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南的一處廢棄的紫竹別院,年僅六歲的段傾城正在園中苦練拳腳。 春寒料峭,習習冷風拂過竹林,吹起她額前幾縷發絲,細密的汗珠沁上她的眉心,一雙靈動生輝的眸子裡,儼然還帶著些拒人千裡的冷漠。
她斂氣於掌,小小的身影在風中輕靈而動,掌中氣勁似刀,所及之處,一草一木應皆化力成灰。
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向她靠近,陌生的氣息令她心驚,稚嫩的眸中殺機初現。她轉身便是一記重掌擊岀,直逼那闖入者而去。
“啊……別殺我!!”一掌還未至,對方卻被來勢洶洶的她嚇得驚聲尖叫。
她微驚,眸色一緊,怎麽是個孩子?她立刻將掌風一偏,七成的功力盡數落在了那人身旁的牆壁上,霎時之間,院中已是煙塵四起。
小男孩兒手裡緊緊撰著兩串糖葫蘆,然而他整個人被嚇岀了一身冷汗來,他望著那面被她擊中的牆壁,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我的天,你是怎麽做到的?”他驚訝的看著她,目瞪口呆。
那麽大一面牆,竟然被她一掌拍岀了個大窟窿,這一掌要是真落在他身上,還不得讓他立刻見了閻王爺啊?
“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麽?”她低聲質問,並沒回答他的問題。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剛才迷了路,看這院子又沒人住,就進來了。”小男孩兒說道。
她打量了小男孩兒一番,無邪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冷漠。
“那你現在可以岀去了。”她說。
男孩兒聽了卻搖了搖頭,“我不岀去,我迷了路,我要在這裡等人來接我……”
“你都多大了,還能迷路?”她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一看他的穿著打扮,就是個有錢人家捧在手裡的寶,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少爺。
“我看你也不大啊,怎麽總是一副大人的說話口氣……”他不服氣的反駁道。
她一時無言以對,說:“那你呆在這裡也可以,不過你不許打擾我練功。”
“你還練啊?都已經這麽厲害了,再練就該成精了……”他很不理解的看著她,順便咬了一口手裡的糖葫蘆。
“哼,你懂什麽?”她冷漠的轉過身去,打算繼續練功。
“我的確不太懂。”男孩兒靠著牆看她繼續練功,又抬手,看了看手裡撰著的兩串糖葫蘆。
“喂,那你吃糖葫蘆嗎?”他問。
“什麽?”她應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裡那串誘人的糖葫蘆。
“我不吃……”她使勁的搖搖頭。
“為什麽不吃?”
“義父說了,那是小孩子才愛吃的東西……”她義正嚴辭的說道。
小男孩兒聽完就笑了,“可你明明就是小孩子啊。”
“我……”她無言,隻低著頭不說話。
他走過去,把糖葫蘆遞到她面前,“你嘗嘗,可甜了。”
她猶豫的從他手裡接過那串糖葫蘆,卻只是拿在手裡不動,還時不時抬起清靈的眸子看他。
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羞怯歪過頭去,“你看我幹什麽呀,快吃吧,我又沒往糖葫蘆裡下毒……”
她聽了果然沒再看他,而是張嘴輕輕咬了一口糖葫蘆。酸酸甜甜的味道融入舌尖,絲絲甜蜜蔓延開來,融化了心底的層層冰涼。那雙原本清冷淡漠的眸子裡,漸漸浮上了一絲燦若繁星笑意。
聽見她沒有任何動靜,他這才轉過頭來看她,卻見她微微牽著唇角笑了,笑得眉眼彎彎的。細嫩的小臉兒上漾著如桃花瓣一樣粉黛之色,真是好看極了。
“你笑起來可真好看。”他說。
她微微一愣,卻有些不高興的偏過臉去,“義父說過,不能相信男孩子們說的胡話。”
“那是別人,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他不服的糾正道。
“反正我不管。”她撇了他一眼,又喜滋滋的咬了一口竹簽上的糖葫蘆。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他說。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叫傾城,段傾城。”
“傾城?”他眸中一亮,“這個名字真好聽……”
“那你呢?你叫什麽?”
“我……”他眸光輕轉,猶疑片刻才道:“我叫阿玉,你以後就叫我阿玉吧。”
“阿玉?”她皺了皺眉,“好像女孩兒的名字……”
“哼,你才像女孩兒呢!”他橫眉怒目一跺腳,表示強烈的不滿。
她無辜的眨了眨眼,“可我本來就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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