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可怕的,我……我們還是出去吧!”徐露輕輕的拉了拉沈科的袖子。除了我以外,幾乎所有的人都同時讚成了她的建議。 “但是你們不覺得這樣才有趣嗎?”我攔住他們笑了。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害怕的感覺,好奇心強烈的攪動著,甚至形成了一種歇斯底裡的執著。很久以後回想起來,我才發現這時的自己實在很奇怪,這種完全不顧別人感受的好奇,真的是我嗎?
“哪裡有趣了?”張鷺生氣的說。
“總之已經來了,我們就順便找找這五個房間和其它的房間有什麽不同吧。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意外的發現呢。哈哈,雖然說或許找不到寶藏,不過至少不會上校報的頭條。”
我半威脅的看了看熒光表抬頭說:“已經十點十五了,一起找太浪費時間。我建議我們分成兩組,我和張鷺找一二層,沈科、王楓和徐露找四五層,然後大家再集合搜查第三層。你們有什麽意見嗎?”
他們四個雖然對我的武斷有些不滿,但還是在校報頭版下屈服了。就這樣,我們五人在樓梯口分道揚鑣。我和張鷺踏入了第一層深處的黑暗中。
可惜我們都不知道的是,沈科的感覺其實是對的。這棟樓房中確實有什麽地方改變了。或者可以說是有某種長期潛伏的東西覺醒了。
夜在繼續著,伴隨著寂靜與如死的黑色。整棟樓裡回蕩著五個人輕輕的腳步聲,但沒有人清楚的知道,自己前進的每一步,赫然就是萬劫不複的死亡!
沉默的夜色彌漫在身旁,張鷺滿臉不爽快的跟著我,在一樓剩余的五個房間裡搜索,但是我很快就失望了,所有的房間都幾乎是一樣的,自己實在找不出線索,隻好慢慢的向上二樓的樓梯走去。
今天早晨,當自己發現所有的人都同是死在每層樓右邊第一個房間時,腦子裡就產生了大量的疑問。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死亡人數與七年來搬入這棟樓的住戶數一樣?
從數據上我清楚的知道,七年來這五個房間一共也隻流動了三十九戶,但如果真的死亡隻發生在五個房間裡,那麽為什麽又會有一百三十七人死掉了?頭開始痛了,每個問題似乎都沒有辦法找到答案。
當時我假設了兩個猜測,一是資料錯了;二就是這五個房間裡一定暗藏著什麽和其它不同的地方。
在第二層時,我從最左邊查找起來,先是搜遍正常的房間,然後再到了死過人的第一間房。但這間房一如其它的房間一樣,只是稍微乾淨了些,不過還是遮蓋不住那種蕭索的感覺。
這時張鷺突然開口了:“喂,夜不語,你和我們的校花米靜芸有什麽關系?”
我愣了愣,這家夥!居然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問出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麽!
“米靜芸那種自傲孤高而且自私的人,竟然會對有人捉弄你的事大發脾氣,我覺得你們的關系似乎不簡單吧!”張鷺用酸酸的語氣說道。
正頭大的我冷冷地說:“以前我的確認識她,不過這似乎不關妳的事吧。”
張鷺臉色一青,她苦笑了一下沒有再說些什麽。
四周冷起來。我裹裹外衣望向窗外,不遠處聳立的兩棟九層高樓將視線蓋住。那是十多年前就建起的大廈,據說當時是遠近聞名的星級賓館和購物大廈,不過現在早已廢棄了。
從兩棟樓的間隙直直望出去,還可以看到一棟壞掉的老式鍾樓,
也是十多年前的建築物。真有些好奇,從前小鎮的鎮長到底想發展什麽,竟然一口氣建築了這麽多古怪的東西。 我歎了口氣,已經搜查完兩層了,自己竟然找不出任何異樣的地方。難道沈科給自己的數據真的是錯誤的?
“媽的!看來所有房間不一樣的地方,就只有窗外的景色了!”我惱怒的說道,突然渾身一震。對了!這五個房間的確有一種共通的地方,是其它房間沒有的。
我真笨,為什麽早沒有想到?!
“到三樓去!”我一把拉住張鷺的手,飛快竄出了房間。
站在三樓右手第一個房間的窗戶前,我笑了。果然,這棟樓就只有每一層的這房間才能看的到那個鍾樓,而其它的房間視線卻被前方的大廈遮蓋住了,只能看到灰洞洞的牆壁。這算不算是一個很大的共通而又異樣的地方呢?
就在我思忖著,明晚是不是應該慫恿那些人一起去夜探鍾樓的時候,有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了過來。
是沈科和徐露,他倆滿臉焦急的衝進門高聲問:“小夜,你們有沒有看到王楓?”
“沒有。她應該是和你們在一起啊。”我奇怪的回答道。
“的確是在一起,但是當我們三個搜查到第五層時,她突然就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整層都沒有找到她!”沈科大為緊張。
“我們一直在猜想她會不會是自己先回去了?”徐露說。
“不可能!”張鷺臉色大變,“我了解小楓,她一直都很膽小。在這種恐怖的地方,讓她一個人走出去的話,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妳說什麽!”我變色道:“立刻到第五層去,我們再找一次!”
五樓一共有九個房間,其中六個是出租房,然後分別是蓄水室、雜物室和電氣室。樓梯的盡頭有一個折迭木梯,可以用它爬上樓頂的平台。
我們四個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仔細找著,沒有放過任何可以容的下人的地方或者角落,但是卻始終找不到她的人影。
我不甘心,又將四人分為了兩組,在整座樓中搜索,可所有人再次到五樓集合時,都無力的搖了搖頭。
王楓,她就像煙散在了這個漆黑的地方。
再過一刻鍾,就十二點了。
“怎麽辦?找不到她,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沈科面有死色的望著我。
而我的腦子也已經要混亂的爆掉了,突然一絲靈光閃過腦海,我高興的跳起來:“腳印!我怎麽沒有想到過腳印?!”
其余三個人頓時狐疑的看向我。我強壓住興奮的神色解釋道:“這棟樓已經有半年多沒有人出入過了,地上早就積了不薄的一層地灰,人的腳踩上去,當然應該留下腳印才對!只要我們找到王楓的腳印然後跟著找過去,一定能找到她的!”
徐露頓時也興奮起來,張鷺一邊喜笑顏開,一邊嘴上卻說:“夜不語,你這家夥的鬼點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沈科看了看地面懷疑的問:“但是小夜,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已經上上下下多少次了,腳印早就已經亂了吧!”
我搖搖頭:“路這麽寬,她的腳印一定有些是沒有被我們踩亂的。雖然我們都不是判斷腳印的專業人士,但是仔細找的話肯定也做得到。對了,她是在五樓右手第一個房間前失蹤的吧,我們就從這裡開始!”
根據徐露的回憶,王楓今晚穿的是一雙平底休閑鞋。我試著將四人的鞋印對比後,找到了她的鞋印,一個有著類似菊花圖案的鞋印,看得出這個鞋印在這房間前徘徊了很久,似乎在考慮什麽,然後她凝重的走進房內,站到可以看見鍾樓的窗戶前,然後便出去了。
同時我還發現,王楓出去後的腳印變的凌亂起來。她的步伐很不穩定的徑自走向樓梯,一層一層的靠牆走下去。“她今天有沒有提到過自己不舒服?”我轉過頭問。
張鷺等人想了想同時搖頭。
“怎麽了?”沈科問。
我指著牆上的一些手掌印說:“從這裡看來,她是扶著牆慢慢下去的,是不是突然生病了?”
他們三人對望了一眼。我沒有再言語,順著腳印一直走下去。
王楓慢慢到了一樓,然後走了出去。
“哼,她果然是先走了!”我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沈科苦笑起來:“看來她或許真有什麽急事吧。”
“算了,我們也回家吧。”我有種被耍的氣惱,揮揮手領先翻牆出去了。
“夜不語,你不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嗎?”回家的路上,張鷺眉頭深鎖,沉呤了好一會兒才問。
我氣不打一處來的說:“有什麽奇怪的!”
“我認識小楓已經有十年了,我敢肯定她絕對沒有膽子一個人從那棟樓下來,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出去。而且即使她要走,也應該會和我們打一聲招呼!不可能這樣一聲不哼的!”張鷺疑惑的說。
我哼了一聲:“張鷺,一個人是永遠也不可能確實的知道別人的思考方式和想法的。就算妳認識那個人已經非常久了,自認為她是妳最好的朋友甚至知己,但是或許有一天,也許妳的這個朋友知己,會毫不猶豫的出賣妳。”
“你是說小楓不值得結交?但就算她真的是不告而別,你也用不著這麽生氣吧!”張鷺吃驚的說。
我深深的望向她淡然道:“我是對事不對人!一個人往往從細微處就可以看得出他是怎麽樣的。哼,王楓她怎麽樣,我從今以後不想再提起了。”
“夜不語!”張鷺無奈的歎了口氣,“前邊有公用電話亭,我去給小楓的家裡打個電話證實一下。”
“隨便妳,我要先回去了。”說完,我頭也不回的騎車走了。
那個王楓太過分了!枉費我們那麽擔心她!心裡還是有些氣憤,這種氣憤幾乎讓我的大腦不能正常的思考。好一會兒我才將雜念排出腦海,思索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五個房間唯一的共通處就是可以看到鍾樓,那麽自己應不應該按著這條線索調查下去呢?夜很濃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涼爽的空氣灌入肺裡,頓時感到精神大振。
“明天找沈科幫我查查那座鍾樓的資料吧!”我思忖著,但是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然無意的讓某個東西醒來了。
那個黑暗的產物會一步步的向我們走近,伴隨著令人絕望的恐懼與死亡不斷的……不斷的……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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