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說,讓那些人都閉嘴,但他卻忘記了,最不好堵的便是人的嘴。
開始的時候,他們只是說花錦程落水的事情,後來又說了樂無華提親的事兒,再後來才說葉麗棠中毒的事兒。
“誰知道是不是她玩兒的苦肉計呢?那些下人如果沒有她的授意,又怎麽敢對小姐那般無禮?”
一句話悄無聲息的在整個花府流傳著,葉麗棠跟花錦藍自然也聽到了,若不是花錦藍攔著,葉麗棠早就殺雞儆猴,將院子裡那幾個嚼舌根的人給亂棍打死了。
轉眼就過了五天,花錦程每日不是曬太陽就是看書寫字,杏兒也乖乖的陪著,一句話都不敢多說,做事也十分謹慎,至少沒出什麽岔子。
木易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靜園之中。
杏兒走到窗邊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屋子裡有人在說話。
“李烈請來了?”
“是,主子,可花老爺真的會給李烈這個面子嘛?”
“為什麽不給?李烈可是他要巴結的大人物,府裡的下人都說是葉麗棠陷害我的,就算是父親心中再有氣,也就只能算了,然後請我回去……哦,對了,一會兒我就裝病,你跟小六子說一聲。”
“是,主子。”
裝病?
杏兒心中一顫,做賊似得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沒人之後,這才快步離開了窗邊。
花錦程抿唇一笑,垂眸在雪白的宣紙上寫了一個大字。
……
花榮聽到李烈過來的消息後,連忙出來迎接,本來他是有些受寵若驚的,但看到李烈身邊的梨兒之後,心中一個咯噔。
“李公子,大駕光臨,有失遠迎。”花榮抱拳,呵呵一笑。
“榮老爺。”李烈笑著微微頷首。
“李公子裡面請。”
“不用了,我是來找錦程的。”李烈笑道,“不知她可在府裡?”
“找錦程?”花榮眉頭不可察覺的一皺,“不知李公子……”
“說來不怕榮老爺笑話,早就之前我就跟錦程有約了,不過這段日子一直很忙,也沒來得及慶祝她拔得頭籌,榮獲皇商的身份,所以想趁著這個機會請她一敘,再者,成為皇商,朝廷總要來人的,在下就是那個人。”
“這……”花榮又憂又喜,這些日子的興奮倒是讓他忘記了這些事兒,以為只要縣令過來就好了,卻沒想到朝廷還派了人過來。
“李公子請移步,我這就讓人去請錦兒過來。”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變好。”李烈搖頭,“梨兒,帶我去你小姐那邊。”
“李少這邊請。”
梨兒走了這些日子,心中早就惦記著小姐了,現在一聽李烈這麽說,恨不得立刻就飛到小姐身邊去。
“李公子,錦兒在……”花榮剛想阻攔,眼角的余光便看到一個人飛快的跑了過來。
“放肆,成何體統!”他冷著臉呵斥了一聲。
“小六哥!”梨兒驚呼一聲,“怎麽了?你要去哪兒?是不是小姐出事了?!”她的聲音猛地拔高。
花榮心中一個咯噔,暗道一聲不好。“
“是,小姐此時已經昏迷了過去。”小六子**著,“我要去請大夫。”
“請什麽大夫?”
一道聲音橫插了進來。
“江少。”小六子眼前一亮,幾個跨步邁過去,然後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請江少出手救救小姐。”
“小錦程?”江承德擰眉,“指路。”
他單手揪住了小六子的衣領,運起輕功,都沒有來得及跟花榮打招呼。
李烈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他衝著身後的人使了一個顏色,然後緊跟在了江恩重後面。
“李少爺,帶我一程啊。”梨兒焦急的喊著,她話音還未落,手臂就被兩個人架起,她驚呼一聲,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花榮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待到回神之後,也連忙邁開步子朝著靜園跑去。
小小的院子裡早就聚集起了很多人,林端月捏著帕子,一臉緊張的等在外面。
“如何了?”花榮氣喘籲籲,汗水在臉上化成了一條小溪流下。
“呵呵,大哥也會關心錦程嗎?”林端月冷笑一聲,“我還以為你不想要這個女兒了呢。”
“端月,別胡說。”花元擰眉呵斥了一句。
林端月雖然沒有再說什麽,但臉上的冷笑卻沒有絲毫的減少。
花榮抿唇站在了院子裡,臉色十分難看。
杏兒站在人群外面,眼中露出了一抹狐疑,不是所裝病嗎?怎麽搞的跟真的一樣?
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從外面響起。
葉麗棠提著裙擺快步走了進來,“老爺,錦程怎麽樣了?”
“不太清楚。”花榮搖頭。
“大夫,快,進去給錦程檢查一下。”葉麗棠連忙吩咐道。
“是,夫人。”
跟在後面的老大夫應了一聲,抬腳就往裡面走。
“裡面有人在醫治了。”李烈淡聲說道。
那老大夫的腳步一停,有些尷尬的看著葉麗棠。
“這位是……”葉麗棠總覺得人有些眼熟,但一時之間卻想不出在哪兒見過。
“李公子,你怎麽過來了?”花錦藍臉上難掩喜意,她的一句話也同樣讓葉麗棠想起了這人究竟是誰。
大人物,李烈。
“江恩重在裡面給錦程醫治,不讓人打擾,大夫還是多等一會兒吧。”李烈只是衝著花錦藍點了點頭,然後便說了這樣一句話。
花錦藍雖然挺想跟他說話的,但也知道這種時候她必須保持沉默。
該死的花錦程,偏偏現在生病。
她咬了咬牙,心中雖然恨不得花錦程直接病死,但臉上卻流露出了一抹擔憂。
一刻鍾之後,房門才被打開。
“江公子, 怎麽樣了?”林端月率先問了一句。
“無礙了,只要好生調養就行。”江恩重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衝著花榮作了一個揖,“榮伯,小侄冒昧,想請榮伯允許小侄將小錦程帶回江州府照顧。”
花榮臉色一變,就連葉麗棠的臉色都不怎麽好了。
“江公子這是擔心我們照顧不好錦程嗎?“葉麗棠聲音冷硬。
“事實擺在眼前。”江恩重直起身,直言不諱。
“錦程犯了錯,難道還容忍她的錯誤不成?”葉麗棠冷哼一聲。
“不知是什麽錯?”
“大小姐在夫人飲食之中下毒,而且上次大小姐落水之時,陷害夫人的那句話,是大小姐模仿夫人的聲音說的。”葉麗棠身後的丫頭憤憤不平的開口。
“哦?這種事情為何我不知道?”清朗的聲音夾雜淺淺的怒氣,讓花榮的太陽**一突一突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