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慢慢在自己腳下閃過,說是閃,恐怕也只是大腦開始有點模糊罷了。不知是不是錯覺,縈繞身旁的那股惡臭更加濃烈了。她立刻從購物袋裡掏出香水,整瓶全都倒在了身上。
但那種味道卻依然沒有被壓製的痕跡,反而透過香水的濃鬱,混合成更加強烈的異味。好惡心!但是自己卻絲毫沒有惡心應該有的嘔吐衝動。
楊心欣突然感覺自己全身癱軟無力,她靠著牆,滑坐在階梯上,然後用手機撥通了電話。
“喂?心欣嗎?”曾雅茹的聲音傳了出來。
“雅茹,聽我說,或許真的有芭蕉精!”楊心欣的聲音變得蒼白無力:“我臨時想出的那個亂七八糟的方法,或許真的把芭蕉精引出來了。”
“雅茹,我有預感,或許我馬上就要死了。”
“雅茹,你不要高興,下一個,就會輪到你……”
楊心欣真的死了,第二天她的屍體被發現在電梯公寓的天台,散發著驚人的惡臭。
知道楊心欣死亡消息的時候,正是禮拜一的早晨。當時我正和曾雅茹利用課余休息時間討論最近收集到的線索。
“根據資料,我發現所有死亡的人都有幾個相同的地方。”我指著一份最近兩年因為‘五克拉鑽石項鏈’而死亡的遇害者名單道:“第一,他們接觸過鑽石,然後自殺。第二,她們的皮膚都有嚴重破壞的痕跡,而且都系自己用刀子或者刷子等等硬物自虐造成的。第三,據說她們自殺前都聲稱自己聞到過一股怪異的味道,可是周圍人什麽感覺也沒有。第四,都是聞到異味的9天內死亡的。”
頓了頓我又道:“而最近死亡的三個人,歐陽劍華,周凡和吳廣宇。除了歐陽劍華間接性的提到過項鏈以外,其余兩人找不到任何和項鏈的聯系點。但是他們的死和一年半以前的連續死亡事件絕對是同一類事情。如果真的有凶手的話,恐怕也是同一個人!”
“不對,沒有接觸過項鏈的還有一個人。”曾雅茹指著死亡名單的最頂層:“就是鄧涵依。鑽石是用她的骨灰做成的,不是嗎?”
“不錯!”我點頭:“鄧涵依是關鍵人物,或許就是這一連串事件的根源。我調查過她死亡後警方對她父母做的筆錄。據說凌晨的時候,鄧涵依起床問自己的母親有沒有聞到過什麽奇怪的味道。然後第二天一早就發現她自殺在了浴室裡,鮮血淋淋的,一打開門就能聞到強烈的惡臭。
根據這條線索,我們可以大膽的判斷,她是因為某種原因聞到了別人都嗅不到的怪味,然後這種如同病菌的要素隱藏在了屍體裡,即使變成了骨灰,即使被做成了鑽石,那種要素依然沒有改變。它影響了戴著它的主人,讓那個人產生聞到怪味的錯覺,然後迫使對方自殺。”
“等一等。”曾雅茹有些頭暈:“你上次不是說,和鄧涵依有書信來往,可能是她男友的一個叫做‘唯’的男生很可能是凶手嗎?”
“我只是在陳述一種可能性罷了。這件事情實在過於匪夷所思,恐怕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我略微苦笑。
“你的意思是,真的有鬼!”曾雅茹打了個冷顫。
“別傻了,世界上哪會有鬼!”我哼了一聲:“我只是說人力不能做到,現今的科學無法解釋罷了。”
“阿夜,你的話滿矛盾的。”
“要你管,總之我不信世界上有鬼。”我偏過頭去:“鄧涵依作為源頭的可能是現今為止最有力的一條線索,只要我們找到為什麽她會聞到那個不存在氣味的錯覺,恐怕就能清楚這一系列死亡事件的原因是什麽。或許也能調查到你姐姐失蹤的線索了!”
“我姐姐,會不會真的已經不存在了?”曾雅茹的聲音又低沉了下來,她在害怕。自己一個人之所以能夠堅持活下來,是因為還沒有見到姐姐的屍體。如果真的找到了,恐怕她的神經會在一霎那崩潰掉。
“別擔心!”我握住她的手,那柔弱無骨的細膩感覺讓人很舒服:“接觸過項鏈的受害者還有一個相同點,就是都是在家裡自殺的。而你姐姐只是失蹤罷了,恐怕她應該還活在世界的某處,只是被禁錮了自由。她正等著我們去將她找出來,救出來!”
“真的?”頓時,曾雅茹的眼中泛出了希望。
我無聲的點頭。那個亂七八糟的推理也只能暫時哄哄她罷了,其實,對於她姐姐的生存可能性,我實在不抱太大希望。
但是那番話依然讓她精神了許多,整個人又燃起了活力。
“姐姐,我和我的未婚夫馬上就來救你了!”她用力反握我的手,不顧周圍人的關注,完全沒有淑女風度的大喊了一聲。
喂喂,是誰,哪位,怎麽又變成你的未婚夫了?我冤枉啊!
帶著滿臉的振奮,曾雅茹像是才想到什麽,問:“阿夜,你有沒有發覺心欣最近的行為有點古怪?”
“當然有,她前段時間還對我說她聞到了什麽怪異的味道……”話說到這裡,我猛地停住了!古怪的氣味?按照分析,聞到的人不久後都會死掉,難道她並不是神經衰弱,根本就是要遇害的前兆?
曾雅茹明顯也發現了這一點,她和我對視一眼,整個人都顫抖起來,聲音乾澀的說道:“昨晚十一點過的樣子,心欣還給我打過電話。”
我皺眉:“她說了什麽?”
“她說這個世界上恐怕真的有芭蕉精, 她有預感自己快要死了。”曾雅茹頓了頓,終究害怕某人擔心,沒有將後邊那句話說出來。
話音還沒落下,兜裡的電話便急促的響了起來。我倆同時被嚇了一跳。
我咒罵著接起手機,只聽了一句,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沒有血色。
許久,無力的將手機握在手心裡,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誰打來的電話?”她擔心的問。
“是我表哥,看來楊心欣的預感真的驚人的準確。”我笑的很勉強:“她確實死了。死在所住的電梯公寓的天台。應該是自殺!”
再也沒有上課的興致,又混了一堂課之後,我和曾雅茹想了兩個十分無聊的借口,請假溜掉了。
出了學校就叫上一輛出租車,向楊心欣家的方向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