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紀安瑤感覺到自己是被人絆了一下。
但是等她轉過頭去看的時候,剛剛在那個位置站著的人已經走了開……桌子前空空蕩蕩的,人影早已不知去向,像是早有預謀一樣,溜走的速度非常快!
不得已,面對跟前罵罵咧咧的女人,紀安瑤只能自認倒霉。
畢竟在對方看來,那條裙子確實就是她弄髒的……理虧之下,紀安瑤只能開口向她道了個歉。
“不好意思啊,剛剛我不是故意的……”
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對方氣勢洶洶地打斷,冷笑著反詰道。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因為你根本就是有意的!”
對上女人怒目而視的目光,紀安瑤隻當是她認為自己的道歉還不夠誠懇,便就認認真真地追加了一句。
“對不起,我真的是不小心才撞到這位小姐的……”
“呵呵!”
女人剔著眉梢,冷笑著看她,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
“說對不起有什麽用?對不起要是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幹什麽?”
紀安瑤這個名字在曜江市可謂是人盡皆知,就算是尋常的菜場大媽都對她津津樂道,更何況是身處同一個圈子的富家子弟?
女人顯然認出了她是紀安瑤。
但正因為如此,她才更加咄咄逼人!
畢竟,白家少奶奶的位置,但凡是家庭背景有點兒壕氣的千金小姐,都曾夢寐以求地肖想過,而她們嚴家同白家的來往,更是非常密切。
本來當初白斯聿和秦沐妍訂婚的時候,嚴曉盈就已經很不滿了。
結果她相中的白馬王子居然被一個憑空冒出來的、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女人搶走了,她當然會覺得心裡不平衡,而且還是非常不平衡!
倘若換成平時,礙於白家的勢力,嚴曉盈自是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刁難紀安瑤。
只是現在……聽說白斯聿昏迷了十天大半個月還沒有醒過來,沒有那個男人護在身邊,她當然要乘機出一口惡氣,滅一滅這個女人的威風!
聽到這邊鬧出了動靜,眾人紛紛轉過頭,投來了探看的視線。
遠遠的,認出那個被糾纏的人是紀安瑤,尹媚兒不由微微變了臉色。
“發生了什麽?那個人……好像是瑤瑤。”
蘇成煜顯然也看到了紀安瑤,立刻附和了一聲,拔腿就趕了過去。
“走!過去看看!”
“嗯!”
沒想到眼前的女人這麽難纏,紀安瑤微蹙眉心,看出了對方的不善,不免失去了耐心,跟著冷下了口吻,同她就事論事。
“要不然你說個價,你身上穿著的這條‘限量版’的裙子多少錢……我雙倍補償給你,或者……我想辦法重新再給你買一條,這樣可以了嗎?”
“不可以!”
女人斷然回絕了她的提議,一派完全沒有商量的架勢!
“我像是缺錢的人嗎?還要在這兒訛你的錢?!別以為你當上了白家少奶奶就了不起了!呵呵……老公還在病床上躺著呢,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自己就跑出來勾三搭四地瀟灑!如果我是你老公的話,早就給你氣死了!不過這樣也好,正稱了你的心意……當了寡婦,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紅杏出牆了,還能霸佔著老公的家產,這可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買賣啊……”
“啪!”
沒想到對方說話這麽難聽,一聽到她扯上白斯聿,紀安瑤瞬間就火了,想也不想直接揚手給了她一巴掌!
一掌之下,眾人不禁愣了愣。
那個女人也像是被打懵了一樣,好半晌不能緩過神來。
紀安瑤不再理會她,拔腿就要走。
然而……不等她走開兩步,就被女人一把抓住手臂,順勢操起桌上的一杯紅酒,揚手就要往紀安瑤的臉上潑去!
就在酒水即將潑出去的那一刹,女人的頭頂上忽然橫空伸過來一隻手,牢牢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叫她再也無法動彈。
驀地被人攔阻,嚴曉盈頓時大怒,一邊氣急敗壞地叫罵著,一邊轉頭看向來人。
“靠!誰他媽多管閑事?!”
男人站在她的身後,並不吭聲,高大的身影像是山一樣籠罩著她。
強而有力的五指牢牢地攥著她的手腕,繼而緩緩舉高,幾乎要將她整個人都提起來。
因為背著光的緣故,嚴曉盈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下意識怒氣衝衝地追問了一句。
“你是什麽人?!”
男人淡淡一哂,轉手將女人手裡的酒杯緩緩傾倒,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就把杯子裡頭滿滿的瓊漿玉露,全都澆在了她的頭頂上。
嚴曉盈渾身一震!
大概是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奇恥大辱,一下子竟是忘記了掙扎和反抗,
一直等到整杯紅酒都倒光了之後,男人才一把將她甩到了邊上,隨即跨前一步,走到了紀安瑤的身邊,凜然道。
“我是她老公。”
聞言,嚴曉盈又是渾身一顫!
這才看清楚男人的長相,一雙撐大的眼睛頓時瞪得更圓了!
抬眸看著高高在上的白斯聿,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睥睨著她,威懾的氣息讓人深感壓力,好似被一座大山沉沉地壓在了下面!
沒想到白斯聿會出現在這裡,還是以這樣的方式……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很有可能都被他聽到了,嚴曉盈不由得生出了幾分畏懼,頓然煞白了臉色!
好一會兒才像是反應過來, 嚴曉盈立刻撲上去抓住了白斯聿的衣襟,抖抖著嘴唇想要乞求什麽。
“白少,我……我是瑩瑩啊!你不認得我了嗎?!白少……”
“滾!”
白斯聿卻是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了她!
像是沾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冰冷的口吻中透著濃濃的嫌惡。
轉過身。
白斯聿伸手撫上紀安瑤的臉頰,語氣瞬間柔軟了起來,仿佛冰雪在刹那間融化了一般……春回大地,水暖花開。
“老婆,你怎麽樣了?沒事吧?”
紀安瑤怔怔地站著,完全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這個男人會是白斯聿,隻抬著頭直直地看著他,像是要把他整個人都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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