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安瑤微垂眼瞼,看向白閔琛修長的指尖。
只見那張攤開在桌面上的紙牌,赫然是一張——
王牌!
霎時間,在場眾人不禁齊齊發出了一聲驚異的喟歎,對於這樣戲劇性的一幕,暗暗感到吃驚和意外。
因為這就意味著,第三輪整整一圈的白酒,都是紀安瑤那一隊的“任務”!
而顯然,他們這一隊“傷亡慘重”,已經沒有足夠的戰鬥力了。
尹媚兒和蘇成煜早已撲街,白念青最多只能再喝一杯,白斯聿之前就喝了不少,隻他一個人也不可能把剩下的九杯白酒全喝下去,那非得酒精中毒不可。
紀安瑤之前倒是沒有沾杯,可她畢竟是女人,灌個四五杯白酒下去……只怕分分鍾能給大家來上一段“貴妃醉酒”。
——白閔琛這一招,分明就是要將他們趕盡殺絕!
紀安瑤眼神微冷。
果然,她之前的懷疑沒有錯。
白閔琛是知道王牌的置放位置的,所以才能一摸一個準!
第二局她有先見之明,在開局之前重新洗了牌,打亂了王牌原先的置放位置,才不至於被人牽著鼻子走。
奈何在第三局開始之前,她被唐芊芊的話引走了注意力,出手慢了一拍,叫白閔琛搶了先,打了她一個猝不及防、措手不及!
見到這樣的一幕,站在白老爺子身邊的白鈺珍不由微微變了臉色,露出了擔憂的神情,下意識便要邁步走上前,阻止這場硝煙彌漫的鬧劇。
“夠了你們……”
“等等。”
不等白鈺珍把話說出口,白老爺子忽而揚手攔了一道。
“先看看他們會怎麽應對。”
“可是……”
白鈺珍咬了咬嘴唇,欲言又止,見著白老爺子篤定的神態,不得已隻好把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眉眼間的擔憂隨之愈漸濃厚了幾許。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正當眾人被那張明晃晃亮出來的王牌閃到了眼睛,一時半會兒回不過神來的時候,卻見閻三少慢悠悠地走上前,伸手拿起桌面上倒得滿滿的一杯白酒,二話不說就要往嘴裡灌——
眾人見狀又是一驚,完全不明白他這樣的行為是個什麽意思?
唐芊芊跟著蹙起了眉心,對不按套路出牌、甚至還“臨陣倒戈”的閻烈表達了深深的不滿,張口便要喚住他!
“哎你……”
話還沒說完,卻是被白斯聿搶先了一步。
揚手按住閻烈的手臂,當機立斷製止了他的動作。
剔著眉梢,白斯聿目光冷鷙,直勾勾地盯著閻烈,沉然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
抬眸對上白斯聿質問的視線,閻烈微勾眼尾,一雙桃花眼多情似水,嘴角噙著笑,薄唇輕啟,一派理所當然的口吻。
“瑤瑤酒量不好,我擔心她一不小心會喝醉,就幫她喝兩杯……不行嗎?”
聽到閻烈這樣說,眾人不禁面面相覷,不是很能琢磨透他的意思。
閻三少這話說得很有講究。
一方面拉近了同紀安瑤的關系,明面上聽著好像是在幫她,實際上也確實是在幫她。
可另一方面,又在暗暗影射白斯聿的無能,諷刺他護不了自己的女人,還得靠別人出面才能撐住場子,不至於醉得太難看。
霎時間,唐芊芊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她一直以為閻烈跟白斯聿是死對頭,會毫無保留地站在自己這一邊。
但是現在看來,這個男人的態度曖昧莫名,跟那個紀安瑤又似乎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扯,誰也不知道他腦子裡真正想的是什麽?
白斯聿神色冷峻,自然聽出了閻烈話中的挑釁,即便揚手奪回了他手裡拿著的酒杯,滿是冷漠地拒絕了他!
“不用了。瑤瑤的身邊,有我就夠了……不需要亂七八糟的人跑來大獻殷勤。”
事關男人的尊嚴,白斯聿怎麽可能退讓半步?
他的女人,不可能交由別人守護。
哪怕醉死在這裡,桌子上的這些酒,他也會一杯一杯……全部都喝完。
說話間,在閻烈暗含挑釁的目光中,白斯聿揚手便將手裡的白酒舉杯飲盡,即便胃裡翻江倒海地難受,酷冷的面龐上卻是不動聲色,連一絲絲的破綻和示弱也不曾流露。
眼看著他又要伸手去拿第二杯白酒,紀安瑤目光沉沉,哪能讓他繼續喝?
皺著眉頭沉吟片刻,腦子裡便就有了一個主意。
“斯聿,等一下——”
走上前一步,紀安瑤輕喚一聲,揚手攔住了白斯聿。
隨後,在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之前,不動聲色地轉過身,伸手從杯子底下抽出了一張紙牌,爾後……緩緩地攤開在了桌面上。
見狀,眾人凝眸望去,在看清楚牌面上的圖案後,又是瞠目結舌,暗暗吃了一驚——
紀安瑤翻出來的這張,竟然也是一張“王牌”!
驚詫之下,滿場皆靜!
隨後又驟而掀起一片嘩然,議論紛紛。
“這……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每圈都只有一張王牌嗎?”
“是啊!怎麽一翻就翻出了兩張?!”
“嘖嘖,這肯定是有人耍詐了……”
“啊?誰耍詐啊?紀小姐嗎?還是說……琛少爺?”
“都有可能,也許……兩個都耍詐了也說不定呢!呵呵……的這下有意思了,果然遊戲很精彩啊!”
……
抬起頭,紀安瑤素手輕揚,叩了叩桌面上的那張王牌,目光灼灼地看向白閔琛,嘴角微微上翹,勾勒出一抹暗含深意的淺笑。
“琛少爺,這張牌……你有什麽想要解釋的嗎?”
似乎沒料到紀安瑤會來這麽一手,白閔琛略微有些詫異,等回過神來,紀安瑤已然先發製人,反應倒是很快,比他預料中要聰明許多,也更有心計。
輕笑一聲,白閔琛不以為然,反問道。
“這個問題,難道不是應該由我來問紀小姐你的嗎?”
“是啊,琛少爺當然可以懷疑是我在耍花招,就如同我懷疑琛少爺一樣……”紀安瑤抬頭挺胸,目不斜視,神色從容不迫,不見絲毫心虛,“但是,我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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