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更加的西移了,一群人在山中如無頭的蒼蠅般左突右轉,林子大而深,這路就更加的難找。偏這群嬸子當中,是沒人以前隨過男人上山來打獵的,對這路,大家是一點的不知道,現在也只能慢慢摸索著走。魚兒開始本是考慮著村子在東邊,這該往著東邊走,可後來又一想,要是直線的話,這往著東是對,可在這山中,自己一行兜兜轉轉,早就是東南西北難辨。
山裡頭越來越寂靜,一行人的話也越來越少,魚兒心裡又著急又自責,要是因著自己,讓得嬸子們在山中出了點什麽意外,自己一輩子可是心難安。“白三嬸,這樣轉下去也不是辦法,在林子裡,也見不著外頭的路,來,嬸,你幫我把背簍拿下,我想爬到樹上去看看”,老在山裡頭瞎轉,不如就爬到樹頂上去看看遠處。趁著現在還有最後一抹殘陽。
看著魚兒費力的往著樹上怕,白三嬸既心疼又無奈,自己這麽多人在這裡生活了這麽多年,怎的就連個家門口的山都沒弄明白。這樹還真不是好爬的,雙手雙腳拚命使著勁兒,魚兒也就前世小時候爬過幾次樹,到了這裡,養尊處優了幾年,這樹爬的更是辛苦。“魚兒,你下來吧,嬸兒來爬”白三嬸在下頭擔心的看著魚兒,“魚兒下來吧,嬸子也會爬樹”樹底下眾人都喊著魚兒。
努力回頭衝著她們一笑,還是自己爬上去看的好,費了小半個時辰,快要脫力的時候,魚兒算是爬到樹頂,好家夥,四下望去。忙忙山脊一片,再遠看些,才能看見遠遠的山腳,山腳再過去,就是一片空地,那些應該是村裡的田地。確定了方向,又在心裡默記,這才溜下樹來。這爬樹的代價就是,手臂著腳上被擦傷了好些個地方。
領了眾人,往著下山的方向走去。這一走,又是走上了一個多時辰,這一個多時辰裡。太陽下山了,樹林裡更加的幽靜,更加的昏暗。好在人多,到不至於害怕。唯一擔心的是,別有那大型的動物跑過來。自己這一群女流之眾,可是毫無防范之力。跌跌撞撞,慢慢的總算是找到了些熟悉的感覺,這兩個時辰下來,才踏在平日上山的小路上。“可算是找到了路了,趕緊的下山去。不知道家裡這會該急的什麽樣子”胖嬸抹著滿臉的汗,山林裡,隻依稀看得見。天是徹底的黑了下來,能看得見是因為有著依稀的月光。
“嗷嗚......”從著山頂傳來若有若無的嗷叫聲,“我的媽呀,是豺狗叫”胖嬸才擦完臉上的汗,被著這叫聲一下給嚇得坐到地上。魚兒也是心驚。往常是聽見過娘說這深山之中有那吃人的豺狗的,“慌什麽。快起來,我們趕快下山去,那聲音興許我們聽錯了,再說了,這離著山頂可是有好遠”白三嬸一把拽起胖嬸。
“就是,胖嬸別自己嚇自己了,這豺狗就是有,也不在我們這座山上”魚兒的腿有些打顫。招呼上眾人,往著山下加緊走去,只是,這越想走快,加上心理又緊張,一群人中,不是你滑一跤,就是後面的人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人。“嗷嗚......嗷嗚......”這些,眾人都是聽清了,這的確是豺狗的叫聲,這聲音好似離著自己這些人很近。
身旁樹林子裡,不知名的鳥叫聲,莫名的蟲鳴聲,在這寂靜的夜裡聽得尤為的清楚,“撲通”一聲,卻是村裡的少華嬸一屁股的摔倒在地上,背簍裡的茶葉撒得滿地都是。“嬸子,快起來,不要害怕,那聲音離著我們遠著呢,我聽著,怎麽也在對面的山頭上”魚兒強打起精神。“就是,看你們膽子小的,都背好背簍,走”白三嬸在前頭領路,魚兒斷後,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著。
魚兒隻覺背脊發涼,耳旁聽著山頂上傳來的豺狗叫聲,隻覺得那豺狗在自己身後就那麽一直跟隨著自己。“魚兒,魚兒”“孩他娘”......忽的聽著山下傳來遠遠的叫聲,透過樹林子,還依稀看得見點點星光,只是樹林多,看的不真確。“是孩子他爹來了”歡呼聲四起。
魚兒一行人這會離著山下也還是挺遠的,從聽著山下人的呼聲到得他們走到跟前,也有著約莫半個時辰,山裡的路兜兜轉轉,並不好走。“魚兒”肖熠越過眾人,第一個上前,一把將著魚兒抱在懷裡,魚兒繃緊的精神也終得松開,眼淚就這麽往下掉。又想想,還好多人在旁邊,忙擦了下眼睛,推開肖熠。
“眾位嬸子,叔叔伯伯們,今日是魚兒對不住大家了, 讓得大家擔心了”深深的鞠上一躬。“魚兒,快別這麽說,這也不怪你”白三嬸忙著說道。既是大家匯合了,他們上來時手上又都是拿著火把的,耳旁是再聽得那“嗷嗚”聲,心裡卻是沒了懼意,豺狗也是怕火的,白三叔也說了那豺狗定是在那旁邊那個更大的山頂上,離著自己這一眾人還遠著呢。
聽了這話,魚兒當真是有如劫後余生般的慶幸,自己等人,不就是從著那邊山頭上翻過來的嗎,這要再耽擱些,不就碰著那豺狗了,再往下去,可是不敢想了。
肖熠緊緊拉著魚兒的手,今天,肖熠本是在別院裡陪著母親和老祖宗她們的。只是中午的時候,歡歡和樂樂怎麽都哄不好,就是一個勁的找著媽媽,肖熠便趕了馬車,親自到白家村來接魚兒回去,誰知道,從著中午等到天黑,魚兒一直沒回來。後來實在等不了,便讓著何氏去村裡再叫上些人,進山找去。
剛才在山腳,見得茫茫群山,黑影重重,心裡擔心的很,怕著魚兒在山裡出了什麽意外,一馬當先的走在了隊伍的前面,到得這會,肖熠都沒好意思和魚兒說,自己腳底被戳了好幾個小刺進去。這腳走在路上,鑽心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