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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感策馬狂奔,在村口急勒坐騎,駿馬人立而起,嘶聲而停。李三跳下馬,將韁繩扔給守村門的根叔,話也沒留的就跑進了村子。
他衝進張家大院時,張村正晨練完,準備帶著程處默和牛見虎二人去吃早點。
“三郎,你一定要幫我個忙。”
張超看著李感火急火了的模樣,再看看身邊程處默和牛見虎,心裡差不多也能想到是怎麽回事了。他點點頭,“昨晚和王永安的事情?”
“不是昨晚那事,平康坊紅袖樓那邊一早派人給我送信,說王永安那王八蛋要強搶杜十娘。”
牛見虎和程處默兩個家夥一聽,都忍不住跳腳,“他娘-的王永安,三郎,咱們去幹死他。”
張超沒有急,而是坐了下來,讓李感細說。
事情不複雜,也很俗套狗血。杜十娘算是平康坊的那些青樓中有名的當紅姑娘,書畫琴棋是樣樣精通,特別是想聽她談曲極難,想要見面就更難了,可越是如此,越發的引的那些狂蜂浪蝶競相追逐,名氣越發的火了。
這在張超看來,本屬於一種很簡單的營銷方式。
李感和牛見虎幾個年輕公子哥,也成了杜十娘的愛慕者,當然四人中李感最有錢,他家本就富豪,他爹是舒國公,他哥是曹國公。他爹當年可是因為他哥率十郡之兵馬土地歸唐,而被封過王的,後來固辭才改封的舒國公。
這段時間,幾個家夥經常去紅袖樓,李感更是揮金如土,豪爽無比,只為了能博杜十娘一笑。
李感每次去都要在紅袖樓砸下上萬錢,這樣持續了好些天,在裡面花的錢都有上百貫,但對李感來說這點錢不算什麽。
可不知道怎麽的,彭國公王君廓的兒子王永安聽說了這事,就故事的想來挑事。也許是因為在河北時鬧的不愉快,王永安帶著另一群勳貴子弟昨晚上就跑到紅袖樓,故意鬧事,等李感砸錢請動了杜十娘來彈琴,結果他半路攔截,把人搶她包間去了,引的李感四個打上去,最終打起來,王永安仗著人多,成功的把李感四人揍了一頓,揚長而去。
而今天王永安更是給紅袖樓放話,說要把杜十娘買回家去。
李感昨天吃了大虧,今天又聽說王永安要搶人,更加氣憤不過。年輕公子,最是氣盛,輸陣也不能輸氣勢。
可惜他哥在山東打仗,這種事情他也不好找他爹出面,最後只能來找張超了。
“這麽說王永安其實就是故意找碴?”張超慢條撕理的問。
“他就是故意來找我們碴的,原來他根本就沒去過紅袖樓,經常去的是另一個樓。我覺得那王八蛋,就是因為上次在河北時我們不肯跟他一起搞二鍋頭倒賣走私。”
張超想想也有可能,可這王永安是不是傻,李感他們可也都是國公子弟。王君廓如今是左武衛將軍、彭國公,隨廬江王李瑗鎮守幽州。平定劉黑闥後,皇帝李淵曾賜王君廓禦馬,破格讓他騎馬走出殿堂,算是相當的賞識。
他又與廬江王李瑗結為了親家,讓兒子王永安娶李瑗的縣主女兒。
“王永安都是要娶縣主的人,還敢這樣在外面花天酒地,並強搶杜十娘回家?”
“三郎,他搶了人不一定要帶回家啊,可以養在外面。”
張超細想了想,王君廓歸唐之後,應當是站在太子這一邊的。廬江王李瑗可一直是太子的人,王君廓也算是太子的人,他兒子王永安故意挑事,找李感這四個千牛備身的碴似乎說不過去啊。
都是東宮的人。
“昨天跟你們打架的還有誰?”
“有七八個,都是東宮的千牛。”
能在東宮當千牛的,基本上都是勳貴子弟,父兄都是公侯。怪不得王永安這麽跳,李感他們四個國公子弟,他們七八個國公子弟呢。
他們一直是東宮千牛,而李感他們是剛進東宮當的千牛,父兄還多是在秦王府任職的。
“王永安今天會去紅袖樓搶人?”
“嗯。”李感一臉期待的望向張超。
“既然他們故意挑事,那我們就不怕事,我去叫人。”張超站起來說道,王永安這麽搞,他們若是不回應,那以後在長安城裡還有半分面子?
雖然王永安沒有打他,可打的是李感他們,那是他的兄弟,也就是打他了。張超最近這段時間也覺得有些憋屈,誰都能左右他一下。這股氣也憋好久了,現在對付幾個紈絝子弟,他還真不在意跟他們鬧一鬧。
鬧一鬧也好,如今的張三郎可不是之前的那個張三郎了,李世民、李建成可都拿他當寶了,也算是有靠山的,適時的鬧一鬧,不怕。
張家溝現在人很多,本來就有幾百村民,後來修了這麽些個作坊,又有幾百人,再加上新建的書院和修書處,村裡早過千人了。
張超要去打架,發句話,立馬就湊齊了百來個精壯小夥。張超挑了挑,最後帶了一百。長安城裡,人太多也不行,有一百足矣。
讓栓子柱子他們多套了幾輛大車,張超他們騎馬往長安城殺去。
半路上碰到了珊珊來遲的尉遲寶琳,一聽說要去平康坊找回場子,立馬興奮的調頭跟上。
一路來到長安,守門的士兵如今對張三郎也是相當熟悉的。
守城不識張三郎,都不配稱老守門。
看著張三郎一大早,跟四位東宮千牛,帶著上百號人氣勢洶洶而來,他們也僅僅只是隨意的看了兩眼,確認沒有攜帶武器鎧甲之後就放行了。
東市附近的平康坊內,裝飾的很漂亮的三層樓紅袖坊前,栓了不少的好馬。
“王永安這些王八蛋來了,那匹馬是他的,我認識。”李感恨聲道。
紅袖樓一樓空間很大,還有一個不小的舞台,平時會有樂班姑娘們表演,廳裡還有不少的座位。二樓和三樓還各有包廂,那些有錢的人可以開個包廂,點自己喜歡的姑娘來彈奏唱曲跳舞。
大早上的,紅袖樓大廳裡並沒有顧客。
王平安一夥大約有四五十個,佔據了大廳裡一半的位置,樓裡的正小心翼翼的陪在面前,讓小廝們給端茶遞水。
“廢話少說,你就說多少錢吧,公子爺我不差錢!”
一進門,老遠就聽到王永安那狂妄的聲音。
仇人見面,份外眼紅。
李感一聽到王永安的聲音,就恨不得衝上去踹他。他左觀右望,似乎想找件趁手的家夥。來的時候,張超讓他們都絹甲官服這些都換下來了,連橫刀都沒帶一把。
只是來打個架,動刀就不一樣了。
王永安正跟張狂呢,結果廳裡光線一下子暗了下來,然後就看到張超帶著程處默四個走了進來。
王永安打量著張超五個。
張超也在打量著王永安一夥人,那些隨從仆役不算,王永安身邊坐著八個穿著絲綢的年輕人,其中有幾個張超認識,有些不認識,估計都是東宮千牛了。
二十來歲,就能做到六品的東宮千牛,拚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家世,是老子的地位。
王永安看著張超只有五個人來,掃了一眼,就故意不予理會。
他隻逼迫著那賣人。
四五十個,對五個,王永安都懶得理會他們。
他不相信張超這五個人就敢怎麽樣,他覺得是李感去找了張三,然後張三過來跟他談事找面子了。張三最近風頭挺勁的,但王永安不打算給這個面子。
在河北的時候,張三就沒給過他面子,今天他當然不會給張三面子。
“三郎,直接把人叫過來,往死裡揍就好了,懶得跟他們羅嗦。”李感現在隻想報仇,一雪前恥。
張超只是笑了笑,往前走去。
王永安的那些嘍羅們上前來攔,張超只是瞪了一眼,這些人就又退開了。
“給我個面子!”
張超面帶著微笑對王永安道。
王永安扭過頭來,仿佛才剛看到了張超。他也不起身,依然坐在那裡,笑著道,“哎呀,這不是我們拜了秦叔寶當乾爹,娶了五姓女做妻子,最近又寫了本什麽三字經,然後改投到我們東宮的張三....郎嘛。”他故意把個三字拖的很長,語氣裡極盡輕蔑。
張超也不惱,繼續笑著道,“現在給你一個選擇,立即跟我兄弟們道歉,然後滾出去。或者,下跪磕頭然後爬著出去。”
“你選哪個?”
王永安哈哈大笑,一旁的幾個紈絝也一起大笑。
這些人狂妄無比膽大包天,根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什麽事都敢惹的主。
“張三....郎,我也給你兩個選擇,現在就滾出去,或者爬著出去。”
“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張超呵呵一笑, 眼神一下子變的凌歷了起來。
“既然如此,我成全你們。”
張超緩緩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然後高吼一聲,廳裡突兀的響起張超的吼聲。
“全都進來,打!”
王永安愕然,然後就看到門口一暗,大批大批的壯漢衝了進來。
李感興奮的抄起一把椅子一把砸在桌角上,把椅子摔散架,然後撿起了兩條椅子腿,就興奮的帶頭衝了上去,一邊衝還一邊喊,“都給我往死裡揍,揍到連他們爹都認不出來!”
張超站在那裡沒往前衝,反而後退了幾步,一臉微笑的看著混戰一團的場面。
“早給了你們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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