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妍也沒多想,隻歉意地笑了笑,將咖啡遞了過去。 “我也沒想到車子的引擎會突然間出故障,那麽晚還要你送我回去,害你沒有休息好,這杯咖啡就當是我給你賠罪吧……”
聽到這話,白斯聿手裡的筆鋒微微一頓,繼而勾起嘴角,像是想到了什麽。
很顯然,秦沐妍誤會了他的意思。
他指的睡太晚,並非是因為送她回家的緣故。
不過,這個意思秦沐妍聽不出來也是應該,要是換成某隻張牙舞爪的小野貓聽了,怕是又要惱羞成怒地罵他一句下流。
白斯聿的相貌極為英俊,刀削的輪廓,英挺的鼻梁,薄唇抿著的時候像是油畫中的人物一樣不可親近,眼下揚起一絲弧度,即使笑得並不明顯,卻也令人覺得眼前一亮,隨之生出幾分驚豔來。
秦沐妍不禁看得有些出神,卻只能壓著湧動的心緒,不敢外泄出過多的情愫。
她知道的,阿聿一向不喜歡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如果她表現得太過明顯,只會讓他覺得厭煩,如今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婚約,只要不出意外,這個男人遲早都是她的。
所以,越是在這種時候,她就越要沉得住氣。
接過秦沐妍遞來的咖啡,白斯聿淺酌了一口,便就放在了邊上。
“小事而已,沒什麽賠罪不賠罪的。”
“差點就連累你被老爺子教訓了,怎麽能算是小事?時間不早了……你餓不餓?我們下去吃飯吧!聽說新開了一家法式餐廳,味道還不錯,我請你啊……”
“好。”
合上文件夾,白斯聿看了眼時間,隨手抓起搭在一邊的外套,即便同秦沐妍一起下了樓。
因為沒吃早飯的緣故,白斯聿便多點了幾個菜,剛要切開鵝肝,就聽到身後的座位上爆起了一陣嘈雜的議論。
“哇!快看快看!剛出來的新聞……這組照片真是太火爆了!”
“閻三少真是帥死了!好想那個被壁咚的女人是我哦……”
“你就別犯花癡了!就你這段位……哪比得上人家的十分之一啊!”
“就是就是!不過話又說回來,我還真沒聽說過顧氏集團還有這麽一位‘千金小姐’的……那個顧寧熙我也算認識,可是從來都沒有聽她提起過她還有個姐姐啊,我只知道她有個弟弟。”
“可不嘛!明明說是顧氏總裁的女兒,卻叫什麽‘紀’安瑤?你說奇不奇怪?依我看,這個叫什麽瑤的說不定是個私生女,才會跟她媽的姓,被顧家的人藏著掖著不願公開……”
“你分析得太有道理了!瞧她那股子狐媚勁兒,肯定就是遺傳她媽那隻老狐狸精的!這才幾天功夫啊,又是跟這個男人車震,又是跟那個男人去酒店開房……嘖嘖,簡直浪到天上去了!”
一桌子三個女人正湊在一起對著手機屏幕上的頭條新聞議論得起勁,忽然憑空伸來一隻手,二話不說抽走了手機。
“哎哎——”
“你幹嘛?怎麽亂拿別人東西……啊!白、白少……”
抬起頭,一眼見到站在桌邊的白斯聿,一米八九的身高非常有壓迫感,三人頓時縮了縮肩膀,沒敢再吭聲。
白斯聿面無表情,低頭掃了眼手機屏幕,將上面的內容快速瀏覽了一遍,繼而一抬手肘,將手機隨意塞進了裝滿了果汁的玻璃杯裡。
霎時間“噗通”一聲,滿溢出了冰鎮過的香甜橙汁。
“啊……”
其中一人不禁低呼了一句,
心疼無故遭殃的手機,卻是不敢抬頭直視白斯聿,哪敢同他對抗,指責他的不是? 還沒來得及反應,眼角光影一晃,就見那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已然大步流星地走了開。
“阿聿!你要去哪裡?你還什麽都沒吃呢——”
秦沐妍喚了一句,叫不住他,只能拎起包快步追了上去。
白斯聿腳步不停,聽而不聞身後的叫喚,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東子,來我辦公室一趟……對,就現在。”
梧景園。
癱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紀安瑤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醫院的,也不知道是怎麽跑到尹媚兒家裡來的,她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頭痛,很痛,非常痛!
感覺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猝不及防的打擊,如潮水般鋪天蓋地而來,緊緊地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難以喘息。
她原以為早上那一出已經足夠糟糕了,沒想到那僅僅只是一個開始,更糟糕的還在後面……一個青面獠牙的巨大陰謀張著血盆大口,仿佛隨時都會將她吞滅!
“安瑤,別這樣……坐起來喝杯水,冷靜一下。”
尹媚兒拿了杯冰鎮過的水,將紀安瑤從沙發上使勁兒拽了起來, 繼而將玻璃杯塞到了她的手裡,眉心深蹙,寫滿了擔心。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想再多也沒有用,你就放心把這件事交給韓奕和成煜去處理吧,他們會幫你把那些新聞和照片撤下的……至於韓伯伯那邊,我會讓爸媽出面調解,這段時間你就暫時住在我家,先別回去了,免得被某些居心叵測的人煽風點火,落井下石……白白鬧心!”
仰起頭,一口氣喝光杯子裡的冰水,冷得紀安瑤止不住打了個寒顫。
煩躁紛亂的心緒才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沒再毫無章法地四處亂竄。
“啪!”
將玻璃杯重重地放到茶幾上,紀安瑤陡然站起身,臉上滿滿都是惱火和憤怒!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在背後這麽搞我!簡直逼人太甚!”
摔下一句話,紀安瑤就怒氣衝衝地朝外走。
“安瑤……你別衝動!現在所有的記者都在到處找你的下落,你就這麽出去……會被他們纏上的!”尹媚兒急急上前攔住了她,“我們還是先等韓奕他們回來再作商量吧!”
“可是我忍不下這口氣!”
頭疼地捏了捏太陽穴,紀安瑤努力回憶。
“我能感覺到那個人是認識我的,不然他不會對我的情況了解得這麽詳細,甚至連我的行蹤都了如指掌……難怪這幾天我總覺得有人在跟蹤我,可上個月我才去了一趟錦城,在那裡呆了半個多月才回來,我根本不記得這段時間我有得罪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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