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斯聿!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混蛋!枉費小瑤兒那麽愛你,現在她躺在醫院裡生命垂危,你居然連看都不去看她一眼!早知道這樣……當初你又何必費盡心思去招惹她?!……”
聽到遠處傳來的喧嘩聲,宮聿不由轉頭看了過去。
只見閻烈不顧眾人的阻攔,氣勢洶洶地硬闖了進來,咬牙切齒的叱罵聲宛如從蒼穹之上劈裂而下的驚雷,一聲聲直刺眾人的耳膜。
眯了眯眼睛,宮聿俊臉微冷,像是猜到了他會找上門來一樣,冷漠寡薄的面龐上並未露出意外的神態,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只是微抿著冰唇,一臉淡漠地看著來人。
在夕陽余暉的照射下,宮聿隻身一人立在水池邊,宛如沒有溫度的冰雕一般,精致無瑕,完美無缺,不染絲毫的俗世煙塵。
看著閻烈怒氣衝衝地走來,一副要對宮聿大打出手的架勢,站在宮聿身側的警衛立刻邁步迎了上去,作勢要擋住他。
一開始,宮聿沒有開口說些什麽,既沒下令將閻烈趕出去,也沒阻攔自己的下屬。
直到閻烈大步流星地快要衝到他的面前,差點就跟警衛動起手來的時候,宮聿才沉然開口,從那兩篇冰薄的唇瓣中淡淡地吐出了幾個不溫不火的字節。
“讓他過來。”
眾人聞言一愣,下意識頓住了動作,卻是沒有收回手的意思,隻默然不語地轉過頭看了宮聿一眼,似乎有些遲疑。
宮聿並沒有理會他們的質疑,一雙清冷的眸子目光幽幽,筆直對上閻烈怒火熊熊的雙眼。
刹那間,便仿佛整個花園裡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
知道宮聿說一不二的脾性,眾人在一怔之後,雖然還有些猶豫,卻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隻好松了手往後退開了幾步。
閻烈酷冷著俊臉上的表情,甩手拂開了一行人的阻擋,爾後快步走到宮聿的面前,連一個字也不屑於多說,直接捏起拳頭就往宮聿的臉上揍!
見狀,有人不由倒抽一口氣,趕緊提醒了一聲!
“先生!”
宮聿顯然不會被動挨打,不等拳頭落到臉上,就反手握住了閻烈的右手,順勢將他的力道卸去了大半!
但盡管如此,閻烈的拳頭還是險險地擦過了他的臉頰,險些打斷他的鼻梁骨!
一擊不中,閻烈並沒有任何罷手的意思,當即又屈起膝蓋,要去踹宮聿的下身,宮聿再次閃身避開,動作十分迅速,自然是不肯在別人手裡吃虧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他非常看不過眼的情敵!
霎時間,兩人便就在眾人憂心忡忡的目光之中纏鬥了起來!
身為東南亞的黑丨道教父,宮聿的身手自然不用多說,而作為閻氏集團的繼承人,閻烈同樣有著敏捷的反應和強悍的體能!
強強相鬥,從來都沒有和局這種說法,
而宮聿既然沒有下令讓警衛攔住閻烈不讓他進來,很明顯也是想親自跟他打上一架!
所以,幾乎沒費上太多的時間,兩個人的身上都掛了彩,看在眼裡叫人觸目驚心的,似乎傷得還不輕。
目睹這樣的一幕,站在一旁圍觀的警衛個個面露凝重的神色,奈何沒有宮聿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迎上前,一個個焦灼著眼神不知道該怎麽辦。
站在他們身後,聞訊趕來的女仆們大概是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暴力的場景,不由嚇得花容失色,忍不住此起彼伏地尖聲驚叫了起來!
收攏拿著手機的五指,葉聖音微勾嘴角,眼底一閃而過嘲諷的幽光。
呵呵!
瘋了!都瘋了!
既然她得不到,
那就大家一起發瘋好了!再過幾個小時,就到了處決墨子胤的時間。
等到了那個時候,不管他是墨子胤,還是韓奕……都將不複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她說過,她得不到的東西,寧願毀掉,也不要讓別人得到!
而現在……她終於兌現了當初毅然決然的抉擇!
可是為什麽,她的胸口還是那麽痛,那麽難受呢?!
墨子胤就要死了,韓奕就要死了……那個她愛了十幾年的男人,終於要終結這一生,葬送在她親自為他設下的精心布局之中,這樣的結局很圓滿不是嗎?
但是她的胸口,為什麽像是缺失一塊那樣?
明明只要他死了,只要那個女人死了,她就可以放下過去的一切,從以前那種求而不得的折磨和煎熬之中得到解脫, 進而重新開始她的另一端人生。
不,不是這樣的……
她的手已經髒了,她的身體也已經髒了。
她再也回不到最初,再也沒有機會重新開始了!
都是紀安瑤!
都是那個女人奪走了韓奕全部的注意力,才把她害成這個樣子的!
她一定要親眼看到她的屍體為止!
想到這裡,葉聖音眸光驟狠,手裡的五指隨之一寸寸攥緊,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起蒼白的顏色,幾乎要將整部手機掐得變形。
沉思片刻,抬頭看了眼牆壁上掛鍾所指示的時間,葉聖音到底還是隱忍不住,當即快步走到壁櫥邊,打開櫃門飛快地換了一身行頭,隨即抓起背包戴上帽子,打開門就要出去!
然而,才一開門,葉聖音甚至來不及往外多走兩步,就堪堪停住了步子,被人拿槍口抵著腦袋,給一步一步逼著退回到了房間裡。
一直等到走進門,尤昌霖才示意手下收起了手槍,轉而款步走到一旁的沙發邊坐了下來。
也不急著開口說些什麽,隻慢條斯理地點了一根雪茄,吞雲吐霧地抽了兩口。
才抬起頭來,剔著眉梢睨了葉聖音一眼,繼而不冷不熱地反問道。
“怎麽?舍不得你的舊情人,想要趕去給他陪葬?還是說……最後的關頭,你忍不住心軟了,想要放他一馬?”
看著眼前酷狠的男人,葉聖音皺了皺眉頭,聞言立刻反駁了一句。
“我沒有!”
“沒有?呵呵……”
冷笑兩聲,尤昌霖忽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陰佞著黑沉沉的眼眸,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