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對峙著，誰也不肯服輸和想讓。

　良久。

　良久。

　裴星允的唇角突然微微自嘲的勾起，看著小念說道:“也許我將來會後悔現在的決定。”

　這個笑容不像是以前的那種假笑，卻讓人感到一種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深深無奈。

　他甚至有些後悔，竟然選擇了這個地方做暫時性的躲避。

　有時候低估別人，往往就是害了自己。

　“彼此彼此。”其實小念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決定對不對，因為不聲張，這也許就意味著同謀。

　“不如我們算是暫時達成和解，我暫時躲在你這裡，你別告訴人這件事，我也不會用歐宸來威脅你！”裴星允看著小念開口說道。

　沒辦法去除記憶，也沒辦法殺掉她。

　現在，那麽就只有和解了。

　“所以，難道你還想用歐宸來威脅我不成?”小念冷笑著問道。

　“他不是術法無效體質吧?”裴星允輕輕一挑眉，那雙桃花眼斜睨著小念:“人總要互相有著掣肘才能合作下去。”

　“我沒有想和你合作，裴星允，你是破壞者還是毀滅者?”小念面容冷淡地問道。

　“破壞者?”

　“毀滅者?”

　裴星允重複著這六個字，眉目中突然浸染了一分悲涼，那麽的濃重，就好像是有黑色的迷霧一下子籠罩在他的身上和眉宇之間。

　不是那種讓人警惕的危險，而透著濃濃的悲哀。

　小念在那一刻，心臟突然微微一酸，裴星允的氣場，似乎影響到她，以至於連她似乎都有些難過起來。

　那是一種對於命運的身不由己。

　仿佛海水沒頂。

　讓人窒息。

　心臟、口鼻、五官……

　都被人堵住。

　不能自已。

　“你在對我用術法攻擊?”小念捏緊雙拳，看著裴星允冷冷質問。

　裴星允深吸一口氣，身上那種黑色迷霧般的哀傷漸漸斂去:“這不是術法攻擊，這是心之哀……”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的。”

　小念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但是大致明白那不是攻擊術，大概是他的一種心情，可能因為太過濃烈，所以會影響到身邊的人。

　“裴星允……”小念念著他的名字，突然眉目中蒙上了一層說不出的情緒。

　這個名字，聽上去真的念出來，就有一種好像要失去什麽的感覺。

　星隕……

　如果星星隕落……

　那代表的只是消亡。

　“誰規定什麽是破壞者……誰又規定什麽是毀滅者?”裴星允看著小念:“是M學園那些人麽?他們憑什麽規定一切?”

　憑什麽?！

　這世上的種類， 由他們規定?

　不是能力者……

　也不是天賦者……

　那麽，就只能是破壞者……或者毀滅者麽?

　憑什麽啊……

　裴星允的身周像是又有莫名的氣流開始湧動著……那麽的黑暗……那麽的悲哀……

　他的發絲被風湧動著吹的凌亂，看上去有些危險。

　小念愣在那裡。

　不明白他到底在糾結的是什麽。

　只知道，他真的看上去……很難過……

　這個人……

　明明是那樣的讓人不願意多看一眼，但是此時……卻讓人覺得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