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紀安瑤即便剔著眉梢,冷眼掃了過去,質問道。
“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喝卡布奇諾?你之前……跟蹤過我?”
白閔琛彎著眼尾,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對她的質疑表示不以為然。
“想要了解一個人,方法多得是,用不著跟蹤那麽麻煩……更何況,我們都已經認識那麽久了,要是連你的口味都不知道,我這個小叔子豈不是當得太失敗了?”
看著他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紀安瑤微斂眸色,不打算跟他耍嘴皮子,便就開門見山,直接道。
“戒指的事,你知道多少?”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當初為了離間她和白斯聿,白閔琛曾經冒充過白斯聿,並且還提及了那個戒指的事。
所以,紀安瑤有理由認為,這個家夥多少知道有關於那個鑽戒的內幕。
否則,他當初就不會將其作為一柄利刃,拿出來挑撥離間了!
更甚者……
以白閔琛和白斯聿曾經兄親弟愛的關系,或許他知道整個故事的來龍去脈也說不定。
不過話又說回來,紀安瑤並不能保證,這個狡猾的家夥會不會故意隱瞞什麽,或者添油加醋篡改什麽……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凡白斯聿肯向她坦白,她也不用跑來找白閔琛尋東問西。
聽到紀安瑤的問話,白閔琛懶洋洋地倚靠在沙發的靠背上,並不急著回答。
隻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反問她。
“為什麽要找我?白斯聿才是當事人,他應該更了解才是……你不去問他,反而跑過來問我,這戰線是不是太過迂回了一些?”
紀安瑤哂然一笑,坦白道。
“我問過他,但是他不肯說。”
“是嗎?”白閔琛跟著勾了勾嘴角,表示有些意外,“我還以為你們兩個無話不談呢。”
聞言,紀安瑤神色微冷,打斷了他進一步的戲謔。
“我來是想要一個答案,不是為了聽你的冷嘲熱諷,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你……就當我沒來找過你。”
說著,紀安瑤便就抓起了手拿包,起身欲要離開。
“等一下。”
白閔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攔住了她。
紀安瑤垂下眼瞼,剔了他的手背一眼,口吻透著些微的冷漠。
“放手。”
“生氣了?”白閔琛卻並不松開,順勢將她往位置上拉近了一些,方才柔聲安撫道,“先坐下吧,我告訴你就是了。”
得到他的允諾,紀安瑤抖了兩下手臂,掙開了他,接著才坐回到沙發上。
侍應生很快就端著咖啡走了過來,欠身道。
“小姐,您的咖啡。”
“謝謝。”
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氣,紀安瑤稍稍收斂情緒,抬眸看向桌子對面的白閔琛,催促了一句。
“現在可以說了嗎?”
白閔琛凝眼看著她,目光幽幽,不知道在打什麽主意。
頓了頓,才開口道。
“你相信我說的話?”
紀安瑤放下杯子,對上那兩道晦暗的目光,瞳孔深邃不見底,讓人看不透他的想法,然而……有那麽一瞬,卻叫人莫名地覺得很可靠。
但僅僅只是一瞬,白閔琛的俊臉上很快就恢復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紀安瑤不像他那樣喜歡嬉皮笑臉,臉上的神態十分認真。
就連口吻都充滿了真摯和誠懇。
因為……她別無選擇。
“只要你說,我就相信。”
“好!”
白閔琛忽而坐直身體,往桌子前湊近了一些,聲調隨之微微揚起,凜然道。
“就為了你這句話,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別唱戲了!你到底說不說?”
“這個故事,有一點長……你聽的時候,需要一些耐心。”
沉吟片刻,白閔琛微垂眼瞼,像是在回憶。
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思緒,才悠悠地開口。
“我哥小的時候,跟著家人去海邊度假,認識了一個小女孩,他們非常投緣,可以說是一見如故,用我哥的話說……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女孩子,可以笑得那麽燦爛,那麽漂亮。”
“然後呢……?”
“那天下午,他們玩得很開心,那個女孩還邀請我哥去她家的海邊別墅玩,結果……他們兩個因為跑得太遠了,脫離了家人的視線。本來這也沒什麽,因為他們都在岸邊,沒有下水,所以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但是……突然有人跑了過去,故意將我哥撞下了礁壁,那個時候浪頭很大,我哥雖然會游泳,但是怎麽也上不了岸,沒過多久他的體力就吃不消了,差點淹死在海裡。”
“所以,這就是他畏水的原因嗎?”
聽到白閔琛這樣描述,紀安瑤的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出了當時的畫面。
哪怕僅僅只是腦補,都讓人忍不住收緊了心臟。
那種溺水的痛苦和絕望,她再清楚不過……更何況,當時的白斯聿,還僅僅只是一個年幼而無力的孩子。
“不錯。”
白閔琛點了點頭,喝了一口咖啡潤了下嗓子,才接著說道。
“那次的溺水給我哥留下了很大的陰影,但那僅僅只是一小部分……我哥更在意的, 應該是之後發生的事情。”
紀安瑤聞言不由輕提眉梢,露出了幾分好奇的神色。
“之後……發生了什麽?”
“看到我哥落了水,那個女孩四處找不到人救他,又不敢跑得太遠,情急之下就抱著充氣水球跟著跳到了海裡,然後拚了命地遊到了我哥的身邊,把他從水裡拽了出來……那個時候,我哥差不多已經沒有力氣了,嗆了好多水,意識有些模糊,女孩本來就不會游泳,經過那一番折騰,幾乎也耗盡了所有的體力,一個浪頭打過來,就把兩人衝散了,我哥急著抓她,卻是來不及了,只能拽下了她脖子上掛著的鑽戒吊墜……”
白閔琛的語速很慢,很平淡。
因為是在複述別人的故事,所以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
但就算是這樣,聽他這樣緩緩地敘述,紀安瑤還是忍不住繃緊了神經,沒來由地覺得緊張,仿佛能真切地感受到當時危急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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