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的前廳氣氛一片冷凝,力諾也往前走了幾步,拳頭攥起,全身的肌肉也都緊繃著,準備隨時出手。
木三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拳頭握緊了又松開。
“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太緊張了,錦程姑娘。”木三的笑容帶著些許的玩味,“晉王身邊的護衛居然會跟錦程姑娘在一起,他對你居然如此重視。”
“錦程姑娘?晉王護衛?”衛田一臉的驚訝,就連力諾也有些蒙了,他身在軍中,早年也曾經聽人提過晉王這個人,但評價卻都不怎麽好,唯一好的便就是那個人的容貌,整個大晉都無人能與之相比。
“木三爺好眼力。”
既然已經被戳穿了,那也就沒有再隱藏的必要了,獵猿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近乎妖魅的容顏上帶著一抹危險的笑容,“我要不要選擇殺人滅口?”
“天塹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木三擺出了一副被嚇一跳的模樣,“那扇子可是雲晉從我手上搶的,平時寶貝的不行,出了花錦程,我可想不到會有第二個人能得到那扇子,雖然我不認為自己的身手夠好,不過天塹,咱們也算是十分熟悉吧,總不會你換了一張臉,我就完全認不出你了吧?”
“所以木三爺的目的是什麽呢?”獵猿不為所動,包括他說出那個名字,都沒有絲毫的動搖。
“既然來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咱們可以合作做生意了呢?”木三道。
“木三爺,我不太明白您為什麽會如此執著。”花錦程歎了一口氣,“木家財大氣粗,我花家不過就是生存在彈丸之地的一隻小小的螻蟻罷了。”
“青家的身份可不是那麽容易搞到手的,錦程姑娘是在諷刺我有眼無珠,所以看錯人了嗎?”木三道,“青志年紀雖小,但卻沒有人敢小看他,以一己之力撐起一個偌大的家族,他可不是白癡,會讓人一隻螻蟻頂著青家的名頭在外面行走。”
“小叔,您的意思是……”衛田從來都不曾想過青志會對這個人如此看重,用青家的名頭在外行走,的確是一個了不起的特權。
“青志一直都是喊我師娘的,木三爺不知道嗎?”花錦程坐在了椅子上,笑容之中帶著些許的戲謔,“若是一個名頭他都不肯給,難道就不怕他家先生會打他手板嗎?”
獵猿有些詫異的看了她一眼,
在他的印象之中,這還是花錦程第一次如此坦白她跟雲修寒的關系,好像也是為數不多的用雲修寒做擋箭牌的時候。
木三抿唇,雙眸之中多了一抹冷冽的光芒,他看著花錦程,好像要看透這人的內心究竟是怎麽想的一般。
花錦程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笑容清淺。
“衛田,她來做什麽?”
“是前段時間跟人的一個衝突,錦程姑娘希望我能收手。”衛田恭敬的道。
“那便收手吧,既然那個人還活著,那就無所謂。”木三道,“錦程姑娘,方便談談嗎?”
“木三爺請說。”花錦程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錦程姑娘可跟白家的人見面了?”
花錦程瞳孔微縮,原本她以為木三的到來只是一場意外,如今看,對方卻分明是衝著她來的。
“我不太明白木三爺的意思。”花錦程裝糊塗。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錦程姑娘所想的不錯,我的確是特意來找你的,你布下的那些障眼法雖然很有效,但還好我夠聰明,及時想到了姑娘真正的目的,不過我卻不明白放著繁華的地方不去,姑娘來這偏僻的地界做什麽?”
“偏僻麽?怕是不盡然吧。”花錦程道,“大晉的軍事要塞應該就在這座城的不遠處吧,優良的戰馬,肥沃的土地,在中原所沒有的甘甜的水果,若這個地方在木三爺的眼中真的如此不堪,那麽您又為何會在此經營自己的人脈呢?”
“對我來說自然是寶地,但我卻不認為對錦程姑娘也是如此。”木三道,“我對你沒有惡意,你不用每次見我都跟看仇人一樣吧?”他攤了攤手,顯得十分無辜。
花錦程垂眸,手指慢慢的摩挲著折扇的扇骨,“木三爺看重了我什麽?”
“我說我看重了你這個人呢?”木三道。
“這件事情……您似乎要跟晉王去商量。”花錦程笑著,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衛大人,朱哲的事兒……”
“一筆勾銷,只是也要請錦程姑娘告訴他,管好自己的嘴跟手。”衛田道。
“如此那就多些衛大人了,在下就先告辭了。”花錦程起身,“我們走吧。”
“錦程……”木三擋在了她的前面,但旋即眼前就閃過了一抹寒光,他心中一顫,身體後仰,同時後退了半步,“天塹!”
“我更喜歡你喊我另一個名字,木三爺。”
獵猿手中捏著一把軟劍,如血一般紅的劍身像是飲盡了千人性命一般。
“獵猿。”
臉上的疼痛讓木三身上的寒氣多了幾分,他抬手摸著臉頰上那道細小的傷口,白皙的指尖被血液染成了鮮紅色。
“抱歉啊,刀劍無眼,不小心傷到木三爺了。”獵猿邪氣的勾起了唇角。
“是嗎?”木三舔了舔唇瓣,身形猛然一動,手指直取獵猿的喉嚨。
軟劍像是蛇的身體一般在半空中蜿蜒而行,但卻沒有人敢小覷那把劍的威力。
花錦程後退了一些, 心中有些擔憂,她不知道木三究竟有多大的本事,也不知道獵猿跟對方對上,究竟有多大的把握獲勝。
兩個人從屋子裡打到了外面,衛田製止了圍上來的下人,只是讓他們在旁邊看著,沒有讓人插手。
花錦程站在了門口,桃花眸中的擔憂慢慢的散去,最後化為了一片平淡。
兩個人一觸即分,相隔有三四米的距離。
獵猿微微喘息著,手中的軟劍卻是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木三與他相比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一身衣服更是被劃出了好幾道口子。
“怪不得堂堂的定疆伯府守衛會那麽松懈呢,原來都到這裡看熱鬧來了嗎?”
帶著笑意的聲音突然橫插了進來,花錦程身體一顫,側眸看著從旁邊的拱門處出現的人,那雙清冷的眸子裡漸漸的蒙上了一層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