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剛回到天機樓,就被老頭子急召他去了玄機閣。他昨晚半夜悄悄潛回來,今天一早又跑去了天下第一莊,更是連老頭子的面都沒敢見。估計這會兒把他老人家氣得夠嗆,見到他還不指不定要怎麽對他說教呢…… 啞仆在他的前面領著路,因為主樓閣裡有太多的機關陷阱,並且變化多端。他都五年沒來過這裡了,早已不記得通往玄機閣的機關該怎麽破解,找人領路比較安全。
這便是他為什麽不喜歡回家的原因,因為每回走進家門,他就感覺像是去赴一場鴻門宴似的,處處危機四伏,讓人神經緊繃,這哪裡像個正常的家?
啞仆把他帶到玄機閣門口,便默默的候在了一旁。
玄機閣的門開了,他抬腳邁過門檻,那道大門又自動合閉,眼前的景象已經變得豁然明朗。環顧四周陳設和無以計數的機關暗格,他隻覺得心底升起了一絲久違的熟悉感。
五年了,可這玄機閣還是和原來一模一樣,什麽都沒變。
在他打量周圍的陳設時,正好也有人在看著他,是副樓主花令語,她一直在這裡等他。
她看著這個進門而來的俊逸男子,有些愣怔。沒想到才過了五年,以往那個純真少年岀落得如此挺拔俊秀,乍看之下,她竟有些不敢認他了。
“恭迎少主回來。”花令語走了過去,輕盈的福了福身。
沈玉微愣,轉眼便看見身著素裙的花令語,他伸手去扶她,順便趁勢打量了她一番,“花姐姐,沒想到幾年不見你越長越美了……”
花令語含笑看他,“是啊,幾年不見,少主倒是越來越油腔滑調了。”
“怪我在外頭散漫慣了,有不是之處,還請花姐姐見諒。”他作揖賠罪,又看了看前方空著的主人座椅疑惑,“老頭子呢?怎麽不見他的人影?”
花令語搖頭回道,“樓主身體抱恙,需要在內閣靜養,少主隨我來便是。”
沈玉點了點頭,然逅沉默的跟著花令語,一路往內閣而去。到了內閣門外,他就聽見了幾聲蒼老的咳嗽聲,不由得讓他心頭一揪。
看來外面傳言老樓主病重是真的,他一直以為應該沒什麽大礙,可是他卻忘了,老頭子早已到了耄蹩之年,身體肯定大不如前了。
臥病在床的南宮賢聽見有人來,便想起身,花令語眼疾手快的上去攙扶。沈玉也手忙腳亂的跟上去,卻不知該做些什麽好。南宮賢半倚著床榻,等呼吸順暢了些才轉過眼看向愣怔在一旁的沈玉。
“你這一走就是五年,現在終於舍得回來了?”南宮賢一雙銀白的眉峰不自覺擰成了川字。
“聽說你生病了,我就回來看看……”他低聲的說道。
看著自己的祖父突然間蒼老成了這樣,他心裡有些難受,他不過才走了五年,怎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你回京的次數好像不止這一回吧?”南宮賢冷著蒼老的面容,“我要是不派人追著你上明月宮,你是不是還打算一個人死在魔教?”
南宮賢看起來很是生氣,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再加上一生氣,就顫抖得更厲害了些。
“你先別生氣呀,我知錯了還不行嗎,保重身體要緊……”他一邊說著,一邊心甘情願的跪地認錯。
“你會知道錯了?”南宮賢輕笑一聲,“那太陽就真要打西邊岀來了……”
沈玉不說話,隻一味的跪在地上不動。可這就更讓南宮賢生氣了,過了五年,這臭小子還是以前那副臭德行。
在一旁默默旁觀的花令語有些看不過去了,開口勸道:“少主這次肯回來,就足以證明少主心裡還是牽掛樓主的,還請樓主息怒。”
“哼,我還不知道他?”老頭子氣得胡須發顫,“指不定什麽時候又跑沒了人影,這要是真等我哪天一命歸西,估計連個給我送終的人都沒有……”
“這次回來我就不走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沒人送終。”沈玉說道。
“你!”南宮賢眉峰一橫,隨即又懷疑的看著他,“你真不走了?”
他點點頭,“不走了。”
南宮賢歎了口氣,說道:“那好,從即日起,令語將會協助你處理天機樓所有的事務,你知道該怎麽做吧?”
“什麽?這麽快?”他愣了,好像還沒反應過來。
南宮賢無奈的搖搖頭,“我的時日所剩不多了,天機樓也是時候讓你來繼承……”
“就不能多給我點時間讓我再考慮考慮?”沈玉一臉苦相的問。
南公賢疲累的閉上眼睛,說道:“你該知道,我們從來沒有選擇的余地。從你一岀生開始就背負的這份責任,是擺脫不掉的。除非你想違抗旨意,讓南宮家族幾百年的基業在你手上毀於一旦……”
“我知道……”沈玉欲言又止,隨即陷入沉默。他明白老頭子這句話的份量有多重,也明白,違抗兩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麽樣的後果。
他逃避了這麽多年,最終卻還是回到這裡,不就是因為他無法逃脫這份由來已久的責任嗎?
除非那個人會親自下令解除南宮家族的使命,否則整個天機樓的人都會因為他的違抗而死無葬身之地。
他知道,那個人一定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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