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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不語詭異檔案》第239章 鬼抓痕(下)
表哥若有所思地想了一陣子,這才遲疑地問:“你的意思是,徐舜鴻的自殺案有疑點,有可能是他殺?”

 “不是有疑點,而是有很多疑點。”我舔著乾燥的嘴唇,“劉哥,你應該也覺得很奇怪吧,徐舜鴻的屍體,絕對不像是從二樓摔下來的。”

 “不錯。”法醫露出疑惑的表情,點頭道:“屍體內有許多骨頭被擠入了腹腔裡,頭骨甚至粉碎了一半。

 “而且,屍體的整個菱角部分,都有擠壓過的痕跡,很難判斷出最先發生碰撞的部位。況且,即使單邊能夠造成這樣的情況,至少也在三十層樓以上的高度。”

 “那有沒有可能,屍體被移動過?”我問。

 法醫搖了搖頭,“我和好幾個法醫都去看過現場,那裡絕對是第一現場,這點肯定沒錯。”

 事情果然很奇怪,至少眼前的情形,早已經超越了常識的范疇。

 “對了。”法醫像是想起了什麽,將張宇和徐舜鴻兩具屍體身上的白色布單揭開,“這兩具屍體身上,都有些很奇怪的痕跡,不像是屍斑。而且,最近長得更多了。”

 我定睛看了一眼,猛地呆立在原地。

 只見張宇和徐舜鴻的屍體上,滿滿地浮現出一個個暗紅色的痕跡,猶如一隻形狀清晰的手掌,順著脖子的部位掐過去。

 那些不知名的痕跡,像是蠕蟲一般惡心,看得人隻感覺寒毛冷豎,莫名其妙的恐懼油然而生……

 這些玩意兒,究竟是什麽?!

 隱隱中自己的心臟,正在激動得快速地跳動著,我似乎已經找到了他們三個人之間的聯系。

 這些痕跡,是不是代表著某種意思?是詛咒,還是攙雜著某些我還不清楚的因素?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而且,趙韻含難道早就知道這個聯系了,所以,才將張小喬和張宇的剪報拿給我看,還故意讓周超凡引起我的好奇,去見他的堂哥周壘?

 在這件事上,那個神秘的女孩,究竟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呢?

 “表哥?”我神色嚴肅地喊了一聲。

 在一旁仔細地打量著那兩具古怪屍體的夜峰,嚇得雙腳一並,舉手就行了個軍禮。

 “禮畢,辛苦了!”我開著沒人笑的玩笑,壓低聲音說道:“有沒有辦法讓我到市精神病院去參觀采訪一下,我想看看張小喬。”

 “看她幹嘛?她不是瘋掉了嗎?據醫生說,她現在攻擊性很強,小心她抓花你可愛的小臉蛋。這幾天,已經有好幾個照顧她的護士被毀容了。”夜峰皺了下眉頭。

 我的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眼前屍體上滿爬的怪異痕跡,緩緩道:“如果不出所料,下一個自殺的,估計就是她了……”

 張宇,男,二十四歲。原籍雪泉鎮,今年四月從警校畢業,二十七天前才正式分配到柳條鎮監獄,並在萬福路六之十三號租住。

 他家庭成員正常,無犯罪史,無精神病史,為人謹慎小心,對工作兢兢業業,能夠盡忠職守。周圍人評價他並不膽大,巡邏時,常常不敢正眼看犯人。

 十三號的夜晚,他開槍殺死了一個囚犯,以及兩個前來觀察情況的獄警。

 囚犯名叫高謀求,四十七歲,柳條鎮人。入獄三年,犯有三例罪和一例非禮罪。根據調查,兩人並不認識,也沒任何仇怨,殺人動機至今仍無法查明。

 兩名獄警分別是肖杜〈男,三十四歲〉和白向東〈男,三十七歲〉,殺人動機有可能是因為被發現後,而導致慌亂誤殺或者故意滅口。

 三個死者,都是頭部額頭正中央遭到槍擊,立刻斃命。由此可以推測,故意滅口的傾向更大。

 二十四號中午,刑警隊找到他家,張宇已經躺在床上,開槍自殺了。

 張小喬,女,二十六歲……曾在某大公司就職,家庭成員正常,無犯罪史,無精神病史。兩個月前,因為感情原因離職……二十三天前,來到柳條鎮定居,在萬福路六之二十一號租住,並在南街某公司找到了一份文員工作。

 十五號早晨在南街天橋上,她突然精神失常,利用美工刀殺死了三個人,並導致五人受傷。死者齊溫農〈二十九歲〉,是她的同事。其余兩人分別為李輝〈男,四十九歲〉,鵬眉麗〈女,五十一歲〉。這兩人均為路過,初步排除了蓄意謀殺的可能。

 徐舜鴻,男,二十七歲。原籍柳條鎮,著名富商的兒子。家庭成員正常,無犯罪史,無精神病史。女友黃思怡,二十四歲。兩人原定於下月三十日舉行婚禮,但因為房子的原因而吵架。

 徐舜鴻於二十四天前離家,當天,住入了萬福路六之二十五號,二十號被人發現死於萬福路六號樓底,死因判定為頸部大動脈遭到切割,失血過多後跳樓。房間裡無任何異常狀況,初步判定為自殺。

 坐在車上,低下頭沉默地看完三個人的報告,我揉了揉發痛的眼睛,吸了口氣,“三個人都住在同一個地方,表哥,你不覺得奇怪嗎?”

 萬福路六號,也就是周超凡的表哥周壘住的那棟樓,也是當地人稱為陰樓,並十分畏懼的地方。

 沒想到,那四個人都住在同一棟樓裡,光是這個發現,就足夠讓我激動了!

 “你不會也相信當地人說的,那棟陰樓,有什麽亂七八糟的詛咒什麽的迷信思想吧?”夜峰嗤之以鼻,“那棟樓我也查過,不過,什麽疑點都查不到。

 “我只知道,它修建於十一年前,由於當時經濟不景氣,開發商的資金不能到位,工程斷斷續續的,最後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才修好。其實,撇開當地人的傳言,那棟樓八年多來,一共住過一百多戶人,都沒有出過什麽大問題。”

 我皺了皺眉頭,“但現在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單純的用巧合來解釋。住在同一棟樓裡的幾戶人,兩個莫名其妙地殺人,一個毫無理由地自殺。而且死掉的人,屍體上都無一例外地出現了怪異的痕跡,這要多大的機率,才能出現這樣的巧合?”

 低頭又想了想,我補充道:“還有周壘,也是那棟樓的住戶,他每天都在做噩夢。而且脖子上,也出現了那種手掌狀的痕跡,這也算是巧合嗎?”

 表哥瞪了我一眼,像在努力地整理思路。不久,他猛地一拍膝蓋,大聲道:“糟糕!會不會是傳染病。看來,應該立刻通知衛生局,將整棟樓全部封鎖起來。”

 我靈光一閃。對!也有可能是某種未知的傳染病毒。

 那種病毒如果能侵襲入腦部,讓人產生幻覺,倒是可以解釋那棟樓裡的住戶,為什麽會毫無預兆地殺人、自殺或者做噩夢。也能解釋為什麽他們身上,都會有一些怪異莫名的痕跡。

 如果真的是病毒的話,就麻煩了!

 它的傳播途徑是什麽?進去過那棟樓的人,會不會都變成了病毒攜帶者?我進去過,我會不會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染上了那種病毒?

 突然覺得一陣惡寒,大腦也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不能否認,我確實在害怕了。

 表哥夜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剛一接聽,頓時驚訝得冷汗都流了下來。

 “小張,停車,我們立刻回柳條鎮。”他無力地伸出手拍了拍駕駛座。

 “怎麽了?”我抬頭問。

 表哥沮喪地苦笑,“張小喬剛剛被發現,死在了精神病院裡!”

 “你說什麽!”我震驚得幾乎坐了起來,“報紙裡不是說,她有暴力傾向嗎?

 “有暴力傾向的精神病患者,一般會被關在牆壁四周都貼著軟泡棉的房間裡,四肢也會用特殊的衣服限制行動。她不可能有自殺的能力,究竟那個女人,是怎麽死的?”

 “是窒息。”表哥的笑容更苦澀了。

 窒息?怎麽窒息?難道,她自己憋氣把自己給憋死?

 就算她願意,生理上也不可能允許。

 如果肺部缺氧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強製自己呼吸,這屬於非條件反射。那這個瘋掉的張小喬,究竟是怎麽窒息而導致死亡的?

 突然覺得,一切都在往極壞的方向發展。事情,真的是越來越古怪了!

 夜晚來得很突然。

 會用到“突然”這個詞,是因為真的很突然。太陽突然地落下,夜幕突然地降臨,然後,九點到了。

 我的大腦依然暈乎乎的,今天看到和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思維混亂成了一團,無法有效地將頭尾銜接起來。

 再次回到陰樓的時候,我看到了樓下正焦急等待著的周超凡。

 “夜不語,你總算來了。”他緊張兮兮地從衣兜裡掏出一條手巾,擦著額頭的汗水。

 我輕輕“嗯”了一聲,依然低著頭,算是打了招呼。

 他見我不願說話,也悶不哼聲地走到我身旁。

 “人都找齊了嗎?”我還是沒辦法理出頭緒,於是乾脆放棄了。線索,還是太少!

 “齊了。”

 “那他們都到了嗎?”

 “到了。”似乎覺得回答得太簡單,周超凡補充道:“他們都去了亂葬崗裡等著了。”

 “都是些什麽人?”

 “除了你,我和堂哥外,其余的三個,都是我國中同學。”遲疑了好一會兒,他突然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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