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大型的實驗室。

　到處都是精密的儀器。

　在星沉的名下，這樣的實驗室不少。

　但是讓霍尊驚訝的，是裡面躺著的十幾個植物人。

　這些人用氧氣罩維持著生命。

　實驗室中心，站著十幾個醫生，他們正在商量著什麽，還有幾個正在給那些植物人打針。

　當聽到聲響的時候，他們轉過頭來，看到一身迷彩服的霍尊，並沒有太在意。

　“A病人今天一切正常。”

　“C病人針劑結果沒有反應。”

　“F病人今天手指抽動的次數比昨天的高，並且有穩步上升的情況。”

　……

　在說話間，霍尊明白了這個實驗室存在的原因。

　是在研究植物人。

　在星沉，每年都會有幾個，因為任務而犧牲或者變成植物人的屬下。

　但霍尊並不認為，這個實驗室建立起來是因為這些人。

　因為他記得，父親在他面前說過的，讓他永生難忘的那句話。

　“植物人，就代表了廢人，星沉是不需要廢人的。”

　極度的殘忍，但也是父親會說出的話。

　霍尊面無表情，卻也小心翼翼地往裡走去，不動聲色地觀察一個又一個的植物人。

　不是。

　不是。

　不是。

　一連看下來，連跟蘇月稍微有些相似的人都沒有。

　“S病人那裡派個人過去看一下。”

　忽然，一道聲音引起了霍尊的注意力。

　並不是這個聲音有多麽的特別，而是這個口中的“S病人”。

　星沉重視等級製。

　S是最高級，之後才是ABCD……

　而且，S——su。

　會不會用的就是蘇月姓氏的第一個字母。

　霍尊看到一個醫生把手中的病歷本放下，往裡面的房間遊移過去。

　那沉沉又無力的步伐，宛若喪屍、宛若幽靈、宛若聽到指令就動一動，卻沒有感情的機器。

　就連霍尊跟在他的身後，他都只是回頭看了霍尊一眼。

　七拐八彎之後。

　醫生停了下來，在一道門前輸入密碼，門打開以後走了進去。

　霍尊快步走過去，通過玻璃窗看向裡面。

　下一瞬，他的瞳孔瑟縮了一下。

　滴、滴、滴——

　機器那規律整齊的聲音，隱約傳入耳內。

　偌大的病床上，躺著一個女人。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幾乎沒有一點生氣，就這麽安靜地躺在病床上。

　眼眸緊緊地閉著，烏黑的睫毛覆蓋在臥蠶之上，如同棲息的兩隻蝴蝶，隨時都會振翅而去。

　鼻梁在霍尊這個角度看過去，更顯高挺。

　形狀完美的嘴唇，卻沒有一點血色，白的幾乎跟皮膚融合。

　歲月並沒有虧待她，她看上去還很年輕。

　看著只是一個比蘇蘇大十歲左右的姐姐。

　這一刻。

　霍尊終於明白外面為什麽會有那麽多的植物人躺著。

　那些人都是實驗體。

　為了研發能夠讓蘇月醒來的藥劑，而存在的實驗體。

　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猛地抓緊。

　原來，蘇月被那一次的圍剿裡，成為了植物人！

　驀地，一道針扎的疼痛從後背朝霍尊襲來。

　霍尊眼前一黑，下一秒就軟倒在地。

　站在他身後的秦教官，手拿著針筒，眼底深沉如水。

　“少爺，真是對不起了！”

　秦教官說完以後，角落裡走出來幾個穿著迷彩服的人，把昏迷的霍尊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