆利索的將埋在麻雀堆裡的野營用具收拾好,丟進了停車場中的越野車內。
“我心裡不踏實,阿夜,我們回爺爺的院子看看。”黎諾依拉了我一把,猶豫的又道。
“也好,我正準備去靈堂裡查查看有沒有遺漏掉的細節。”我同意了。
倆人隨即又朝著老舊宅院走去。
還沒等進入院子裡,就聽到一陣尖叫聲響了起來,院子裡鬧哄哄的,惶恐的叫聲此起彼伏的響個不停。
“出事了?”我和黎諾依對視一眼,飛快的朝著院落裡跑去。只見院裡忙著燒菜做露天飯的廚師和打雜人員雞飛狗跳的不知道在幹嘛。
就在我正迷惑的時候,黎諾依也驚恐的叫出了聲。
隨著她的惶恐,一隻沒有頭,扒光了毛的雞跑了過來。它居然正活蹦亂跳的在院子裡到處竄著。那隻雞生前應該是公的,肚子很大,白森森的肉露在外邊。頭被摘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長脖子,血不斷的從脖子處湧出來。
剛才有上萬的麻雀莫名死亡,現在又有本應死掉的雞雄赳赳的到處跑。我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這個籬落村,怪異的現象越來越多。只不過隔了一天而已,就仿佛到了一個有著別外規則的世界。
全院子的人都被嚇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