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說的沒錯,前路凶險萬分,我們需要足夠的精力。
我們好久都沒正經吃飯休息了,佔用了安晴的大帳篷,一通胡吃海喝,然後倒頭就睡。
安晴沒有和我們同睡,顯然是在外面加夜班……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一陣嘈雜聲吵醒。
我四下一看,大帳篷裡就剩下我自己了!我起身揉了揉渾噩的腦袋,鑽出帳篷。
雖然折了一些兄弟,但是隊伍還是比較龐大。
幾乎所有人都在收拾東西,看來當下就要過溝,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很快就會到達終點。
我熟悉的人都站在溝壑邊沿,我點了根煙,湊了過去。
在此報一遍人數:眼前主要人物分別是我,大志,金老三,光頭,安晴,還有最為熟悉的夥計小七。
沼澤之外留守的有吳半仙,小花,夏可和阿斌,分別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他們怎麽樣了?
大志朝我招手,喊道:“怎樣,在媳婦家睡的就是好哈!”
我說:“你一分鍾不扯淡,是不是就渾身難受?”
“還真是!”大志笑著說:“知足吧兄弟,人家安大美女忙了一宿,還兩次進去給你蓋毯子,娘了個腿的,我怎就沒這麽好命!”
我愣了一下,看向安晴。
安晴眼睛紅紅的,卻給我露出了一個安心的迷人的微笑。
我也沒多說,朝安晴感激的點了點頭。
在白天來看,溝壑下方仍舊黑咕隆咚,這溝太深了,隱約的聽到一些水聲,恍惚的看到一些影子,也不知下面到底是什麽樣?總之一定不是什麽好地方。
被炸壞的石橋上,連接了幾條繩子,對面已經過去了幾個人,其中就有光頭,這就是安晴一宿沒睡的勞動成果。
我心有余悸的問安晴:“你知道溝底是什麽嗎?”
安晴“嘖”了一聲,有些不爽的說:“我小的時候,接受過太多古墓地貌的理論,這應該是萬魂溝,原則上是不存在的,可是如今看來,卻好像就是眼前這條溝。”
我問道:“是埋死人的?和陪葬坑差不多?”
安晴說:“理論上是一樣,不過萬魂溝要比陪葬坑凶險很多,為什麽不叫萬人溝而叫萬魂溝?事實證明溝底有很多孤魂野鬼,你也看到了,下面一直有東西在動。”
“我靠!”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想了想,我又問道:“那,你不怕?”
安晴弱弱的笑道:“大白天的,應該沒什麽事,前提是你不掉下去。”
我咧了咧嘴,沒再多說。
這個所謂的匪王,究竟是什麽來頭,怎麽會如此的厲害!
陸續有夥計爬繩子過到對岸,一共五條繩子,很堅固,單個過去肯定沒問題。可聽完安晴的解釋,我就弱弱的有些緊張,這特麽要是掉下去,魂飛魄散。
安晴對我們很是自私的,為確保萬一,決定讓我們先過。
三個人回去簡單收拾了一下,開始分批爬繩子……
大志第一個,金老三第二個。
他倆都太胖,因此我就不敢上了!直到他倆都安全到達對面,我才深吸一口氣,攀上了繩子。
無根繩子並成兩條,可以把腿叉開騎在上面往前爬。
我也算經歷過無數風險,可身體一懸空,就覺得渾身無力,不敢看下面,昂著頭咬著牙向前挪動。
大志在對面大喊:“爬的這麽慢,不至於吧?難道昨晚安晴偷摸的把你給辦了,你現在正腿軟呢?”
我想罵他幾句,可根本沒那個閑工夫。
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在下面盯著我,好像還隱約的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強烈的克制著自己不去理會,可卻鬼使神差的低頭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我嚇得魂兒都差點丟了。
頭很暈,可我確無比的清晰,我看到了死去的沈浩,小雨,劉小飛,林夕,林豪,林江,還有無數熟悉的面孔……他們都曾經是我的夥伴,他們都死了!
每個人都在朝我招手,並呼喊著我的名字。
它們面如死灰,卻極力的擠出各種難看的笑容,我甚至聽見劉小飛在喊:“為什麽我死了你卻活著?你去死……”
其實我知道這都是假的,可是頭腦卻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我的身子抖動的厲害,雙手開始松動,不知何時就會脫手掉下去。
我拚命的閉上眼睛,可一種來自外界的神秘力量卻又迫使我睜開。
我再次去看,卻赫然發現,大志、金老三和光頭也在下面,三個人都叼著煙,正笑呵呵的朝我招手……大志還朝我大喊:“別特麽磨嘰了,趕緊下來啊,終點到了。”
我一下就恍惚了,他們三個不是在對面嗎?難道對面的是假的,這下面的才是真的?匪王宮其實就在這溝壑下面?
就在我幾乎脫手的一瞬間,溝底突然傳上來一聲暴躁的吼聲。這聲音來的太突然,嚇得我下意識又握緊了繩子。
底部一陣泥水翻滾,猛然立起來一根柱狀物體。
我仔細一看,發現竟然是在陰陽河裡救過我們的那條大蟒,立起來的蟒身實在是太高了,恐怖的頭顱幾乎就要夠到我了!
我的左手臂突然一陣抖動,隨即傳來一陣刺痛。
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在一瞬間發生,我下意識的抬起了左手,身體失去平衡,除了右手還拽著繩子,整個人滑了下去。
就在我跌落的一瞬間,一隻手抓住了我的左手。
隨即我的手臂上又傳來劇痛,好像還流出了鮮血?
我渾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抬頭一看,發現實際上我兩隻手都已經脫手了,我的身體懸在半空,安晴拉著我的右手,光頭拉著我的左手,他的嘴裡叼著匕首,我的左手臂在流血……
“什麽情況?”我驚慌的幾乎破聲了。
光頭咬著匕首,朝著我吹胡子瞪眼。
安晴沒好氣的說:“你到底是怎麽回事?別人都過去了, 到你這裡就出事?你不是摸金校尉麽,為什麽最不該出事的人,卻偏偏出事?”
我氣憤的說:“我特麽哪兒知道,你當我願意啊?”
安晴說:“還強嘴,信不信我松手?”
光頭朝著安晴瞪眼,意思是讓她快點把我拉上去。
安晴其實就是說氣話,她是不可能松手的。
我被他倆拉上繩子,三個人一秒都不敢逗留,前後照應著向前爬……
途中我又低頭去看,溝壑下方黑影湧動,卻是仍然什麽都看不清。
我一陣陣後怕,不禁感歎:到底是什麽原因,會讓我出現那麽可怕的幻覺?只有我帶著摸金符,而摸金符是驅邪的,為什麽偏偏是我著了道?
難道……這個溝的設計,主要就是針對摸金校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