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沈科大聲喊道:“你囉嗦了這麽久,我都聽不出個所以然來,還是直接給我這個粗人講重點。” “好吧!”我沒好氣的簡略說道:“李庶人是自殺的。他忍受不了自己深愛的人已經死了的打擊,選擇了和張秀雯同樣的死法。”
沈科用懷疑的眼神瞥著我,罵起了粗話:“你在放屁,張秀雯可是被凶手用一把非常鋒利的刀殘忍的切斷了脖子,李庶人的情況和他女朋友一模一樣,而你竟然說他是自殺!”
我冷笑了一聲,反駁道:“說你智商低你就鬧撞機。李庶人那家夥,到八十六歲都還可以保持二十四歲的樣子和活力,早就不應該把他當作普通人來衡量了。或許那家夥用刀割斷了自己的脖子後還能活著,還有時間把自己的頭藏起來,一直到自己身體裡的血流乾淨了才死掉。總之,他絕對是自殺。我的直覺不會錯的!”
唉,我能說出真相嗎?我能像個不理智的傻瓜一般,告訴他們這一切都僅僅只是我在自己的噩夢裡看到的?最近我的噩夢總是不斷的重複,只要自己一進入睡眠狀態,張秀雯、李庶人以及許許多多我根本就不認識的家夥的死亡瞬間,便會像放電影似的歷歷在目。
沈科哼了一聲:“那麽張秀雯的死因呢?不要再給我說什麽歪理!”
“她是因為夢而死的。”我思忖了一下說道:“我在黑山鎮待的最後一晚,打聽到兩個月前張秀雯曾回過家裡,她不願意說出原因,只是堅持要到家裡的地下室睡覺,她在地下室的床上睡了四個晚上。
“順便告訴你們,張雯怡之所以知道暗道的秘密,也是那時她大姐告訴她的。我猜從那天起,她就受到黑匣子的影響,開始被噩夢困擾。這也說明了張秀雯的寢室格局為什麽會那麽奇怪,為什麽和他男朋友的寢室一模一樣,都是讓床對著門。她是為了要壓抑自己的噩夢!
“可是夢原本就是很微妙的東西,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夢突然被賦予了一種力量,而那種力量不斷被壓抑,慢慢積累起來,會變成怎樣?”
咖啡廳昏暗的燭光下,火影搖爍,受到氣氛的影響,我對面的那兩個家夥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我低沉的說道:“總有一天,你體內的夢魔會從夢中走出來,將你殺掉,割下你的頭。”
徐露和沈科又打了個冷顫。“你是在危言聳聽!不然拿證據出來給我們看看!”沈科強壓住怕的發抖的身體,對我說道。
“我就是證據。”我指了指自己,“我也在地下室的床上睡過一夜,從那天起,我每天都在做噩夢!”
徐露“啊”的叫出聲,惶恐的問:“那你會不會也會死?”
“小露,妳太善良了!”沈科嘖嘖說道:“沒聽說過禍害遺千年嗎?那家夥的生命力比蟑螂還強,哪會這麽容易就翹辮子!”
“哈哈,我當然死不了,才睡過一天而已,黑匣子附加在我身上的東西,早就散掉了。”我甜甜的陪笑道,笑的臉都僵硬了起來。
“對了,在發現黑匣子的地方,我還找到了一張符紙。”我將一張橢圓形,上邊畫有奇怪動物圖案的符紙遞給他們看。
“這是什麽?”他倆仔細瞅了許久,都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到圖書館查過,這是禦史前。據說禦史前在日本是一群借用狐妖力量的人。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該說的也都告訴了你們,趁天早我還想回家去洗澡睡個舒服覺。”
站起身,
我拿了帳單往櫃台走去。突然想到什麽,我猛的回頭衝他們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有時候很討人嫌?” “不是有時候,是大多時候!”沈科毫不客氣的一邊大口喝著我付帳的咖啡,一邊數落我,“你這個人又奸詐又狡猾,偏偏還有個非常惡劣的嗜好,就是老喜歡用上天賦予你的高智商,去抓人家的小辮子。”
“我真有這麽討厭嗎?”我沮喪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還有你的那對鷹眼更討厭,老是一副似乎看穿一切看破世俗的樣子,讓人心煩。”
“還有呢?”
“還有……”沈科一貫搞笑的臉上,少有的流露出強烈的關懷之情,“我確定你今天一定有問題!”
“哈哈,至於我是不是有問題。”我衝他倆淡然笑了一下,飛快的跑了出去,“我以後有機會再告訴你們。”
不錯,我的確是有東西瞞住了他們,那是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道,只要在那張放有黑匣子的床上睡過七天的人,會在第八天的晚上因為各種原因死掉變為喪屍。而那些睡了不足七天的人,哪怕你僅僅隻睡過一天,也會被夢魔纏身。總有一天,夢魔會靜靜地、悄悄地從你的夢中爬出來,割去你的頭顱……
夜,又一次來臨了,最近越來越害怕見到床,以及一切與睡眠有關系的東西。不知道張雯怡和小三子相處的是不是還好?自己到走也沒有告訴張雯怡她姐姐已經死了,只是向她提到張秀雯跟著她深愛的李醫生去了國外,或許很久以後才會回來。
突然想起自己臨走時的那個晚上,張雯怡又乘我沒防備時強吻了我,她用力咬住我的下唇,許久才不情願的松開。
“我會等你。張家的女人,一輩子只會喜歡一個男人。”這是她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用手摸了摸嘴唇,那種柔軟濕潤,又帶著痛楚的觸感,似乎還猶然留在上邊,唉,有一個永遠等待自己的女人, 對一個像我這樣的男人而言,或許是一種幸福吧……
“少爺,有你的電話,有位女孩子找你!”傭人將電話拿了過來。
我一接,就聽到了張雯怡惶恐憔悴的聲音:“夜不語,最近不知道為什麽,我老是發噩夢。好可怕好真實的噩夢。我不知道該和誰說,隻好打電話給你了。”
一股莫名的寒冷盤踞到心頭,我全身發顫,急切的問:“妳是不是在地下室的那張床上睡過?”
“有啊。就是和你在一起的那晚……嘛。”她羞的聲音越來越小。
而我整個身體已經驚駭的冰冷麻木起來,深吸了一口氣,我大聲喊道:“不要問我為什麽,我要妳從今天起,睡覺的時候一定要將床搬到腳朝門的位置,別擔心,等我一個月,最多兩個月,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不錯,張秀雯在那張床上睡過四天,而她直到兩個月後才死掉。這就意味著,我至少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不!或許更多!
一個星期後,我辦好旅遊簽證,帶著一本《日語生活用語三日速成》和少許行李,踏上了去日本的航班。
內心既惶恐又沉重,自己究竟有沒有辦法找出黑匣子的秘密,救出被詛咒的自己和張雯怡呢?說實話,我沒有絲毫的把握。
看著窗外被機翼不斷劃開的雲層,我突然感覺,自己開始迷茫了……
─完
本故事完,請期待下一個故事《鬼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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