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緩慢的往山村走,山路難行,當再次前進了一個多小時候。琴琴突然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她身旁的二狗連忙將她扶住:“琴琴,你怎麽了?哪裡不舒服?”
“頭皮好癢啊,其實我從剛才開始全身都有些癢。但腦袋最癢得厲害。”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然後伸手撓了幾下。
文儀好歹也當過幾天假護士,有一定的醫學知識,她走上前檢查了琴琴一番,沒查出毛病:“你忍不忍的住?就快到前邊的村子了,到時候我們找家醫院給你檢查。”
“忍得住。”琴琴點點頭,又撓了幾下頭皮後,站起身和大部隊一起繼續前進。
隊伍在深山摸黑前進,每個人都打開手機的電筒照亮。充電寶有很多,暫時不需要考慮沒電的問題。
不過起伏的山巒坑坑窪窪,纏腳的雜草一叢又一叢,我們走的不但慢,還很艱難。琴琴從一開始的隊伍最前方,走到了最後邊。二狗一直慢吞吞的走在她身旁空擔心。每走一步,琴琴都會抓一下腦袋。她扎的馬尾辮被指甲抓開,發絲凌亂,活像個染了跳蚤的瘋婆子。
在照顧我的同時,也一並抽空關注著文儀的見她撓頭撓的越發的頻繁,終於忍不住停下腳步跑上去看情況。
一看之下,她倒吸一口冷氣。只見琴琴的指縫間全是發絲,一大團亂七八糟的長發糾纏在一起,顯然是剛剛從頭上扯下來。琴琴的腦袋右側面上的黑發已經被扯光了,只剩下空空的頭皮。
本來應該是白色的頭皮上,密密麻麻的長了許多黑糊糊的大小不一的疙瘩,那些疙瘩活像一個個蛤蟆卵,看得人頭皮直發麻。
離得不遠的男主播也看到了,乾嘔了幾聲,險些沒吐出來。
我眯了眯眼:“這些疙瘩,很像是某種帶狀皰疹。”
“如果是皰疹的話,總有感染源,但她是從什麽地方被感染的?”文儀疑惑道。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小紅帽使勁兒往後推,和自己的女同伴物理隔絕開:“這種皰疹會不會傳染?”
“有肯能會,有可能不會。要看皰疹是病毒引起的,還是自身的免疫系統引起的。”我撇撇嘴,扯了扯文儀,小聲道:“你覺得她頭上的皰疹,會不會和吃了那些兔肉有關?”
“十有八九。”文儀輕聲說,她的表情有些複雜:“如果再不到醫院去,我怕琴琴撐不了多久了。才不過半個小時而已,皰疹居然蔓延了那麽多。”
“那就快點走。”我用腋窩夾了夾拐杖,因為是用鋼管臨時做的,所以並不舒服。自己的腋下被壓的很痛,只能咬牙堅持了。自己心裡有一股很不好的預感。仿佛這天,這山,那只見鬼的兔子,都有問題。
琴琴的身體,明顯在產生變化。不用想都知道,這種變化絕不是良性的。希望她能堅持到找到醫院。
但是不久之後,我就感覺自己剛剛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了。
琴琴根本不可能撐到醫院,她連二十分鍾都沒有撐過去。隨著二狗的一聲驚恐的尖叫,我們的目光立刻轉到了他,以及他身旁的女孩身上。
一直扣著頭皮的女孩突然站在原地不動了,她渾身在不停地發抖。抖得很有節奏,這是神經以及肌肉在抽動的表現。只有一個人死掉時,才會發出最後幾下類似的抽抖。
但是琴琴卻一直抖個不停,她還站著,還沒有死。可是當我們三人的手機燈光全照射在她身上時,每個人都驚訝的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驚恐不已。
帶狀皰疹蔓延到了琴琴的全身,她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
每一寸都爬滿了黑糊糊的蛤蟆卵般的疙瘩,異常惡心。更可怕的是,由於癢的難受,女孩竟然指甲將頭皮活活扣穿了,黑硬的長指甲甚至還刺破了頭蓋骨,露出了正在蠕動的白森森大腦。腦髓積液和血染滿皰疹,一塌糊塗。
男主播看到這情況,也女人似的尖叫起來。
琴琴偏著腦袋,似乎絲毫沒注意到自己的異常。她用天真的眼睛看著我們,嘴裡不停地說:“好癢,我全身都癢的厲害。紅帽哥,二狗,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快癢死了。”
“我怎麽救你,你要我怎麽救你。”二狗眼圈發紅, 想要將他和琴琴之間本就不長的距離再縮短一點。
“不要過去”我拚命移動拐杖走過去,一把拽住了他:“你仔細看她。”
變了!琴琴真的變了!她臉上的帶狀皰疹開始流出濃黃的膿水,黑黑的眼珠子逐漸蒙上了一層猩黃。破碎的膿包下方,血管根根鼓脹起來,撐起了薄薄的皮膚。
那皮下的血管裡,流的盡是黑血。琴琴,已經絕對不是人類了。她數十秒鍾前的那聲求救變成了女孩最終的遺言。
女孩發出了人類絕對發不出來的低吼,猛地撲向了靠的最近的我和二狗。速度快的驚人!
早就開始戒備的文儀一腳踹過去,把琴琴踢飛幾米遠。腳踢到肉的聲音硬邦邦的,刺耳得很。
文儀臉扭曲了一下,單腳抱著腿原地跳,苦著臉:“好硬,痛。”
“臥槽,琴琴變得好可怕。”小紅帽不斷的後退,絲毫沒有夥伴落難的感傷,反而興奮無比:“臥槽,臥槽,太勁爆了。老子要把這一段發在網上去,一定會發財。”
他取出一條夜視能力不錯的小型運動攝像機,滿臉狂喜的拍個不停。各個角度都不放過。
“琴琴,你怎麽了?”二狗一邊喊一遍痛苦的流淚,其實他心裡已經很明白,這位自己暗戀了很久的女孩,恐怕是沒救了。
文儀那一腳的力道極大,卻只是將琴琴踢退並沒有踢倒她。不知體內產生了何種異變得女孩發出野獸的低吼,烏黑烏黑的眸子越發的猩黃無比。月光下她的瞳孔散出邪異光芒,她感覺不到痛苦了,手腳也繃的筆直,無法彎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