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人的面,被白斯聿這樣毫不留情地奚落,唐芊芊的臉色不免有些微微的僵硬。
然而隻一瞬。
在看到韓奕驟而陰沉的表情後,唐芊芊便又換上了笑靨如花的神態,不懷好意地向紀安瑤“道了個歉”——
“不好意思,我剛剛說錯了……應該是前‘準’未婚夫才對。”
話音一落地,韓奕的面色便又難看了三分。
偏偏唐芊芊還要刻意地剔向白斯聿,追問道。
“這樣,總不算是造謠生事了吧?”
瞅著韓奕和白斯聿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對,紀安瑤自然不會被動挨打,任憑唐芊芊在面前搬弄是非,即便跟著揚起眉梢,笑著反諷了一句。
“造謠生事算不上,不過……更像搬弄是非的長舌婦了。”
一邊說,不顧唐芊芊登時冷下來的目光,紀安瑤作勢往四周嗅了嗅,隨後轉頭問向白斯聿。
“斯聿……你聞到那股子味道沒有?”
白斯聿微微抬眸。
“什麽味道?”
“菜市場的味道啊……真奇怪,這裡明明環境優美,鳥語花香的,怎麽就讓人無緣無故地想到了菜場大媽呢?真是太煞風景了……”
聽得紀安瑤的明嘲暗諷,唐芊芊面色一怒,忍不住揚聲叱了一句。
“紀安瑤!你敢罵我?!”
“唐小姐你誤會了,我可沒有指名道姓地說誰,不過……有人硬是要對號入座的話,那我也沒有辦法……”
笑吟吟地看著唐芊芊,紀安瑤目露諷刺,比起她之前的刻意,明顯有過之而無比及。
唐芊芊養尊處優慣了,到哪兒都是被人捧著哄著的,唯獨在紀安瑤面前幾次三番受氣,早就已經憋不住了,眼下又被她當面挖苦,更是氣得一張臉都青了!
正要發作,卻是被白閔琛攔了一把,抓住了手腕。
唐芊芊身形一滯。
便聽白閔琛俯身湊到耳邊,輕笑道。
“才這樣……就沉不住氣了嗎?當初秦沐妍是怎麽死的,你該不會已經忘了吧?”
聽他提起“秦沐妍”這個名字,唐芊芊的眸光不由閃爍了兩下。
沒錯。
她不能像秦沐妍那樣意氣用事。
她要沉住氣,不跟這個女人一般見識!
只要到時候計劃成功,她有的是機會——狠狠地整治她!
這麽想著,唐芊芊便就平複了心緒,沒有理會紀安瑤的反唇相譏,而是轉身看向了閻烈,不明所以地挑眉道。
“閻三少,現在人都已經到齊了……你打算讓我們怎麽比?”
聞言,閻烈並沒有急著回答她。
隻抬眸看了眼紀安瑤,笑眯眯地問道。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我,還有一個是韓奕……你打算選誰?”
被他這麽一問,紀安瑤有些懵了,一臉茫然地看著他,面露不解。
“什麽意思?我為什麽要做這樣的選擇?”
且不說這個選擇本身就很奇怪,閻烈當著白斯聿的面問她這樣的問題,不是在給她找事兒嗎?什麽兩個選擇,她一個都不想選好嗎?!
像是早就料到紀安瑤會是這樣的反應,閻烈半眯著一雙狐狸眼,頓時笑得更歡了。
“因為這場比賽,我們首先要進行分組,一組三個人……而顯然,你和白斯聿,唐小姐和白閔琛是捆綁在一起的,所以,在我和韓奕之間,你必須選一個作為你們的隊友。”
對上閻烈奸詐的目光,紀安瑤頓時有種把他一腦袋摁到地上猛踩兩腳的衝動!
這隻死狐狸!
還真是無論什麽時候都不忘坑她一把!
在這樣的場合下,她顯然不可能選韓奕,要不然……白斯聿豈不是分分鍾都要拿冷冷的眼刀削了她?!
可是,他閻烈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她表示完全不想跟他成為所謂的“隊友”!
等了片刻,見紀安瑤沉默不語,閻烈便又笑著追問了一句。
“嗯……?想好了嗎?你比較希望選誰?”
話音落下,眾人的視線霎時齊刷刷地落到了紀安瑤的身上,目光之中暗含著不同的深意,一下子看得她的頭皮都快炸了!
頓了頓,紀安瑤才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解決辦法。
“要我選那多不公平?這樣吧……如果這朵花的花瓣是單數,那就讓韓奕跟我們一組,如果是雙數,那就你跟我們一組,怎麽樣?”
隨手摘下邊上的一朵小花,紀安瑤微抬眉梢,默默地為自己的機智點了一個讚!
還好她急中生智反應快!
要不然,這比賽還沒開始呢……她就夠喝一壺的了!
下一秒,不等閻烈再開口,紀安瑤就徑自一瓣一瓣摘著花瓣數了起來。
“單,雙,單……”
一時之間,眾人的視線便就從她的臉上轉移到了她的手上。
仿佛她手裡的那朵花掌控著所有人的命運一般,顯得尤為重要而神聖。
韓奕面色冷峻,目光微寒。
他當然希望能跟紀安瑤一組,無論如何……他都想在她的身邊守護她,而不是站在她的對立面。
另一面,閻烈跟著收斂了幾分輕浮的笑意,同樣收緊了幽深的瞳孔。
他之所以把這些人召集在一塊,第一是為了那塊土地,自從得知NAC集團的董事長是韓奕之後,他就有了這種想法。
韓奕跟他有仇是顯而易見的事兒,所以……為了避免在土地拍賣會上的激烈廝殺,他打算用一種更為簡單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
然而,閻烈很清楚,僅僅只是他出面找韓奕提出這樣的挑戰,韓奕不見得會“賣”給他面子。
可要是把紀安瑤也一起叫上,那答案就不言而喻了。
最後,事實證明——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紀安瑤仍然是這個男人的軟肋!
縱然閻烈並不知道為什麽韓奕會突然選在這個時候公開身份,但他大概可以猜到……韓奕之所以這樣做的原因,十有八九是跟紀安瑤有關。
至於第二個原因……
這段時間閻氏企業在NAC集團手中吃了不少苦頭,在他“落難”之際,又怎麽可能允許白氏集團高枕無憂,坐收漁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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