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麥爾的調酒師卻依然右手握著那瓶上等的香檳,左手舒緩得體的對客人們作了一個請坐下的手勢,微笑著詢問:“幾位,想先來一瓶嗎?” 俗人一個的雷歐納德在這種氣氛當中,頓感渾身疲倦,一屁股坐在了一張圓形酒桌旁邊的靠椅上;右臂壓在桌面上,左手掌捂著自己的嘴巴,禁不住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惺忪的詢問:“呵啊~~~~我現在一點酒也不想喝。請問有什麽吃的嗎?”
對此環境沒有任何不適的緹娜,姿態優雅的坐在了雷歐納德對面的一張靠椅上,扭頭,注視著麥爾回答:“的確。我們現在除了食物,什麽也不需要。”
在緹娜身旁坐下的尼莫卻擺手,招呼麥爾:“請給我來一瓶。”
麥爾聞言,動作極其嫻熟老練的撬開了手中香檳的瓶蓋,將琥珀色的高檔葡萄酒倒進了一個透明的大玻璃杯中,放在了托盤上,恭敬的遞到了尼莫眼前:“請用。”
尼莫伸出右手,接過了大玻璃杯;張嘴就品嘗了一口甜美的香檳,頓感身心舒暢的讚歎:“真是無比香醇清甜的美酒。”
一直表情難堪,坐在一旁的布蘭見狀,再次開口詢問:“請問這裡是...”
就在這個時候,先前那位給兒子送夜宵的老婆婆右手拄著拐杖,左手拎著黑色的大包裹,走到了眾人坐著的酒桌旁邊講述:“年輕人,何必這麽的著急囁?先趁熱品嘗一下老婆子我做的湯圓再說吧。”隨後,她便將包裹放在了圓形的酒桌上,緩慢的解開,露出了一口用稻墊包裹著的大紫砂鍋。
然後老婆婆向麥爾喊:“小麥。拿碗和瓢羹過來。”麥爾聞言,立馬從酒櫃裡取出了三套木製的小碗和瓷瓢羹,分別放在了布蘭、緹娜和雷歐納德眼前的桌面上。
老婆婆繼續解釋:“這可是老婆子我專門為你們做的...”說著她就揭開了紫砂鍋的蓋子,將一顆顆熱氣騰騰、潔白如玉、金桔一般大小的湯圓,用木製的大杓連料帶湯的一起分別舀進了三位饑腸轆轆的傭兵眼前的小碗裡。
雷歐納德一見湯圓被盛進了碗裡,就迫不及待的用瓢羹舀起一顆,放入嘴中咀嚼了起來:“嗯。好吃...”用糯米粉製成的嫩皮無比的潤滑爽口,由黑芝麻、白糖、化豬油調配而成的餡心甜而不膩、入口即化,讓眾人的心扉感到了無比的甜蜜溫馨。
布蘭也品嘗了一顆湯圓,禁不住內心溫暖的感慨:“對。就是這種故鄉的味道。”
緹娜也用瓢羹舀起了一顆湯圓,咬去一半,露出了粘稠濃鬱的幽黑餡心,十分懂行的讚賞:“真的是非常好吃。如果是拉爾斯的做法,餡料裡面還可以放桂花、紅豆...”
老婆婆聽聞了雷歐納德他們的讚許,一邊繼續朝三人的碗中舀湯圓,一邊眉目歡欣喜悅、表情很是高興的回應:“看來姑娘你可真是個行家。你們以後還想吃的話,我還可以做放了桂花、紅豆餡料的湯圓送來。”
緹娜很有禮貌的回答:“那就多謝您了。”
老婆婆舀完了紫砂鍋裡面的湯圓,突然輕輕的拍了雷歐納德的肩頭一掌,風趣的道謝:“小夥子。還要謝謝你剛才推了老婆子我一把。”
雷歐納德正端著木製的小碗,將剩下的湯水一滴都不剩的倒進了自己的嘴裡,依然還沒有感到滿足的答覆:“嗯——既然如此。老人家,可以給我再添一碗嗎?”
老婆婆回答:“但是已經沒有了。”
作為一位飯量比較小的女性,
緹娜此刻已經十分的滿足了,遂告訴雷歐納德道:“雷。我已經吃不下了。這碗全部都給你。” 雷歐納德聞言,兩眼放光,一把將緹娜眼前的小木碗端了過來:“那我就不客氣了。”接下來,他絲毫也不顧及旁人的眼光,舀起碗裡的湯圓,遞進口中就大嚼了起來。
見布蘭已經吃完了碗裡的湯圓,老婆婆遂站到了麥爾的身旁,扶著她兒子的臂膀,祝福並詢問長弓手:“布蘭少爺。湯圓的寓意是象征一家人合家團圓的時候,一起品嘗的點心。衷心祝願您和安迪老爺一家人也能夠早日團圓。這是我的兒子小麥。你們以前應該認識的吧?”
麥爾見狀,遂代替布蘭回答自己的母親:“媽。我們以前當然認識的了。”
布蘭隨即站起了身來,倒出了自己一肚子的疑惑:“麥爾。這個地方是哪兒?你為什麽會在這裡?而且,你為什麽會開設賭坊?”
原本就是一名優秀傭兵的麥爾於是娓娓道來的敘述:“因為,以前巴格拉姆城的整個北城區其實都是一座要塞。所以地下其實有一座巨大的軍械庫。這座軍械庫被封閉後再也沒有啟用,逐漸便被人們所遺忘了。
直到拉爾斯帝國軍逼近巴格拉姆城的前夕,安迪會長才命人開始秘密的挖掘通道,啟用這座軍械庫充當傭兵協會的地下秘密據點。和大公鬧翻,會長率領其他的雇傭兵殺出了城後。我們和許多民眾、還有你的家屬就是躲在此地,才僥幸逃過了一劫。
拉爾斯帝國軍撤離以後。我們雖然和會長還有緋紅之炎他們暫時失去了聯絡,但也不相信沃斯菲塔共和國會帶來真正的和平;於是繼續挖掘、拓深了地下的隧道,啟用了更多軍械庫的空間。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下據點,便是巴格拉姆城抵抗組織的地下基地。我在這個地下據點為反抗格裡特****的雇傭兵們提供服務,所以開設了一間酒吧。
酒吧的上面是本人經營的賭坊,一來賺取沃斯菲塔軍的金錢,掩蓋自己的身份兼顧養家糊口,二來還可以從參賭敵軍的口中套取有價值的情報。”
結果,雷歐納德他們三人吃完了湯圓後,便被尼莫分別領進了抵抗組織地下據點的三套房間。大劍士進房後,一頭栽倒在了床鋪上,躺倒就睡。緹娜則讓尼莫拎來一大桶熱水,梳洗完畢了以後才上床睡覺。布蘭進房後,卻見到了自己的兩個弟弟。
布蘭一個當會計的弟弟一看見了長弓手,便熱淚盈眶的迎上了前來,大聲發問:“大哥。你總算回來了。這麽長的時間,你都到哪裡去了?...”
布蘭的另外一個還未成年的弟弟見狀,也淚流滿面的跑到了長弓手的面前哭泣:“大哥。你一定要把父親給...”
布蘭語氣異常堅定的應答並詢問自己的兩個弟弟:“我一定會將父親救出來的。請問你們,母親還有妹妹她們現在還好吧?”
當會計的弟弟回答:“大哥請放心。母親和妹妹他們現在都在城外的姨媽家裡,非常的安全。”
布蘭聞言,生氣的質問:“那你們為什麽不留在姨媽家裡!?”
布蘭未成年的弟弟斬釘截鐵的回答:“因為我們都是男子漢,所以也要來營救父親!...”長弓手見自己兩個弟弟的態度如此堅決,於是沒有接著再說什麽,隻得暫時由他們去了。隨後,雷歐納德、緹娜和布蘭便在抵抗組織的地下據點暫時棲身、留宿了下來,靜候安迪公開處刑的當天來臨。
在抵抗組織的地下據點,雷歐納德他們逐漸結識了數百名誓要救出安迪會長的傭兵協會戰友,並且得知格裡特將在處刑的當天,親自坐鎮位於北城區內的刑台監斬。於是傭兵們制定了一項計劃,決定在安迪處刑的時候,所有的人一起圍攻刑台,救下會長的同時,綁架格裡特總督;強迫這個家夥命令軍隊打開巴格拉姆城的北門,放潛伏在城外的反抗軍進城控制大局。
緋紅之炎傭兵團在出發前就已經和雷歐納德他們商量好了,也已經派遣多名傭兵協會的傳令兵通知了各地的反抗軍。反抗軍將在安迪的公開處刑的當天,協調一致的攻擊巴格拉姆城,策應負責營救會長的雇傭兵們,分散敵軍的注意力。
終於等到了沃斯菲塔共和國駐巴格拉姆臨時政府公開處決叛亂組織——傭兵協會魁首安迪的當天。一座巨大的處刑台在這座城市的北城區,靠近內城牆南門的一大片空曠場地上搭建了起來。一個大隊五百沃斯菲塔的軍人正全副武裝的警戒在刑台周圍,負責維護現場的治安。
雷歐納德、緹娜、布蘭和數百名抵抗組織的雇傭兵正身穿平民的服裝,混跡在熙熙攘攘、數以千計、擁擠在刑台周圍的市民當中,內心焦急萬分、迫不及待的等候著觀摩這一“盛況”。
領著一大群戴墨鏡、穿黑西裝、腳踏黑色的皮靴、五行商會保鏢的格裡特腆著他的大肚子,踱步邁出了總督府邸的大門,吩咐站在自己身旁的赫爾戈:“你快去工廠那邊請兩位大師過來,協助本督今日處斬叛亂分子的事宜。”男爵聞言二話不說,就去將煉金大師和穿燕尾服的男子請了過來。
一望見了煉金大師和穿燕尾服的男子,格裡特就畢恭畢敬的迎上了前去,開門見山的請求對方:“二位,請您們今天一定要幫助本督替封武侯大人主持公道、報仇雪恨、處斬傭兵協會的首惡安迪。”
穿燕尾服的男子聞言,上前一步,右手舉起拐杖就直指格裡特的鼻子,提醒對方:“我受懷特雇傭,自然會幫你們搞定這件事情。不過,煉金大師的任務可不是替你們乾這種事情的。”
格裡特聽聞此言,就讀懂了對方的心思;於是眉開眼笑的應承,並拍了兩下自己的手掌:“這個...本督自然心裡有數。”啪啪...幾個總督的隨從拎著兩個大皮箱,應聲走上了前來,蹲在地上掀開了皮箱,便露出了滿滿的兩箱金條。
格裡特伸手指著皮箱內的金條,繼續笑言:“這是本督煩勞兩位,所應盡的一點心意。事情辦成了以後,另外還有厚禮相贈。”
穿燕尾服的男子在煉金大師的耳邊小聲敘述,同時對自己的隨從打了個響指:“看見了沒有?這才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哢。穿燕尾服男子的隨從見狀,趕忙上前,把兩大箱金條收了起來。
煉金大師卻嗓音粗獷、異常直白的回應格裡特:“我只是個搞技術的,並不在乎閣下給多少金錢;今天只是來助閣下一臂之力,順便測試一下本人新研製出來的武器性能。”
格裡特聞言,不禁在內心暗罵:“哼。收了本督這麽多的錢。還裝清高個屁啊。”
心裡雖然這麽想,格裡特在嘴上卻恭維煉金大師:“大師所言極是。本督一定會盡量滿足大師提出的任何要求地。”
穿燕尾服的男子也禁不住在心中評判煉金大師:“真只是個搞技術的——腦袋還是這麽的轉不過彎來。”然後,這幫家夥便從南城區一路抵達了內城牆的南門附近。
格裡特走到了內城牆的南門前,突然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嚴詞喝令赫爾戈:“赫爾戈。本督突然感覺今天的身體有所不適。就由你代替本督監斬傭兵協會的首惡安迪。記住,克裡夫那幫家夥也將陪同你一道斬。他們只要敢有任何輕舉妄動的行為,你就給本督把那幫家夥統統拿下、收拾掉。”
赫爾戈聞言,頓時驚駭得滿頭的大汗直冒,舌頭直打結巴,膽寒得渾身顫抖不已的反問:“什麽!?這...這...”
格裡特見狀,馬上板起了自己的臉孔,聲色俱厲的威脅自己的侄子:“嗯——!?你是想違抗本督的命令嗎!?”
赫爾戈的衣服都已經被汗濕透了,慌忙從懷裡掏出了手絹,擦拭著不斷從額頭上流下的汗滴,極其無奈的承諾:“遵...遵命。”結果,男爵率領一大隊押送著安迪的沃斯菲塔官兵,便離開了格裡特的隊伍,朝業已敞開的南門極度緩慢的走了過去。才剛走了一半路程,赫爾戈突然想到了什麽;停住了自己的的腳步,站立在了原地,開始探頭探腦的回望總督的隊伍。
格裡特一望見了這番場景,就極不耐煩的大吼了一聲:“又怎麽了!?”
赫爾戈聞言,低聲下氣、非常小心翼翼的詢問:“請問叔叔,兩位大師為什麽不跟著一起來呢?”
格裡特沒好氣的大聲回應:“兩位大師當然要留在本督身邊,處理更重要的事情。”
赫爾戈聞言,曉得自己已經別無選擇了;於是深深的吞吐了一口氣,面色無比嚴峻的帶領屬下就朝前走去:“唉——”男爵這幫人的雙腿一跨入了北城區。南門的兩扇大鐵門就牢牢的閉攏了。嗡——哐!格裡特為了防止侄子的部隊怯戰潰逃,果斷下令斷絕了赫爾戈等人的退路。
接下來,混跡在圍觀的人群當中,身披黑色鬥篷的雷歐納德盡可能的伸長了他的脖子;望見只有赫爾戈和一大隊沃斯菲塔共和國的官兵押解著安迪出城,立刻感到疑惑不解的發問:“這是怎麽回事?”這個時候,漢克斯、克羅蒂和嚎、還有緋紅之炎傭兵團他們已經落座在了處刑台的貴賓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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