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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我大唐,雖強必戮!”
“交還所有漢民,或者被我們剿滅!”
——大唐定西都護府都護、定西招討經略使、洮州都督張文遠!
黃河岸邊,白冶利部首領冶利真收到了來自大唐的信,或者說是最後通牒。送信的是青冶利的一個戰士,曾經的青冶利戰士。
如今,這個戰士卻已經成了大唐定西都護府轄下的一名士兵。
青冶利的首領白馬死了,進入漓河上遊的一半白冶利人也都或死或降。那些青冶利部的戰士,組成了一軍,軍號平夷。
聽到這個名字,冶利真拳頭捏的死死的。
冶利白馬,那個有些急脾氣的年輕人,冶利七部年青一代中的第一勇士,居然已經死了,連帶著半個青冶利部就這樣沒了。
不但青冶利部損失了萬余人口,其它幾部進入原來黑冶利地盤的牧民,也大多被唐軍俘虜了。
加起來損失近兩萬。
最讓他憤怒的還是唐人把冶利部的戰士收編成軍,讓他們調頭來攻打自己人。
平夷軍,兩千六百戰士。本來都是冶利部的戰士,現在卻為唐人效力。
冶利真對於唐軍的突然出兵也是事先毫無防范,甚至冶利白馬被殺的消息傳回,他們花了許久才真正的確認。
冶力真派人去召集各部首領來議事,並派人向青海上報大汗。
唐軍的兵力已經得到確認,七千余,這是三個軍的兵力。還不到一個滿編軍團,但那個張文遠卻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青冶力敗的相當慘,唐軍在黑冶利的地盤上橫衝直撞,將一個個冶利營地攻破,俘虜所有的人口,搶走所有的帳篷牛羊。
冶利部再損失了兩萬人口,而唐軍卻毫無損失。
加上此前黑冶利被連根拔起,冶利七部損失了近五萬人口,這是七部高達兩成的損失。
黑冶利直接族滅,青冶利也被打斷了骨頭,部落首領都被斬殺了。
冶利七部實力損失兩成,可唐軍卻越打越強了,他們已經增加了一個青冶利等被俘虜部落戰士組成的平夷軍,讓軍力增加到了一萬。
“當務之急,是立即集結部落戰士,若僅憑一部之力,只怕我們打不過他們。切不可再讓唐人給各個擊破了!”
須發花白的冶力真看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
原來冶力七部擁有二十多萬人口,有多達兩萬騎的戰士。可是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損失了近五萬人口,而唐軍呢,實力未損分毫,還擴大了。
彼漲此消,這是一個可怕的情況。
一萬唐軍,在這片草原上,沒有一個部落單打獨鬥能打的過唐軍了。
陸續有幾個首領到來。
大家都在爭論,冶力真希望先往後撤,最好是撤到黃河對岸去。他覺得唐軍兵鋒正銳,他們應當多爭取些時間,讓各部的戰士都能集結起來。
其二,馬上就天冷了。
若能把這支唐軍引誘深入,那麽他們的糧草補給就會成為問題,甚至是越往南,地勢越高,外人是很難適應那裡的氣候的,他們的戰鬥力會大減。
借助天道地勢,來擊敗唐人。
不過老冶力真的話,卻被其它幾個首領認為是畏敵。他們並沒有吸引黑冶利部和青冶利部的失敗教訓,認為那都是特例,並不能說唐軍就比他們冶力部戰士強多少。
黑冶利是中了誘敵之計,被困在孤島上。
而青冶利是被偷襲,戰士沒有集結起來。
怎麽能因此就說冶力部戰士不如唐人呢?只要他們在這裡集結兵馬,到時他們兵不會比唐人少,也不會有什麽特殊的地形被困,如果唐人無法偷襲他們,那在這開闊的草原上作戰,冶力部的勇士們怎麽就打不過唐人?
他們兵馬比唐人多,他們地形比唐人更熟悉,氣候也更習慣,他們完全沒有理由會輸的!
這些話在動搖冶力真的決心。
他雖是七部首領,但實際上他隻管的了白冶利一部,上冶三部都管不了。部落自有部落的一套規矩,遇事都是聚會商議,他這個大首領,也不過是主持召集而已。
初戰告捷,唐軍上下一片喜色。
幾乎沒有傷亡,而奪得了如此戰果,上下自然都高興。
俘虜了兩萬余吐谷渾人啊,奪取的牛羊馬匹無數。特別是他們奪的馬匹,那都是最有名的河曲馬。
河曲馬是河西馬的一種,與青海驄、吐谷渾龍駒並稱的吐谷渾三大名馬,這可是上等戰馬種。
正是秋季之時,奪得的牛羊馬匹,都非常肥壯。
府兵們一邊行軍,一邊都在暗自計算著這回能分到多少了。上次滅黑冶利,俘虜兩萬余人,事後每個府兵都分到了不少的戰功積分,去拍賣會拍下了不少想要的東西。
“此地秦漢以前,屬羌人牧地。東漢景帝之時,歸附漢朝。西晉時起,為吐谷渾所轄,北周時,地入廓州總管府轄。隋前期又歸屬吐谷渾,後期則屬西海郡赤水縣地。”
許敬宗對於這片他們剛踏上的草原的歷史,倒是非常清楚。
張超他們已經出了原來黑冶利的地盤,已經踏上了屬於白冶利的地盤。張超知道許敬宗說的沒錯,他甚至也還知道,這片地方在後世,屬於青海河南蒙族自治縣。
被稱為青海的南大門。
這裡的海拔已經比漓源要高了,達到了三千多米,這裡的草原也跟之前跑馬灘草原有些不同,是典型的高寒草甸型草場。
高寒的氣候,使得這裡很難再看到樹。
只有草甸、灘地,還有蜿蜒的河流。
張超對照著自己的地圖,認出眼前那條彎彎曲曲卻又很窄的河,應當就是澤曲,一條重要的黃河支流。
夏季的時候,這裡的河水會很多,甚至會把河灘、草甸變成一片水鄉澤國,到了春季,這裡是沼澤地,眼下情況稍好,河水較少,河灘也不會處處都是陷阱。
這裡水好,灘平,於是草自然也長的好,別處的草都黃了,這裡的還一片綠油油的,還有許許多多的飛禽走獸。
羚羊、白唇鹿、野驢、野馬群等等。
“這地方好!”
看著這片青綠的河曲沼澤,大家都不由的讚歎。
“定方,在這裡立塊牌子,寫上赤水二字。以後,這裡就是我洮州赤水縣了!”張超現在挺喜歡圈地佔地的,後世人到處旅遊,每到一處,總喜歡留下到此一遊幾個字。
張超現在則喜歡每到一地,立牌樹碑。
加上赤水縣,他已經為洮州新增了四個縣了。
說來張超在洮州的行事,其實與歷來各朝邊關政策大有不同。自漢起,各朝對於邊關的番部,最喜歡的還是羈糜政策。
這是一種比較溫和的政策,番人只要你口頭上尊朝廷為主,那麽朝廷就承認你的事實地位,給你授封官職,你的地盤還是你的地盤,你的部落子民也還是你的部落子民。
不管給你都護還是刺史或者將軍職務,反正這都是可以世襲的。你也不用向朝廷納稅,不用服役,只要你承認一個中國原則就行,不要造反、搶劫邊境,什麽事情都沒有。
這種政策無疑是最省事省力的,但實際也最沒有控制力的。中原朝廷是完全不干涉他們的內政,哪怕他們內亂,部落叛亂,或者有人篡奪首領之位等等,沒關系,你們打你們的,朝廷只是看著。等你們打完了,誰贏了,就派個人過去,給這贏的人授官冊封。
這種策略之下,朝廷對這些番部沒有絲毫的管束力,番部對朝廷也沒有半點忠心可言。
但積極一方面的作用也有,就是有了對話機制,不會動不動就開打,還能互市貿易等等。
甚至一些內鬥失敗,或者被別部攻擊失敗的首領,有時會帶著人馬跑到中原來內附,朝廷也會給他們劃塊地,然後繼續封他們做刺史、將軍等,他們的人也依然管他們管。
原來洮州的番部就是這樣的,可張超瞧不起這種制度。
說來當年西晉時的五胡亂華,其實也就是這種制度下出的問題。
張超不管什麽分治,而是要當就當個真正的大唐編戶齊民。
對境內的番部如此,對外的番部也一樣。
有機會,那就收拾他們,建城築軍,屯墾移民,認真的把這些人管理起來。
移民駐軍,拓邊墾荒,開放商貿,張超覺得這才是真正行之有效的邊疆番部管理辦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可不是說說玩的。
只要把他們徹底的編入統治之下,然後對他們進行漢化教育,讓他們成為一個真正的漢人,那才能一勞永逸。
若是讓他們處處保持著自己的部落文化、傳統等等,那就永遠不可能融合。自然也就一直會是對立,甚至戰爭也不意外。
要達成張超的計劃,戰爭就是必不可少的。戰爭先擊跨他們,然後將那些桀驁不馴的發賣為奴隸,那些聽話的編戶齊民,他們的孩子都得接受漢化教育,這些胡人與漢人一樣的生活耕作等,幾代之後,就再無番漢之分了。
張超始終相信,漢民族這個族群,並不是以血統分的,而是以文化分。漢時李陵戰敗降匈奴,他和他的那下部落,從此生活草原,在那裡娶妻生子,數代之後早就徹底成了胡人了。
而北魏的鮮卑人,很多就主動漢化,雖然北魏、東魏、西魏都早亡了,但許多鮮卑人其實已經完全成為了漢人。
什麽元氏、長孫氏、獨孤氏、宇文氏、慕容氏等,大多已經成了漢人,由裡到外,並沒有什麽區別了。
如果化夷為漢的,都是好番民。
如果不能化夷為漢,那他們只是邊境的毒瘤,越早鏟除越好!
還是欠11章,哎,我已經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