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怎麽不早說?”難怪月兒那麽死心眼了,一次次的不聽勸,換做是他也該如此。
也不對,他想差了,忙道:“月兒,你剛才可是答應了的。”看著已經半靠在炕上的月兒認真的道:“你的藥放在那個地方,所以我和大姐早早的知道裡面的東西拿不出來了。而今天,如果沒有我說那番話,你是不是準備把剛才的事一直瞞著?”
突然想到了什麽,愕然抬頭,抓住她的肩膀,啞著嗓子問道:“月兒,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自己失去了那些東西,。。很沒用?你是不是。。。不信我和大哥、二哥,還有大姐?”見她別過臉,不敢正眼看他,閉了眼眼又道:“你在擔心?你在害怕?”
“。。。沒有,我沒有。”張月兒垂眸否認。
“不!月兒,你有!”張家澤大聲說道,”如果沒有,你又怎麽會在醒來之後夜夜睡不安穩?“
“月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我情願你這一次連著以前的那些都通通忘掉!那樣的話,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胡思亂想,你會如平常家的孩子一般長大,不用小小年紀操心這個,憂心那個,你會。。。。。。”
“三哥!”張月兒厲聲打斷,“你不要再說了!”她心裡有想過的,卻也全是。以往她能將玄天功重頭來過,這一回她已經嘗試了很多次卻沒有成功,就連最簡單的都不行,她的身體好像一個漏鬥一樣,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什麽忙都幫不上,連自己都護不住,又有什麽用?
她不是不信他們,她的擔心和彷徨反而是因為信任。可她所有的努力在睡一覺之後,什麽都沒有了。於他們而言,她現在就是一個拖累,也是一個負擔,所以她的心底才越發迫切的想弄清楚,她想把問題找出來,然後想辦法解決。
可是之前三哥說的那些話,讓她隱瞞不了。
傷了大哥、二哥,還有大姐的人還沒有找到,若是放在以前,她並不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她不能保證,因為她再次對上的話,護不住自己。
她明明已經說出來了,為何三哥還要揭開呢?放在心裡不好嗎?
“三哥,我沒有不信你們。”
張家澤身子一僵,沉默半響才開口:“。。。我懂了。”深呼一口氣,憐惜道:”月兒,至始至終,大哥、二哥、大姐,還有我,對你的要求從來就只有那麽一個。那就是——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活著!哪怕你沒有醒過來,我們都不在乎,你為何要那般在意那些呢?而且原本就是我們護著你,而不是反著來的。”
“如果你還是不明白,那我問你,如果我們之間換著想的話,你會怎麽想?”見她沒有回答,張家澤自顧說道:“是吧!你也會像我這樣的。既是如此,你為何要那麽糾結呢?”心疼的摸著她的發頂,“月兒,如果你能把以前的那一段忘了該多好啊,那樣你就不用想的那麽複雜,也不用活得那麽累了!”
三哥口中一再的提及“以前的那一段”她知道是指上一世的記憶,她也想像個普通的孩子一般長大,卻並不想忘記。“不,三哥,以前的那一段是我的記憶,是我的一部分,忘記的那一段也是屬於我的,即使現在想不起來,誰也不能否認它真實的存在過。”指著自己道:“只有這樣的我,才是一個完整的我。”
“我承認自己想的比較多,可我並不覺得自己累。”
“我還活著,活著的人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便是如此。”
“我比莊裡的孩子都要幸福,不用下地乾活,還能好吃好睡,有書念,
想做什麽大體都是由著自己。在我看來,沒有人比我更自在的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和大哥他們,我很滿足。”張月兒擦著眼淚笑著說完。
突然感覺這一世哭的最多的就是這一次了,心口處的疼痛隱隱傳來,卻遠沒有以往那般嚴重,笑著勸慰道:“我錯了,三哥,你別傷心了。”
“。。。好。”張家澤點頭答應,“我不傷心也可以,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問你。”看著她的眼睛再次說道:“這一次,你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瞞著我?”
暗自琢磨了一會兒,張月兒還是把這件事交待了,“還有一件,就是那裡面我暫時進不去了。”她也不想說的,可是以往她是能通過意識控制空間的,就算幾年前的那一次紫鑰護主,盡管不能進入裡面,她還是能收放東西。可是現在的紫鑰卻如死物一般,完完全全的斷了聯系,她不能肯定一個月的期限能再次進入,也擔心這事瞞不了多久,畢竟這次不比以往,他們家強敵在前,且敵在暗。
還有就是,三哥今兒的情況太不正常了,看著怎麽和大哥一樣精明了?說的話要麽讓她聽的不忍,要麽牛烘烘的帶著氣勢,這是那個一直愛逗著她玩鬧的三哥嗎?怎麽突然間大變樣了?還是她變傻了?
“你。。。。。。”張家澤一聽,用手指著氣的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才好聲好氣問道:“那還有沒有?”
“沒有,我都說了。”張月兒眼睛眨也不眨的回答,其他的她自不會說,那些事情從頭到尾他們都不知道。
“真沒有?”張家澤明顯不信,“月兒,我知道你是有事情瞞著我們的,大哥、二哥,還有大姐他們也知道,我們不問是相信你有分寸,可是有些事情關系到你的安危,你就必須要告訴我們。”
再次開口:“你再好好想想,真的沒有?”
張月兒肯定的搖頭:“沒有,這一次的我真的都說了。”
“哦?那你承認以往是真的有事瞞著我們了?”張家澤回身再看她,眼中神色晦澀難明,“怎麽不說話?”
見月兒別扭著側過臉去,張家澤輕抿著唇瓣,低低垂了眼瞼,心疼又無奈,卻不想再夠強她。暗自搖頭,此次就算了,今日他能讓她把這些說出來,已經是非常不錯了,不能再逼迫,輕聲道:”你不肯說,三哥不會勉強你,只是你要記得自己說過的話,事情為難了,記得告訴我們。”
張月兒鼻子酸酸的,胡亂的點頭應道:“好。”三哥還真是變了,這一次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起來,不是不說,而是面對這樣的三哥,她不願與他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