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火容易,做個煙筒也不難。
我們不停的拾柴火,我們需要先把火堆燒旺,待火勢穩定之後,再加入鮮樹枝,就會冒起滾滾濃煙。
我拎著工兵鏟在林子裡轉了一圈,最後找到了一棵一人粗的椴樹,用工兵鏟在樹皮上割一條豎線,這種事我小時候經常乾,很輕松的獲得一大塊樹皮。
回到營地,見火已經很旺了。
我讓她倆往火堆裡填濕柴,而我用藤條把樹皮捆成筒子形,立在冒黑煙的火堆上,很快,一條黑煙直通天……
安晴問我道:“還繼續加柴嗎?”
我說:“不用了,這煙夠冒一陣子了,如果煙沒了還沒人回來,那咱們就該另想辦法了!”
夏可問道:“萬一他們地勢較低,豈不是看不到?”
我說:“如果他們想回來,就一定能看到煙,除非他們回不來了!”
我想了想,又說:“咱們不要留在營地裡,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最好是上樹。”
夏可問道:“為什麽,躲起來他們回來了豈不是找不到我們?”
我解釋說:“這叢林裡什麽都有,除了野獸之外可能還有其他人,萬一引來的是群逃犯,那咱們可就被動了。”
安晴點點頭,說:“沒錯,趕快收拾一下,找一棵大樹上去。”
我們立刻開始整理物質,這才發現,大志他們三個的裝備都在,他們三個竟然是空著手走的。
這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他們的失蹤,一定有著詭異的原因。
把主要的裝備收拾好,留下帳篷和一些瑣碎,我們三個拖著背包離開營地,在幾十米外,找到了一棵大樹。
爬樹並不難,三人陸續往上爬……
要說這棵樹還真高,到頂之後,可以看見百米開外的情景,茂密的叢林猶如一片綠海,被風吹動的樹葉猶如波動的海浪!
營地離我們很近,黑煙早已越過樹頂,我相信只要他們在高地或者樹上,就一定能看到我們發的信號……
叢林裡響著各種奇怪的蟲鳥叫聲,但等了大概半個時辰,卻不見半個人影。
我們三個焦慮的蹲在樹上,不敢說話也不敢亂動。
又等了半個時辰,火堆上的濕木也燒著了,我做的煙筒也燒壞了,沒了煙筒煙就到處亂飄,蔓延在樹木之下出不去,灰蒙蒙的給營地周圍又添加了一層神秘面紗。
我忍不住了,朝安晴輕聲說:“你和夏妹子就在這裡別動,我回營地看看,煙太大了,說不定他們已經回來了!”
安晴想了想,說:“還是我去吧,我……比你身手敏捷,應該……”
安晴還沒說完,夏妹子突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壓低聲音說:“別出聲,情況不太對勁,你們沒發現嗎……突然太安靜了!”
我愣了一下,屏住呼吸去感受,漸漸的我就開始緊張,夏可說的沒錯,不知何時開始,林子裡的各種聲音全都靜止了,我們此刻能聽到的只有輕微的風聲和我們三個人的呼吸聲。
這太不正常了,但我卻非常苦惱,因為我實在是想不出究竟為什麽會這樣?
安晴突然扯了我一把,她沒說話,卻輕輕抬手指向一個方向。
我皺著眉頭看過去,就發現安晴指的是一棵大樹,離我們大概三五十米,和我們所在的這棵樹差不多高大!
那大樹很安靜,樹枝也很茂密,我仔細看了一會兒,卻沒發現什麽異常?
我用眼神問安晴怎麽回事?
安晴又抬手指著那棵樹,
用口型對我說了兩個字。 我稍加思索就懂了,安晴說的是:“有人……”
我一下就來了精神,安晴一定是確定了才會告訴我,可對面樹上的是誰呢?那裡相距營地並不遠,如果是大志他們,一定會趕來匯合,可如果不是我們的人,又會是誰呢?龍爺的人?
我死死的盯著那棵樹,過了良久,終於看到有個樹枝動了一下。
那肯定不是風吹的,還真就像是樹葉下躲著一個人,也在靜靜的看著我們。
這或許是個好消息,也可能是個壞消息,我一時拿不定主意該怎麽辦?
我們三個都靜靜的盯著那棵樹,有一種敵不動我不動的態勢!
突然那樹枝又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隻人手就穿過樹葉伸了出來。
我被嚇了一跳,又仔細去辨認那隻手。
可是僅僅通過一隻手根本分辨不出是誰?我只能說那是個男人的手,但肯定不是大志的,大志的手又肥又大。
我心說要不我也伸出一隻手,看看對方什麽反應?
就在這時,突然發現那隻手在快速的向我們擺手……緊接著對方攥起四根手指,用剩下的食指用力的像我們營地的方向指了指……然後又擺了擺手……
說起來慢,其實動作是一氣呵成的。
我看懂了,對面的人好像告訴我們營地裡有問題,並且警告我們不要下去。
我正想附耳把情況說一下,突然就聽見被煙包裹的營地附近傳來說話的聲音。
那是幾個男人的對話聲,可我卻聽不懂,說的好像是緬甸方面的語言?
我看不清那些人的面貌, 但顯然他們已經發現了營地,並好像在翻找東西。
有了聲音,我也就不再那麽緊張。
安晴附耳對我說:“好像是群翡翠走私犯,都是些亡命徒,咱們要小心。”
我點點頭,又去看對面的大樹,那隻手卻已經不見了。
營地裡突然傳來怒吼的聲音,雖然聽不懂,卻也能猜出是有個人在叫罵。
突然不知怎麽起了一陣怪風,吹的一片樹梢刷刷作響。
緊接著我就聽到了一聲慘叫,然後就是一聲劇烈的槍響!
我渾身一震,再去聆聽,就發現營地裡好像炸了鍋一樣,槍聲和喊叫聲連成一片,整片叢林都充斥著死亡氣息。
這有兩種解釋,第一是那些人在互相殘殺,第二……就是他們正在被攻擊。
可我沒聽見其他人類的聲音,如果那些人受到了攻擊,而攻擊他們的……又會是什麽呢?
慘叫聲越來越強烈,聽的我後背開始冒冷汗。
顯然那些人的子彈不多,又過了一根煙的功夫,營地裡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
我們仍舊不敢亂動,腿都麻了也要堅持躲在樹上!
我們點起的篝火燃燒的差不多了,煙霧也漸漸散去,營地附近變的越來越清晰。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一帶的蟲鳥叫聲又出現了。
剛才的經歷就像是一場惡夢,現在夢醒了,我要去考證究竟做了個什麽夢?
我死死的盯著營地,生怕錯過了某個環節。
待到煙霧徹底散去之後,我越看越心涼,此時的營地,就好似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