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久久的注視著樓下。
原本那個黑色影子飄在一叢小雛菊上,那個角落自己在病房裡是看不到的。可怎麽一個下午我一覺醒來的功夫,影子已經移動了。它是故意移到我的眼皮子底下的嗎?那黑影真的不是我臆想出來的產物?
難道它有意識有目的?
它,到底想要幹嘛?
我打了個冷顫,用力擺了擺腦袋。那黑影看得我得慌。按了一下床邊的電動窗簾按鈕,潔白的窗簾合攏,關閉了窗外的風景,也隔離了窗外樓下的讓我不適的黑影。
說實話,說不怕是騙人的。哪怕我盡力了如此多古怪莫名的事件,但是看別人的恐怖經歷和自己親身經歷,親自體會是完全不同的。沒有人會因為恐怖的事情遇到了太多,就麻木了。一山更有一山高,恐怖這種東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變得惡化。
我雖然沒胃口,但也知道不吃東西就沒力氣的簡單道理。所以打起精神稍微吃了一些。一邊吃,大腦一邊飛速運轉著。
我在整理今天遇到的怪事情。
首先,我因為腦部受傷昏迷了15天。今天是十八天,也是我清醒過來的第三天。為什麽前兩天還好好的,可今天就遇到了怪事?
如果真的是m將我送入了這間醫院。對於那個拚命救了我的女孩而言,我假定她應該不會害我的。她警告過我許多次,也數次救了我性命。從她數次留給我的紙條裡的字裡行間透露的信息表明,她心思細膩,也很小心。
既然她是一個小心的人,必然在送我入院離開前,就已經確認這家衡小第三醫院是無害的。否則,就失去救我的意義。
既然衡小第三醫院無害,那麽,今天早晨我看到的明顯超自然的漂浮的黑影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不夢遊的我突然就夢遊了?為什麽我會夢遊到文儀吩咐了好幾次,千萬不要進去的貼了紅紙的門前?為什麽我回來的時候,會遇到鬼擋牆?
還有那個黑影,它是否只有我看得到?是否,它盯上了我?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在我的腦子裡亂竄,沒有任何能夠將它們聯系在一起的線索。我摸了摸鼻翼,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為什麽是今天才發生?
如果說昨天之前醫院都是正常的,那麽醫院裡,今天比昨天多發生了什麽事?對,醫院裡肯定發生了某件事,造成了我今天所經歷的異常。
“果然很在意,還是找小護士問一問吧。”我揉了揉太陽穴,按下了護士鈴。既然醫院裡在發生可怕的事情,按照經驗,如果不趁早處理的話,那恐怖力量的蔓延會非常的迅速。
一不小心,我就會陰溝裡翻船,死的很慘。
很快,文儀就踏著輕快的腳步推門走了進來:“小夜,什麽事?想噓噓了?”
她看了一眼我剩下的飯菜,眉頭微蹙:“怎麽隻吃了那麽一些,吃太少可是恢復不好喔。你不想早點出院嗎?”
“你們醫院住著挺舒服的,服務好夥食棒,我還真不想太早走呢。”我笑了一下。
文儀白了我一眼:“你又在皮了。說吧,啥事情?”
這家夥果然三天就跟我混太熟了,護士妹妹對病人人文關懷的語氣助詞都省了。
“我想上廁所,順便找你聊聊天。”我打算借著上大號這個借口,好好的旁敲側擊一下。
“好嘞。”護士妹妹笑出酒窩,將我扶到了病房對面的衛生間中,確定我坐穩在了馬桶上後,這才走出去關好門。在門外不遠處待機。
我沒有尿意,也不想大號。坐在馬桶上開始有意無意的隔著門跟她寒暄起來。
“文儀,今天你們醫院忙不忙?”
“不忙不忙,我們這私立醫院,你也知道。大夥都愛去公立醫院,專家多值得信賴,而且物美價廉。在國內私立醫院都認為是莆田系,怕怕的。我都不知道這家私立醫院在春城是怎麽活了那麽多年的。只能說老板太強大了。”
這娘們倒是直白得很,心直嘴快。
“那,今天這棟樓有沒有什麽病人,讓你特別在意?”我又問。
“沒有沒有。我負責vip病房,在這一整層樓,住的也不超過5個人。我們4個護士輪流值班,磕磕零食聊聊八卦,小日子柔潤濕滑的很。”
我錯了,我跟這個缺心眼的小護士嘮勞什子的家常啊。這家夥我這三天來也摸清楚了,心無大志,一天到晚笑嘻嘻的,其實就是個混日子的。估計工作范圍外的普通病房,她絕對不會操心浪費時間去關注。
從她身上,恐怕是找不到線索的。要想別的辦法了。
我不死心,有意無意的又問了一句:“文儀,今天你們醫院有什麽新的病人入住嗎?”
門外,那個話癆女護士居然久久沒有回答。
“喂,文儀”我疑惑的加重了語氣:“你還在嗎?”
這句話也是廢話,護士的職責讓她不可能扔腿腳不便的我在廁所裡,自己卻一個人一聲不哼招呼不打的就溜掉了。她什麽話也沒回應我,這可不是正常現象。
難道, 廁所之外發生了什麽變故。她,出事了?
一股不祥的預感掃過全身,我連忙用完好的那隻腿撐起身體。手扶著,跳著想要夠著廁所門。生平第一次覺得,你奶奶的,一個廁所而已,修那麽大幹嘛。我跳了好幾步,才勉強來到門前,一扭門把手。
門鎖死了,打不開。
大滴大滴的冷汗,頓時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該死,果然出事了。
外面能出什麽事?誰把門給鎖住了?是文儀乾的嗎?門外的她,去哪兒了?
一連串的疑惑,衝擊著我的腦海。我用力敲了敲門,乒乒梆梆的敲門聲響徹整個廁所。門外,仍舊什麽回應也沒有。
這太不科學了。我稍微冷靜了一下,回憶著半分鍾前的一切。那時病房裡很寂靜,廁所雖然和外部空間隔著一道門,但是那扇門很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