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周道:“將軍要有心裡準備了,說不定三五天,突利就派人前來要人了。”
劉仁軌眯眼笑道:“這是一大批免費的勞力,就這麽退回去,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主動權在我們手上,我們完成可以獅子開大口,對於突利的第一批次使者轟走了再說,我們先拖他一段時間再說,等墾荒結束再跟他們討價還價。突厥對我們民族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如果不奴役一次,太對不起死去的同胞了。就這麽放他們回去,那是縱虎歸山,一旦他們騎了馬,又是強悍的士兵,這與資敵沒有絲毫區別。”
“仁軌言之有理,我們認定他們是頡利的人,突利也毫無辦法。不過……”秦風有些擔心道:“你真的確定突利會派人來與我們做交易?換回這些沒用的俘虜?”據他所知,安納托力膨脹得很厲害,這一次的損失頂多是他一半的實力,而且,這些人絕大多數是投靠安納托力的後來者,屬於安納部落本部的少之又少,七萬突厥百姓,傷不了他的安納托力的筋骨,說不定那僥幸逃脫的安納托力背地裡還要感謝秦風幫他穩定了內部呢。突厥人向來沒有什麽情義可說,秦風對於安納托力或者突利會乖乖的派人跟他們商議贖回俘虜這種事情,始終存著一定的懷疑。
劉仁軌陰陰一笑道:“將軍大可放心,如果突利還有當汗王的野心,還想與頡利老兒決戰,他就一定會出面,對於這一點,屬下會安排下去的,嘿嘿,等馬兄奴役了這些一陣子再說,到時候,不用幾天時間效果就出來了,安納托力與突利不想換,我就用謠言逼他們來換。”說著他信心十足的將緣由告訴了秦風。
“陰謀,你們太陰險太心黑了,不過我喜歡。這事兒你們你們全權負責,自己把握即可,我不再過問,也不要問我。”
秦風哈哈大笑,對著兩個人豎起了大拇指,這身為上位者,手下多幾個能人,這效率提升的不只是一星半點兒。
馬周、劉仁軌相視苦笑,也知道自己這位上司不能以常理度之,有時候好的詞語愣是讓他用來定義不好的人或物,有時候明明是貶義詞到了嘴裡卻成了誇獎,就像現在的“陰險、心太黑”一樣。
“政務的事兒,你們不要煩我了。我得把全部心神用在練兵上,如果他們練出次等兵,實在太給我丟人了,我得去把把關。”接下來的時間,秦風要嚴抓軍隊的戰鬥力、意志、軍紀與默契。
“喏。”劉仁軌、馬周作揖領命。
……
當驚魂落魄的安納托力,逃回大營時,已經是五天之後的事情了。
那時突利可汗正在宴請各位依附他的部落首領,做戰前的會議及戰勝後的分髒事宜。且正向各部落首領允諾於明年入侵中原一事。
突利得意洋洋的大笑著,粗狂的聲音震耳欲聾,“各位可汗,哈哈,你們可知道,安納可汗,也就是我的老丈人,已經在朔北草原立了足,看來,唐朝也不是那麽可怕的,他們也在畏懼著我們強大的實力,哈哈,只要打敗了頡利,就離我們稱霸天下的夢想又近了一步。”
夷男心頭鄙夷,卻應和著笑道:“恭喜汗王,卻不知李唐那裡有什麽消息?李靖離開後,李世民派遣他的女婿,也就是那個連滅阿史那沾罕與烏蒙的秦風為朔方都督,我已經派人警示安納可汗了。秦風又如何?他敢打頡利老兒,那是因為頡利老兒與李世民有仇,安納可汗在朔北草原立足,連李靖都暫避鋒芒,一個黃口小兒又敢惹出什麽事端來?”
夷男沉吟道:“秦風行事不遵常理,
汗王還是小心為妙,而且,唐朝並不像我們所想的那麽弱。”突利大笑道:“夷男可汗,這你就不知道了,對於這方面。我可比你更有經驗。唐朝嘛,也不過如此。當年李淵還不是我們突厥的走狗?強大了又如何?中原連年征戰,人口、財富減少了將近七成,他們拿什麽跟我們比?哈哈,對於中原人,你可以把他們視為一條獵狗,只要丟一塊骨頭,示個好,他們就會搖著尾巴過來的。得了好處,一腳踢開,畜生嘛,不知教訓,下一次還會搖著尾巴來的。”突利可汗野心很大,他最大的夢想,是學頡利可汗一樣打造一個比他父親時期更加強盛的突厥王國,而中原這花花的萬裡江山,他當然不會遺忘,他夢想著打敗了頡利,便挾得勝之師,突然南下,打唐朝一個措手不及,將唐朝分裂成無數塊勢力,然後坐看他們自己窩裡鬥。
就在大家興高采烈,議論紛紛之際,半死不活的安納托力衝進帥帳,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述說著自己悲慘的遭遇,請求汗王女婿為他討還公道。
“好一個李世民,還一個秦風。竟敢在我頭上撒野,不想活了這是。”當眾得到如此消息,突利可汗臉上頓時大為難堪,剛剛還在叫囂著殺長安城,剛剛還將唐朝比喻成膽小怕事的獵獵,還信心十足的說著要奪走李世民的寶座的狠話,現在他的老丈人竟爾狼狽而歸,而且還吃了大虧,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在他臉上狠狠的扇了一計耳光。
看著一眾驚愕的部落首領,先前大話滿滿的突利可汗頓覺臉上火辣辣的疼!猛的一腳將面前的案幾踢飛了出去,各種酒水牛羊,飛濺一地。
夷男這時拍案而起,叫道:“中原人太不識趣,汗王只要一聲令下,我夷男願率親族為前鋒,為汗王掃平中原。”
忽莫兒部落首領阿史那忽莫兒緊接夷男之後,大表忠心道:“汗王,你要為安納可汗報仇啊!秦風膽敢殺我兄弟,我阿史那忽莫兒而與他誓不兩立,只要可汗一句話,我忽莫兒,上上下下,五萬勇士也願意作為前部為兄弟報仇。”
脫脫部落首領脫脫爾花也叫道:“我部落裡所有兵卒也願意聽從汗王的差遣,只要汗王一聲令下,我也要取秦風的狗頭來祭拜我族兄弟。”
余人也是見樣有樣的哀號著,紛紛表態。誰說直漢子不會拍馬屁,不說夷男這個陰謀家,所有這些部落首領也都吼得聲嘶力竭。仿佛與秦風有著殺父之仇、奪到之恨一樣。
突利盛怒至極,卻沒喪失理智,不斷起伏的胸膛表示他正在竭盡全力的克制心中的怒火,過了一會兒,他抬手製止道:“現在不是時候,要打也要等打敗了頡利老兒再說。攘外必先安內,如果沒有一個穩定的內部,我們將兩面作戰,情況對我們極其不利。”
對於這種情況,他也頗為無奈。盡管他言語間豪情萬丈、不可一世,可自小就在頡利可汗強勢陰影下長大的突利可汗,不敢的絲毫的大意,如果不弄死頡利可汗,他一輩子都寢食難安,作為至親之人,他太了解自己那位叔叔的手段了,比起隻存在傳說中的“強大”的大唐,頡利對他的威脅要強上百倍、千倍。
見突利不上當,夷男、阿史那忽莫兒、脫脫爾花握拳在胸,躬身彎腰道:“謝汗王!”他也是松了一大口氣,固然希望突利也大唐交惡,可他也需要突利充當薛延陀崛起的炮灰,要是突利兩面作戰而敗亡,他夷男的日子也不好過。
“大家都散了吧。我想靜靜。”丟臉丟大了的突利可汗怒火濤天,他下了逐客令。
“遵命!”大家魚貫而出,到了帳外,只聽見一陣陣砸東西的聲音。
沒有人發現,最後一個離開的夷男嘴角的那抹不屑的冷笑:“目光短淺、心胸狹窄,喜怒形於色,不足為慮!安納托力不重場合胡言亂語,致突利威望大減、進退兩難,廢物一個!”
夷男過了一會兒,心下歎息道:“李世民當真了不起,能夠讓這麽多英雄豪傑為他賣命,不知我們的刀是不是能夠傷的了他。個個心懷鬼胎、見利忘義,若不一統軍政大權,突厥永遠沒有出路,永遠不是唐朝的對手,突厥可汗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可惜太過心急,太過自信,也太過輕視了突利的野心,要不然,他真有可能打造出一個上下一心的突厥王國!可惜了,頡利可汗,你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你放心,你死後我會帶著你的遺志, 建立一個理想中的王國。”想到這兒,夷男騎上愛馬,轉身離去。
“夷男可汗!等一等我們。”
夷男迎聲望去,阿史那忽莫兒、脫脫爾花竟然意外的追了上來。
“愚蠢之徒!”夷男心頭哀歎,卻不得不拉住韁繩,回頭不冷不熱的應了一句:“有事兒?”
阿史那忽莫兒、脫脫爾花卻沒有任何不悅道:“夷男可汗,我們一起喝酒。”
夷男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在阿史那忽莫兒、脫脫爾花身上掃過,作揖道:“兩位可汗,大戰在即,我沒有喝酒的興趣,等突利汗王打敗了頡利老兒,咱們再痛痛快快的一醉方休。”夷男說到突利汗王的時候,聲音刻意加重而放緩,之後,打馬離開。
“啪!”的一聲脆響,阿史那忽莫兒手中的馬鞭在空中重重的打了一記,恨恨道:“夷男小兒太過狂妄自大。”
脫脫爾花遠遠的看著夷男的背影,半響一句話也是沒有。過了片刻,對阿史那忽莫兒道:“走吧!”他不由分說就策馬離開。
阿史那忽莫兒跟上,兩人在草原上馳騁了一會兒,阿史那忽莫兒怒道:“夷男小兒不成氣候。不值一交。”
脫脫爾花道:“夷男可汗很厲害,他已經提醒我們了。”
阿史那忽莫兒想了想夷男的口吻,猶豫了半響,最終亦是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夷男是害怕突利。”
脫脫爾花道:“是的!以後我們盡量少與他人接觸為妙。”
看就上“一絲文學”,無廣告,無彈幕,一絲文學網,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言情小說網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