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回去問個清楚,人有相似,也不可能相似到這個程度呀!”嚴初心掙脫鄭雨順的手掌,想往院子裡擠。Δ
鄭雨順拉住她,輕聲說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機,這麽多人,話都聽不清楚,我們暫且等等,待人散了再過去也不遲。”
初心冷靜下來,點點頭,兩人坐在院外的石檻上。
又過了好一會兒,村裡人才66續續地散了,每走出一批都會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們倆。
眼看天快黑了,有人出來關院子門,初心一骨碌爬起來,是那個和她媽媽特別像的女人。初心有些激動,一把抓住那女人的手臂,那人被她驚得向後退。
女子看清眼前也不過是個小姑娘,戒備心暫時解除了,疑惑地看看他們,問道:“你們是誰?幹嘛坐在我家門口?”
初心仔細打量眼前的女子,確實和媽媽非常像,但此時的她年紀比自己還輕。初心開始計算,按張嫂的年齡推,這件事情生時張嫂和小新的年紀差不多。若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媽媽,她就算再年輕,也要比張嫂大上十七八歲。初心回憶了媽媽的年齡,盡管保養得當,確實比張嫂大不少。父母說自己是老來得女,卻從未提及她有一個哥哥。
初心帶著一肚子的疑惑,又不知從何問起,只是愣愣地拉著那女子。
雙方僵持不下,鄭雨順上前拉開初心,賠笑道:“不好意思,我這朋友認錯人了。”
女子表示理解,回轉身打算進院子,鄭雨順又叫住她:“你好,你是小新的母親?”
女子聽到“小新”的名字,整個身體繃直,一副戒備的模樣,問道:“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知道我兒子的名字?”
鄭雨順耐心解釋道:“小新當時迷路了,走到我們那了,我們把他送回來,但走散了,現在來看看他怎麽樣了。”
女子半信半疑,但想著如果眼前兩人真的是送兒子回來的恩人,自己這樣待人也是不合適的,她聲音變得熱情些了,說道:“你們先在這等一會兒,我去去馬上來。”
說完,她走得飛快,沒一會兒又出來了,拉著老公兒子一起出來。
小新看到他們倆,露出淺淺的笑容,一下子跑到他們身邊。他母親見內向的兒子對他們另眼相看,知道鄭雨順說的不假,臉上笑容綻放,附在老公耳邊說了幾句話,兩人趕緊把初心二人迎到屋裡去。
小新的爸爸一直在廚房裡忙活,好像是在給他們弄水果和點心,他媽媽陪初心他們坐著說話。
她不好意思地撣撣衣服,解釋道:“小新前兩天不見了,我和他爸爸都急壞了,衣服也沒換,頭也沒梳,讓你們笑話了。”
“理解,理解。”鄭雨順想著初心的話,如果眼前這人真的是初心的母親,自己這就算是見家長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此刻初心看得更真切了,這人和媽媽有99.9%的相似度,衣服十分樸素,但氣質有別於一般的農婦。
初心鼓起勇氣問道:“您叫什麽名字?”
她大概覺得這問題問得蹊蹺,愣了一下,小心地答道:“張思齊。”
初心的臉色一下就變了,這個人真的是自己的母親!她媽媽的名字十分特別,非常像男孩子,所以印象很深,重名的可能性應該不大。
鄭雨順看懂了初心的表情,便替她問道:“那夫人你丈夫是不是姓嚴?”
張思齊很吃驚,但還是點了點頭,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麽知道?小新說的?”
小新依偎在初心身邊,臉上沒有表情,鄭雨順沒有否認。
此刻嚴父走了過來,手裡端著兩個碗,遞給他們,憨憨地說道:“家裡沒什麽好東西,這是地裡收的一些芋頭,放了些糖煮了煮,味道不差。”
初心雙手捧過碗,有些怔住了,她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的爸爸會做甜品。不過也正常,如今的嚴父身居高位,家裡條件好,請了阿姨在做飯,自然不需要親自動手。
初心不知道,原來自己家還有這麽困苦的過去,他們對她幼年的事情從來沒提過,她五歲前的記憶完全缺失了,親戚也從來沒提過他們是無錫人的事情,一切都太詭異了。
她張了張嘴,又合上,盡管很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但又不敢唐突問,斟酌了半日才開口:“我還知道一些事情,嚴夫人你是不是有親戚在浙江湖州?”
張思齊又被驚了一下,隨即點點頭,說道:“我的兄弟姐妹都在那裡。”
“那是為何?”鄭雨順對初心家裡的事知道得不多,也起了疑惑。
張思齊歎了口氣,答道:“我們張家歷來是居住在這個村裡的,太爺爺輩起就是遠近聞名的鄉紳,為人慷慨,我們也算詩書世家。可惜,到了爺爺這輩家道中落,而且三代單傳,只有我父親一個兒子,我母親自從嫁過來就吃了不少苦。兄弟姐妹也很爭氣,都很會讀書,大哥在湖州扎根後,大家都跟著去了,現在都有了自己的事業。父親去世後,母親執意不肯離開這裡,只有我還陪在身邊。我丈夫他是廣西人,我們認識後,他留在這裡照顧我母親。上個月我母親去世了,我們一直在忙她的後事,剛打算離開這裡,小新他就不見了。”
初心暗暗點頭, 那倒也說得通,但為何父母完全隱瞞了這段歷史?
“你們打算去哪裡?”初心問道。
張思齊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還沒有想好,打算到城裡去,既然母親都不在了,我們都不想再困在這裡了。”
在初心記憶中,父母親都是學霸型的人物,學識很好,完全想象不到他們蝸居鄉村的過往。
“不去湖州麽?”鄭雨順問道。
張思齊表情有些複雜,大約和兄弟姐妹關系並不融洽。
初心摸了摸小新的臉,越看他越眼熟,隨意問道:“小新他的全名叫什麽?”
“嚴出新。”
“什麽?!”初心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道。
“嚴出新。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