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歐納德見此情景,不禁用右手擦拭了一把從自己額頭上涔出的汗漬,左手搭在了李明的肩膀上尋問:“呼...我還以為我們就要完蛋了呢。大科學家,你剛才是不是叫它海諾龍?” 李明十分確信的回答:“對。根據我的觀察辨認,這頭海獸就是古書上所記載的傳說之中的生物——海諾龍。無論是古代書籍插畫上所描繪的,還是文字中所記述的海諾龍,差不多都是這樣的一副模樣。”
幾乎從來沒有閱覽過任何古代書籍的雷歐納德馬上感興趣的追問:“那麽古書中所記載的海諾龍又是怎樣的一種生物呢?”
李明聞言,對現場的夥伴們詳盡的敘述了一番關於海諾龍的傳說:“相傳海諾龍是數千年前龍類的一種。當年龍族和巨人族已經摧毀了陸地上所有的國家,同時由於野心急劇的膨脹想要將神之力據為己有。於是,它們幾乎統統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上古魔君。在這樣的環境中,卻有幾條較為年輕、法力低微的龍卻選擇了保持中立。
它們既不敢對抗自己的主人上古魔君,也不願意和其它的龍或巨人族為敵;甚至拒絕執行主人的命令,放棄了繼續攻擊各族人類的任務;轉而和我們各族人類的祖先,也就是所謂的陸地智慧生命簽訂了互相幫助、謀求共存的盟約。
由於當時的上古魔君、龍族、還有巨人族的力量都異常的強大。各族人類的祖先卻已經陷入了將行亡國滅種的絕境。所以他們只能完全采取守勢,和這幾條年青的龍簽訂了盟約,以求得自保。
這幾條年輕的龍也不具備和他們的親戚、主人或是巨人族抗衡的實力。於是,它們便開始稱自己為海諾龍族,主動放棄了一部分法力,潛入了深海大洋的底部開始隱居;主動改變了自身的外形——讓翅膀消失,再也飛不起來了;又使四肢變成了槳狀,再也無法上岸,只能棲息於水中了。
海諾龍族的這種自廢法力、主動認慫的做法使其它的龍族、巨人族、上古魔君等各派勢力都不再將它們視作威脅的存在。結果,上古魔君雖然滅絕了龍族和巨人族,卻放過了海諾龍一族。現在看來這些退化了龍族久居於深海大洋之中,繁衍生存的好像還蠻滋潤的。”
雷歐納德繼續好奇的追問:“既然你明明曉得的這麽多,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們?”
李明言之鑿鑿的反駁:“那是因為作為一名科學家,對於沒有認真仔細辨認過的生物,絕不能輕易的妄下結論。再說,關於海諾龍的記載描述,最晚也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情。按理說,這種生物早就應該已經滅絕了才對。況且,在古書典籍的記錄中,傳說之中海怪的種類極其繁多。在沒有親眼辨認識別之前,我知道出現的會是哪一種?”
就在雷歐納德和李明討論的這陣子。洋面上的風浪已經愈來愈大了。雖然,現在的時間還是正午時分。皇家橡樹號所在的這片區域的整個天幕,卻已經陰晦的猶如黑夜一般了。隨著,一道又一道閃亮刺眼的雷電交加,劃破了天際。陣陣巨大的轟鳴之聲直在眾人的頭頂,持續不斷的轟鳴響徹了起來。轟隆!劈啪!...
緹娜指揮船員在劇烈顛簸晃動著的甲板上,把一根根粗纜繩拋下了皇家橡樹號:“快!暴風雨就要來臨了!大家趕緊拉兩棲族的朋友上船!...”羅西和兩棲族的巡邏隊員們,揪住了從航船上拋下來的繩子,迅速的攀爬、並被水手們拉上了甲板。魚龍們則紛紛躲藏到了這艘巨大帆船的底部,
以此躲避即將來臨的暴風驟雨侵襲。 羅西第一個率先登上了皇家橡樹號甲板,並聽見了李明關於海諾龍的解釋,詢問:“既然如此,李明先生。那麽這場風暴到底是不是龍神,不,海諾龍製造出來的呢?”
李明直白的告訴羅西:“海諾龍自己都承認它們不是兩棲族人的祖先了。別說這種法力業已退化了的龍族,就是腐化巨龍也沒有改變天氣的能耐。這場風暴只不過是湊巧在這個時候來臨,小概率一個偶然事件罷了。”
雷歐納德端詳著李明已經畫好了的素描,不禁心頭一樂,十分歡欣的提問:“呵哈!幸虧剛才的那頭海怪沒有看見你畫的這幅畫,不然不氣死才怪囁。我什麽時候騎到這玩意的背上去了?”只見人類學者所畫的海諾龍活靈活現、栩栩如生,身體細節的比例也幾乎分毫不差;但就是把大劍士畫得騎在了這頭海怪的脊背上,正在洋洋得意的高舉著利劍耀武揚威。
李明聞言,壞笑著揶揄雷歐納德:“這便叫做一物兩用。用同一幅畫、同一張紙、就描繪出了兩個生物的外貌特征。而且,紙張就這麽點大。你不騎到它的背上去,難道要它騎到你的背上來嗎?”
突然,一個比雷暴還要響亮、如同晴天霹靂一般的怒吼聲音在雷歐納德和李明兩個家夥的背後,響徹回蕩了起來:“對!就是你們這兩頭生物!今天務必得給我好好反省一下!以後,絕對不準再這樣的胡來!”只見,緹娜極端生氣的使用法術將自己的聲音放大了數倍,嚴厲警告倆個猥瑣的惡黨。
雷歐納德聞言,急忙轉身;輕佻的閉上了自己的一隻眼睛,拋著媚眼的嬉笑著替自己辯護:“緹娜,我們可不是什麽生物...”他妄圖故伎重演,以此伎倆魅惑住緹娜,來達到逃脫對方懲罰的目地。
緹娜完全無視雷歐納德的任何賣萌與狡辯,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抬手一揮,就毫不留情的大聲喝令:“把這頭生物的嘴給我堵住,綁到被他弄壞的半截桅杆上去。
以後還有誰敢不服從命令的,就會被綁到桅杆上,在暴雨中示眾整整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女法師深刻的明白:若是在這個時候還下不了狠心懲治這種人,皇家橡樹號上就沒有人會服從上級的指揮了。
早已經圍聚在附近的漢克斯、布蘭、克羅蒂、還有一眾船員們一接到命令,就把雷歐納德一下子摁倒在了甲板上,三下五除二的五花大綁了起來,並用抹布堵住了對方的嘴巴。
大劍士雖然垂死掙扎,但終究雙掌敵不住許多支手,隻得乖乖的就擒。他想用自己的如簧之舌巧言令色的進行狡辯,卻無奈嘴巴已經被堵住了,隻嘟囔出了一聲:“呃——...”接著就只剩下了各種哼哼的聲音。
李明眼見雷歐納德被一乾人等押解著,綁在了被海諾龍損壞的半截桅杆上;急忙從甲板上撿起了一條繩索,主動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裝乖認慫:“我心甘情願的接受懲罰。請將本人也綁起來吧。”
緹娜卻一邊從身旁的老船長手上接過了一副散發著黝黑法術能量光澤的手銬,一邊神情嚴肅的告訴李明:“至於你,同樣也必須得接受懲罰。不過你是個煉金術士,繩索是捆不住你的。那麽就請你戴上這個特製的、專門用來拘禁法師的法術手銬,然後再進到專門替你準備的小黑屋裡面去絕食三日吧。”
李明聞言,頓時就臉色慘白,腦門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而下;一邊誓死的頑抗到底,一邊高亢的大聲疾呼:“不要啊!——你們這又是要做侵犯人權的行為!銬我沒有關系!——但強迫本人絕食三日,這絕對是沒有人性和天理的行為呐!——...”
緹娜見狀,幾乎就要啞然失笑,卻強忍克制著自己的笑意;盡量板起了一副讓旁人看起來近乎扭曲了的臉龐,故作神情嚴肅的大聲喝令:“剛才還說什麽心甘情願的接受懲罰,怎麽一轉眼就變卦了?把這頭說話不算數、卑劣生物的嘴也給我用抹布塞住,銬起來、押到小黑屋裡去。”
其實皇家橡樹號上其他的人員都在偷笑。但是作為公主殿下、領導者的緹娜為了保持現場的嚴肅氣氛,震懾那些潛在的抗命分子;卻不得不強忍自己的笑意,不顯露出一絲的笑顏來。
封建****社會的治理經驗就是這樣:只有不苟言笑、面無表情的領導。群眾和下級才瞅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麽,才會對該領導產生敬畏的心理;才會乖乖的服從、而不是違抗該領導的命令。
結果,李明隨即也被一擁而上的眾多水手們按倒在地,用抹布塞住了嘴,用法術手銬牢牢的拷了起來,押進了小黑屋裡。同樣擅長狡辯人類學者的嘴塞入了抹布後,也隻嘟囔了一聲:“呃——...”
隨後,強忍著笑意,眉目看上去不太正常的緹娜便以上廁所為借口,走進了一間無人的艙室裡,用法術隔音了以後;左手捂著自己的臉蛋,右手捶著甲板的地面;盡情放縱的大聲笑出了眼淚,並發泄式的痛罵了某人一頓:“呵!——哈!哈!哈!哈!...這就是不服從命令,肆意妄為的家夥應有的下場!虧我還擔驚受怕了老半天!真是該死啊!——...”
這個時候皇家橡樹號的甲板上,除了被捆綁在半截桅杆上,任由海風吹打的雷歐納德;其他的人員均已經返回了各自的艙室。嘩啦啦!...沒過多久傾盆的大雨就從天而降,把海面和航船籠罩進了一幅近乎朦朧的抒情詩一般的神秘畫卷之中。
被凜冽刮來的寒風侵襲、被呼嘯而至的驟雨浸濕、雷歐納德環視著周圍幽暗模糊的景象,和皇家橡樹號駕駛艙的窗戶透射出來的一點昏黃的微光;一口吐出了塞住自己嘴巴的抹布,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仿佛一位胸襟無比廣闊的詩人似的,極其淡定的舒發起情懷來了:
“呸!啊切!——我還真是自作自受啊!——不過在如此傾盆的暴雨之中,還能被如此的捆綁在桅杆上,悠哉的欣賞著周圍美麗的海景;倒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就當是一種另類情調的修行吧...”
在昏暗的天幕籠罩、風暴潮水不斷的侵襲下,時間似乎變得特別緩慢。從早晨到中午時分連續折騰了半晌後。隨著時間的流逝,皇家橡樹號上的所有成員都因為無所事事,而感到了昏昏欲睡;沒多久便伴隨著油燈散發出來的昏黃微光,紛紛邁入了夢鄉。
又過去了幾個小時。肆虐在海面上的暴風驟雨已經開始有所減弱。皇家橡樹號上空的蔽日烏雲也逐漸散開。但是由於這個時候已進入了傍晚。航船周圍的環境依然昏黑一片。隨著附近的洋面逐漸風平浪靜了下來。一聲聲酷似蜂鳴、又近乎低吟、異常輕柔舒緩的聲音由遠及近的蕩漾在了這片海域溫潤潮濕的空氣中。嗡...嗡...
這個時候,對雷歐納德狀況甚感憂心的緹娜躺在臥榻上輾轉難眠,於是起床走進了皇家橡樹號的駕駛艙,發現兩棲族的王子羅西正手持三叉戟、端坐在駕駛艙窗口旁邊的木椅上,不禁開口詢問:“羅西,你還沒有睡嗎?”
羅西聞言,連忙抬頭回答:“公...”
緹娜生怕自己的話吵醒了正趴伏在駕駛艙桌子上睡覺的老船長等人(他們不敢上床睡覺是因為怕皇家橡樹號在暴風雨中突然出現了意外情況),語調輕柔的打斷了羅西的話,建議對方:
“羅西。雖然我是前拉爾斯帝國的公主。但你的身份也是薩爾克王國的王子。我們倆人之間並不存在任何地位上的差別。你就不要太見外了。所以除了某些正式的場合以外,請你我平時都互相以對方的名字相稱,好嗎?”
羅西聞言,也盡量小聲的答覆:“好的,沒問題。緹娜。我作為薩爾克王國的代表竟然會讚同雷歐納德和李明的冒失舉動,沒有及時阻止如此嚴重的事態發生;還喂海諾龍金槍魚,引誘它尾隨了皇家橡樹號這麽多天,沒能預見到由此帶來的危險。
其實本人才應該為這件事情承擔最大的責任。所以為了預防意外的情況發生,我便在這裡值夜;一旦雷歐納德被海浪卷走了,也好馬上把他從海裡撈起來。”
緹娜卻不讚成羅西的說法,認為自己對雷歐納德和李明的懲罰十分正確,小聲反駁:“俗話說得好,不知者不為過。你雖然在這件事情上的確有錯,但卻都是出於無心、並非故意所為;而且一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就馬上進行了糾正,還積極去的補救。
沒有你們兩棲族人平常給予海諾龍的恩惠,估計那個時候我們就已經葬身魚腹了。雷歐納德和李明則是明知故犯,態度始終毫無悔意。因此他們受到的懲罰,完全是咎由自取的結果。你不應該為這件事情而感到任何的自責和愧疚。現在讓我來替你值夜。請你好好的回去休息一下吧。”
為人本分羅西聞言,微微一笑,繼續一臉誠懇的小聲應答:“您實在是放心不下雷歐納德的話,就和我一起留下來值夜吧。至於本人。因為我是個兩棲族人。所以一旦海裡發生了什麽意外。那麽時間就是生命。假如我不在場的話,第一時間可就沒人管得了了。”
緹娜聞言,就臉蛋微微的發紅了,理由充分的替自己辯解:“才...才沒有這回事呢。我作為拉爾斯方面的代表,當然要對皇家橡樹號上的每一位乘員負責。特別是雷歐納德。他既是本人的屬下,又是本次獲取聖禱水晶的關鍵角色;在如此傾盆的暴雨中,單獨一個人被綁在甲板的桅杆上。所以無論別人怎麽想,作為負責人的我怎麽可以對他不管不顧呢?”
羅西見狀,繼續保持著一副微笑,但卻什麽話也沒有再說。正當這個時候。嗡...嗡...那一聲聲酷似蜂鳴、又近乎低吟、異常輕柔舒緩的聲音自遠方傳來,飄入了他和緹娜的耳朵。兩棲族王子頓時就感覺自己的內心無比恬靜,身軀徹底的放松,眼皮無比的沉重的垮塌了下來,情不自禁的長長的打了一個哈欠:“啊————...”
結果,羅西和緹娜倆人在皇家橡樹號寂靜的駕駛艙內,沉醉在輕柔聲音所製造出的催眠氛圍裡,不知不覺的便安然步入了夢鄉。
同一時刻,被綁在半截桅杆上的雷歐納德發現前方,距離自己數百米遠的海面上;呈現出了一大塊橢圓形的鏡面物體,散發出了耀眼的銀白光芒。一道由閃閃發光的金色粉末,所構成的軌跡從橢圓的物體內飄出,自空中緩慢的飛翔、並懸停在了大劍士眼前的頭頂上方。
雷歐納德見狀,不禁開口詢問:“你是...”...
之後第二天,當雷歐納德再次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只見緹娜正端著一隻搪瓷碗,盛著熱氣騰騰的薑湯,和顏悅色的端坐在一張木椅上;自己則已經被換上了睡衣、正蓋著棉被、躺在寢室的床鋪上。
見雷歐納德從臥榻上坐起了身來,緹娜搶先開口詢問:“雷,你感覺好些了嗎?”
以前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單獨在野外生存的雷歐納德見狀,不免認為緹娜有些小題大作的回答:“我沒事。 就這麽點小風小雨還能把本人怎樣不成?”
緹娜卻不認同這種說法,把手中的薑湯遞到了雷歐納德的面前,告訴對方:“但是我們今天早晨發現你的時候。你可是正發著高燒、在胡言亂語的喔。這是我親手熬製的薑湯。”
雷歐納德聞言便知是緹娜用法術救自己一命,於是接過女法師手中的搪瓷碗,就將裡面熱騰騰的薑湯一飲而盡的答覆:“那我就隻好恭敬不如從命啦。哎呀——真的是好喝啊。緹娜,為了你。本人就是想死,也不敢再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了。”
緹娜聞言,清楚雷歐納德又在耍貧嘴了,和顏正色的回告對方:“既然知道。那就請你以後不要再亂來了。”
雷歐納德聞言,生龍活虎的從床鋪上翻身而下;立正站在了緹娜的眼前,表情嚴肅的行了一個軍禮回應:“遵命!”緹娜見狀,臉龐再次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和雷歐納德的優厚待遇相比,另外一名的“囚犯”李明則正滿面煞白、一臉冏樣的趴伏在小黑屋的入口處,不斷的敲打著門框叫嚷:“行行好吧...求求你們了...誰來救救我啊!——...”咚咚咚咚!...
暴風驟雨過後。皇家橡樹號上的船員們從倉庫裡抬出了三根備用的粗壯桅杆,並花費了數天的時間,換下了被海諾龍損毀的三根主桅杆。接著,這艘巨大的帆船才再次展開了風帆,啟程駛向了那可那魯的海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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