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和黃小龍穿越過來的那個世界不同。 在神域大陸,男方被女方悔婚,亦或者女方被男方一紙休書休掉。這都是奇恥大辱。
就好比是被人在頭上撒-尿-拉-屎一般。
就算是普通寒門,遭遇悔婚之事,都斷然無法承受。
一人悔婚,全家上吊,這種事不要太多。
更遑論,是黃家這種在落日城有頭有臉的豪門世家了。
一旦落實此事,黃恆便再也沒有臉面,坐穩黃家家主之位了,顏面盡失。甚至於,黃家之人,走出去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在廣場周邊,無數的民眾,也是忍不住聒噪議論起來――
“作孽啊!黃小龍這紈絝少爺,竟令黃家蒙羞,真是大逆不道的孽子!”
“不過這小姑娘心思也忒狠了,不留半條活路給黃家。”
“還能怎麽著?沒瞧見麽?人家小姑娘搬了這麽大一座靠山來,是屎是尿,黃家也隻有捏著鼻子吃了。”
……
這時,黃恆殺機如熔岩暴怒,竟想不顧一切出手,冒死教訓凌萱,一解心頭之恨。
就連那弦月宗三位使者,似乎都看不過去了。中年錦袍男子,冷笑道。“此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在黃恆的衝天怒意與滂沱威壓之下,首當其衝的凌萱,還有那背劍少年,全身氣血都被微微壓製,臉色蒼白中蘊藉憤懣怨毒之意。
“夠了。”孟青羽淡淡的開口。“黃家家主,你是否覺得此事,很是不公?不過也隻能如此了,你應當知道,在這個世上,沒有什麽事,是絕對公平的。凌萱已是我神劍山莊弟子,她的決定,自然代表我神劍山莊的決定。”
神劍山莊!
孟青羽此言一出,事情便再也沒有回旋余地!
這四字之重量,輕而易舉,便能將黃家碾成湮粉!
黃恆喉頭連續蠕動,全身寸寸肌膚,都漲得通紅,似乎血管中的血液,都要爆體而出。但他絕不敢再輕舉妄動了!他甚至感覺到,有一口利劍,抵在自己心口,自己稍微有什麽動作,這口劍就會將他無情鎮殺!
“黃恆!你還不退下!”黃家幾位老人,同時大吼,唯恐黃恆過分招惹神劍山莊,以至於黃家招致滅族之禍。
“凌萱小姐驚才絕豔,莫說小龍被廢,現在配不上她,即便是小龍沒有被廢,仍是配不上這等嬌貴的女子!”一名黃家老人,滿臉媚笑的看著孟青羽。
“癩蛤蟆,終究是吃不了天鵝肉的,不得不說,我也支持凌萱小姐的決定。”黃恆的一名堂兄,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建議,將小龍逐出黃家!”
“對!讓這廢物滾!”黃道軒冷聲道。“滾得越遠越好!最好是不要留在落日城了!他不滾,我黃家在落日城,終究抬不起頭來。”
“道軒所言極是,為了我黃家的清白名譽,隻得將小龍逐出家門了。”黃恆的另一位堂兄微微一笑,獻上計策。“隻有與這災星,撇清乾系,我黃家的威嚴,才不會受到侮辱。”
一時間,黃家上下,除黃恆之外,幾乎所有人,都一致要求,逐黃小龍出門牆,任由他自生自滅,也由他一人,承受今日凌萱退婚的苦果。
“話說,是不是應該,也讓我說幾句話?”終於,黃小龍站了起來,淡然出口。
“小龍哥……不,黃小龍,你有話,便直說吧。”凌萱微微點頭。“隻要你懂得進退,我會想辦法補償你的。”
她高高在上,
宛如施舍! 背劍少年威脅道。“注意言辭,你若說錯一句話,有可能為你的家族,為你的父母,招來無窮禍患。”
黃小龍看也沒看背劍少年,目光平視凌萱。
讓凌萱感到很奇怪的是,黃小龍的表情,竟十分淡定從容!
一點也沒有屈辱,憤怒,羞愧……
坦然!
極端的坦然!
就好像,今日之事,並不是發生在他身上似的,宛如置身事外的閑人!
如此的態度,似乎表明,他根本沒把退婚當回事兒!也根本沒把凌萱這個人,放在心上!
“惺惺作態!”凌萱忍不住癟了癟嘴。
她腦域闊度超然,這些年修為突飛猛進,幫助家族在當地坐大,壓製了敵對勢力。現在更是拜入神劍山莊,打破命運。她對於自己的美貌與氣質,更是有著非常深刻的認識。她認為,整個世界,都必須圍著自己轉,原本她料定,黃小龍必然接受不了打擊,會癲狂崩潰,亦或者搖尾乞憐。
可沒想到,黃小龍屁事沒有,平靜得離譜,這讓她心頭,非常不舒服。
“少年,不要認為很屈辱,在神域大陸,人被分為三六九等,想要受到別人的尊敬,唯有擁有足夠強大的天賦與實力,否則,別說是一點屈辱,就算是你死了,也沒有人會多看你的屍體一眼。”孟青羽淡漠說道。
這個時候,直播間裡,非常熱鬧――
“麻痹,越看這個女人越賤!”
“醜哥要開始表演了!”
“大家退後,醜哥要裝逼了!”
“段子手們,是時候秀一波了,幫醜哥想點段子,好好羞-辱這賤-貨。”
……
黃小龍平靜的說道。“凌萱,今日,你來悔婚,凌家並無其他人隨你而來,這似乎說明,你的父母,並不同意悔婚。在神域大陸,長輩訂下的婚約,後輩反悔,此為不孝;當初凌家落魄,若不是我黃家慷慨援助,凌家怕是已蕩然無存,你此時悔婚,是為忘恩負義;以你的天賦,要悔婚,自己單獨前來,多半我黃家也拿你沒辦法,但你卻央求神劍山莊之人,為你助陣,這說明,你心中有愧。”
“凌萱,你不孝,忘恩負義,心中有愧。”
“凌萱,你練劍,但我看你,並不懂得劍。練劍者,實為練心。你不孝,忘恩負義,心中有愧,劍心便無法達到無垢之境。心中有垢,如何悟得劍之真意?”
“劍者,應當是磊落,剛直,問心無愧,耿直不屈,才能明悟於心。”
“凌萱,劍道一途,我並不看好你。”
黃小龍這一番話,慢條斯理,但字字誅心,竟令凌萱噎住,一時半會找不到反駁之言!
“練劍者, 實為煉心,心中有垢,如何悟得劍之真意?”赫然之間,那孟青羽,反覆咀嚼著黃小龍的話語,眼睛越來越亮,似乎有悟於心,脫口道。“少年,你懂得劍?你也練劍?”
黃小龍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罷了,凌萱,退婚一事,暫且不談。今日乃是弦月宗到落日城甄選才俊的大好日子,凡事皆有先來後到,更何況,此等大事,豈是區區兒女私情,能夠僭越,那豈非本末倒置了?因此……凌萱,你先晾到一邊吧。”
說完,黃小龍再也不看凌萱一眼半眼,微微側身,看向弦月宗三位使者,“三位使者,請主持大事。”
“啊哈!哈哈哈哈哈~~~~好!說得好!”那中年錦衣男子,覺得黃小龍的處置方式,倒為弦月宗爭奪了臉面,隱隱約約,將孟青羽蓋壓了下去,卻又牢牢佔據理智之一字,大喜道。“的確,悔婚這種事,豈能同我弦月宗挑選才俊,相提並論?真是笑話!這就開始吧!”
凌萱氣得臉色發白,嬌軀微顫,就要發作。
孟青羽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與之同時,孟青羽眼中精光連閃,‘此子一言一行,深合劍道攻防極詣。凌萱攜天才鋒芒而來,一鼓作氣,欲要解除婚約,此子居然將她晾在一旁,投閑置散,讓得凌萱碰了個軟釘子,銳氣大泄……若是比劍,此子再尋隙反撲,凌萱危矣。此子,有些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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