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本地人從來不會到這兒來,更不會來胡亂砍伐。所以瑩瑩所在的古建築,早已經隱沒叢林中,不仔細看根本分辨不了。
我和元玥來過好幾次,熟門熟道的循著風鈴的聲音找了過去。
古建築周圍遍布著無數的八角風鈴,在這風從不停歇的風女嶺上,從來都是‘叮叮當當’的響個不停。
在靠近這些風鈴前,我和元玥同時猶豫了片刻。今天經歷了高三二班殺人風鈴的生死劫,還在監控中看到了八角風鈴的真身。自己對附近漫山遍野不下於上千數量的青銅八角風鈴,不由滋生出了恐懼感。
這漫山的八角風鈴和懸掛在被那個看不見的東西吸走的吳彤病房窗台上懸掛的一模一樣。誰知道這些風鈴,會不會每一個都有某種超自然的危險。
“夜不語先生,你看瑩瑩住的建築。每次來我都覺得它模樣古怪。現在又仔細看了看,你不覺得它,其實就像是八角風鈴的樣子?”站在我身後的元玥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敲了敲腦袋:“被你這麽一提醒,確實很像。”
人這種動物很怪異,大腦會將不重要的東西往往視而不見。同樣覺得眼前建築物古怪的我,也只是覺得它古怪罷了。之前好幾次看到漫山風鈴,也隻感覺怪好看的,悅耳動聽。可是被風嶺鎮一些了可怕事情弄得焦頭爛額的自己,並沒有把建築的形狀和四周的八角風鈴聯系在一起。
被元玥一說,我頓悟了。關著元玥的古建築何止是像八角風鈴,它根本就是一支放大到十多米高的碩大八角風鈴。奇了怪了,風嶺鎮的先人們,為什麽會修建這樣怪模怪樣的建築物。難道是為了祭祀某種神仙?
同樣是八角風鈴,懸掛在吳彤病房的那一支就有問題。而風女嶺還有幾千支。事情實在是太撲朔迷離了!
“走吧,你去叫瑩瑩。”我小心翼翼的躲開眾多八角風鈴,來到八角風鈴建築前,取出液壓鉗。準備試試看能不能剪開捆住建築的那些老舊鐵鏈。
元玥將手合攏成喇叭,大聲喊道:“瑩瑩,瑩瑩。”
十米高的建築頂端豁口處,一個小腦袋冒了出來,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姣好的面容一臉的困意。太陽都老高了,正常人都該吃中午飯了。這家夥居然還在睡好覺。
“夜不語先生,你剪不開的。世上除了鑰匙,沒有什麽能剪開這些鐵鏈。”自稱瑩瑩的黑長直美少女將瀑布般油亮的長發扎成馬尾,一邊調侃我,一邊衝元玥開心的叫:“姐姐。歡迎回來。”
元玥氣惱道:“都說幾次了,我不是你姐姐。根本不是。”
“你不承認也沒關系。我們倆的血緣關系是剪不斷的。”瑩瑩滿不在乎的說。
建築下的我,汗水流了一地,液壓鉗都壞掉了。結果終究還是沒能剪斷哪怕一根鐵鏈。我一臉的不相信,怔怔的瞪大眼睛。
“我都說了,夜不語先生。沒有鑰匙的話。是打不開鎖鏈的。”瑩瑩歎了口氣。
“那你口中的鑰匙,在哪兒?”雖然元玥對瑩瑩叫自己‘姐姐’很不滿,但是瑩瑩滿身的活力和青春氣息,還是令她對其有些憐憫。一個女孩子居然被人活生生的關在古建築中,這簡直是沒道理。
接觸過幾次,我始終覺得這個女孩不簡單,非常神秘。她絕口不提是誰將她關起來,她住在八角風鈴建築中,可是卻能掌握許多信息。甚至能準確的叫出我和元玥的名字。據說她的房間中有網絡有電腦,所以她通過網絡找到了元玥。還化為網友警告她有危險。
她認為元玥是她的姐姐,
可是卻絕口不提自己的全名。甚至對我倆遮遮掩掩,實在是被問的急了,這才像是擠牙膏般,擠出一些信息來。對這樣的女孩,我也有些焦頭爛額,甚至那她沒辦法。誰叫自己急需的東西,根本就沒在元玥的手中,而是在她的手裡呢。
這是元玥親口告訴我的,知道前些天,我猜搞清楚真相。元玥用來勾引我替她賣命的那個東西的資料,正是一個匿名者發信給她的。發信人毋庸置疑,就是瑩瑩。
長話短說,我之所以還留在風嶺鎮沒有走,便是因為想要得到那東西的話,boss現在已經換了。那東西關乎守護女的性命,所以,我必須要替瑩瑩賣命。
現狀果然令人糾結到腦袋痛。縱然自己千百個不願意,但早已無法獨善其身。風嶺鎮是一灘死水,真正的死水。這邊是我留在這裡一個禮拜的心得。這灘死水中,你呆的越久,你死掉的可能性越大。
瑩瑩從建築頂端拾階而下,來到了三米多高的八角形狀上站著,居高臨下的望著我們。
“姐姐,鑰匙。你已經見過了。”女孩喃喃的吐出這麽一句,臉上流露出求生的。
元玥不假思索的搖頭:“長什麽樣子?我真見過?”
“不錯,我們倆都見過了。”我眯了下眼:“你仔細觀察建築物八個角的正中央。”
古建築的底部有三米高,屬於切面八角形。八面高達三米的牆壁每一面的中央,都留有拳頭的一個凹痕。哪怕是被層層鐵鏈捆住,凹痕也若隱若現。這一怪異的痕跡,自己老早就發現了。
“這個凹痕,是,是八角風鈴的形狀?”元玥渾身一震。
瑩瑩點頭:“所以我才讓姐姐你和夜不語先生混入鎮二中一趟。就是因為我接到線人的線索,說裡邊有個學生,得到了一枚八角風鈴。”
“可是這裡有那麽多的八角風鈴啊。”元玥指了指漫山遍野的風鈴:“隨便拿八個鑲嵌上去不就行了?”
“姐姐,哪有那麽簡單。”瑩瑩苦笑:“只有那八隻風鈴是特別的。也只有集齊那八支,才開的了門。我才能出去。”
我歎了口氣:“所以費了那麽多功夫,你的最終目的,是想要離開這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