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更送上!
大軍已經集結。
衙內都知兵馬使蘇烈,衙內都指揮使崔琰、程處默、李感、牛見虎、尉遲寶琳。
四千五百朔方牙兵,五百炮兵。
另外還有九個廂的大部隊,傾巢而出,全軍出動。
蘇定方等將校們都十分興奮,大家望向李超。
出動了如此多的兵馬,這就已經不僅僅是衝著一個小小的烏堡,一個寧遠去的。這次去,就是要北上收復豐州,奪取河-南地。
五萬人馬雖多,但河套的突厥人更多。雖然河套自秦漢以來,一直是中原疆土。但更多時間,這片肥沃的地方,卻一直由北方遊牧部族控制著。北魏控制北方時,曾經沿著北方設立了六鎮。到了北周、隋朝時,曾經收復了河套,設立郡縣。
但後來又把河套甚至是代北之地交給了突厥人安置落腳,甚至讓他們把汗帳遷到了定襄。北後陰山南,黃河-北的河套平原以及代北地區,反而成了突厥人的老巢。
李超能理解當初隋朝皇帝的選擇,把啟民可汗安置到定襄,把代北和河套甚至是河南地給他們,那是為了利用突厥人對付突厥人,把突厥人當成大隋北方的屏藩。初期,也確實很有作用,北方安定。但後來楊廣時,隋朝內亂,休養生息的始畢可汗就兵圍雁門,差點生擒了楊廣,自那以後,本是中原屏藩的東--突厥,就成了心腹大患。
請神容易送神難。
突厥人佔據了肥沃的陰山以南地區,嚴重的威脅著新建立的大唐帝國。
這一次李超出兵朔方,接連收復多州,最終還是要兵指河套、河南地,甚至將來肯定還要出兵代北,把突厥人趕回陰山北面,甚至是趕回漠北。
但突厥人的實力強勁,他們也絕不會放棄這樣肥美的地盤。
陰山下,敕勒川,這可是個風吹草低見牛羊的好地方。
說不定,這次的北上,最終就會演變成一場會戰。
崔琰走到李超身邊。
“五萬人並不算多,我們是不是再向朝廷要點援兵?”
李超搖搖頭。
“如果突厥人真要跟我們在豐州會戰,那麽到時候就跟他們打,放心,我們雖只有五萬兵,但戰場並不是只有一處的。真要開打了,河西、隴右、朔方、關中、河東、河北,六個戰場可以同時用兵。我們在豐州打,尉遲將軍還能在勝州打,李靖將軍可以兵出雁門,李世績將軍也可以出軍都關,秦帥可以出蕭關,竇誕將軍可以出隴右,這幾千裡戰績,都投入戰場,多線開打,我們能投入最少二十萬大軍。”
二十萬大軍,聽起來就夠嚇人了。多線出擊,能夠分別牽製突厥人。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後勤補給壓力會輕些,各地駐軍也不會遠道來朔方,他們還能守著自己的防區,不會造成調兵後的後方空虛。
打一場大戰役,分成數個戰場。
突厥人雖兵強馬壯,也一樣得各方應對。這樣一來,李超這邊的壓力就會小的多。
褚遂良也來到李超面前。
“預祝大帥馬到成功,我還沒來的及恭喜大帥再次晉封,恭喜大帥升為檢校左仆射。”
李超笑笑,“不過是個檢校加銜,可不是代理,雖在其位,不謀其政啊。我的職責還是在這裡,在朔方。褚副使,我這一去,可能短時間回不來了,靈州這邊你多操操心。兩件事情,你抓緊些,一是軍糧的調拔,要把軍糧往北運送,供應大軍。其二,唐渠的開發刻不容緩,得抓緊進行。”
褚遂良點頭,“大帥放心,這我明白。”
褚遂良雖表現的還不錯,但李超現在依然還只是把他當成個後勤總管,軍隊方面,是絲毫不會讓他插手的。
“大帥,關於唐渠,我有一個請求。這個項目挺大,我需要一些啟動資金。”
“你要多少?”
“七百裡主乾渠,五百多條支渠,起碼也得十萬貫錢啊。”
李超卻只是搖了搖頭。
“唐渠雖然工程較大,但只要稍開動下腦子,其實我們不需要投入一文錢,就能把這事辦了。”
褚遂良有些不服氣,“大帥是說之前計劃的分田給移民,然後讓他們自己修渠?這雖是一個辦法,但全靠百姓自己修也是不夠的,還得官府統籌計劃、監督管理等等,這都需要開支啊。”
“你可以多管齊下啊。比如說,這七百裡乾渠,工程較大對吧,那麽就不用交給百姓去修。隻讓百姓去修那幾百條支渠,支渠工程小,劃區劃片,然後分給百姓,比如一個村的百姓包多長一段,讓他們負責支渠修建。至於七百裡主乾渠,這是重中之中。我們可以換個方式來修。”
“換什麽方式?”褚遂良問,“還有不花錢的方式?”
“當然有。我們靈州不僅有的是水澆地,還有其它許多優質的資源啊。比如說靈州的草地很多,適合養殖放牧,那麽我們現在就可以拿出放多牧場來,丈量後拿出來競標拍賣,拍賣到的錢,再來招標,請那些有實力的商人、或者是大族豪強,讓他們來組織人挖乾渠,分段承包出去,我們付錢,他們挖渠,這不是很好的方式嗎?我們官府需要的,就只是監督,檢驗工程質量就好,其余的工程的管理這些,都有他們自己負責的。”
李超說的是後世最尋常的一些模式。
不一定搞項目就得官府自己來主持操作,那樣效率太低。
褚遂良怔住。
好一會沒有說話。
他心裡不得不承認,李超的這番話,確實很有用。
他這幾天仔細的看過了唐渠項目,總覺得光是分地給百姓,讓百姓來負責挖這個渠有些不靠譜,畢竟七百裡主乾渠道,還有五百多條支渠,就算十萬戶的百姓,幾十萬口人一起來挖,光是一個管理就非常的麻煩。
要規劃,要管理。
但現在,李超隨口就又是一個解決方案,拍賣靈州的草場,然後用這錢招標商人來承包這些工程,官府還能留下一些拍賣的錢,做為管理的開銷。
從親自主持管理,到只是監督檢驗,自然要輕松的多。何況項目分段承包出去之後,那些承包者,自然會有渠道弄來人弄來工具修渠。
“拍賣草場的錢夠挖唐渠的錢嗎?”褚遂良最後問道。
“夠不夠,這個要去算的。就算拍賣草場的錢不夠,也沒關系,靈州的資源很多,要籌錢的方式很多,比如可以直接找李記錢莊借款,也可以拿鹽池的承包權、經營權拍賣。多開動下頭腦,籌錢不難的。”
朝廷已經正式開始下令征收鹽稅,現在鹽已經受管控。各地的鹽池、鹽井、鹽灘等曬鹽的鹽戶,要想繼續曬鹽,還得先登記,取得鹽戶資格。
然後他們經營的鹽場,同樣還得取得經營權、承包權,得交納承包費,還得交納經營的稅費。他們產出的鹽,不能再向以前一樣,自由的買賣。而是必須得賣給官府,由官府收購。
鹽戶產鹽,官府收鹽。
然後鹽商也得先取得經營鹽業的資格,才能在官府手裡買鹽,商運、商銷。買鹽的時候,直接就得在鹽上加征鹽稅。
這套鹽務新政,都是李超上的折子,為朝廷開源的辦法之一。
現在鹽稅還不高,一鬥鹽加價十文。如今的糧價還比較高,鹽價原本和米價相當,都是鬥米百文左右,一鬥鹽加稅十文,相當於提價一成。但是整個鹽業的各個渠道,都加強了管控。
朝廷還向鹽戶、鹽商征收經營的商稅,這裡面又是一筆錢。朝廷因此多收了稅收,但鹽戶、鹽商也是把這些錢部份轉移到鹽價上面,鹽價實際上是從鬥鹽一百文漲到了一百二十文,漲了兩成。
鹽開始受到管控,鹽池自然也就是項官府手裡的優質資源。
鹽戶到官府交錢取到采鹽資格後,可是還得先交承包費才能拿到鹽池的經營權的。
靈州就有鹽池,鹽州的鹽池更多,把這些鹽池拍賣承包,官府立即就能拿到不少的錢的。就算拍賣承包需要時間,那也還可以直接向李記錢莊借貸的,李記錢莊已經把錢莊開到了靈州,各縣、城裡都有了分號。李記實力雄厚,完全有能力借錢給官府。
官府掌握著那麽多資源,怎麽可能缺錢?
李超是沒有時間, 他現在的重心是要趁機去奪取後套平原,奪取河南地,要不然,有他在靈州,一個唐渠根本算不得什麽。平原上挖一條大溝而已,又不是在
高山峻嶺上修一條蜿蜒的長城。
這一刻,褚遂良覺得很慚愧,他以前對李超很不服氣,認為李超名不符實。就算如今到了靈州,放下了姿態,心裡也依然還是有一絲驕傲的。
可是著自己想了幾天,都想不出結果的難題,在李超這裡,三言兩語輕飄飄的就給解決了。甚至,他一口氣說了好幾個極好的解決方法,那麽的輕松簡單。
這,就是差距。
李超不僅會站隊,不僅會拍打打仗,他對於庶務也是一樣的精通。
“多謝大帥指點!”褚遂良十分誠懇的對著李超拱手感謝。
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