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肆瞥了唐敖一眼:“兩位道友瞻前顧後太過小心,既然只有一次機會當然要一擊即中,我已有腹案……” 唐敖不知道朱肆和另外兩人傳音說了什麽,二人的臉色輕松不少。
而且看他的眼神比剛才重視許多,叮囑朱肆多加小心後化作一陣青煙消失不見。
朱肆見唐敖滿面疑惑和驚懼,沉吟一聲道:“剛才的言語你聽到也該有所猜測,我想讓你去取一件東西,雖然無比凶險,但是事成之後必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唐敖面皮僵硬,硬是擠出一抹笑容。
“晚輩似乎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不知道有什麽讓晚輩效勞的地方,前輩盡管明言便是。”
“此事當然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但卻不是現在,我的準備還不充分,動手之前會詳細說與你聽。”
朱肆在另外二人面前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此時卻有些舉棋不定,嘴裡絮絮叨叨的說著唐敖聽不懂的言語。
翌日清晨開市後,二掌櫃看到唐敖再次登門,殷勤的將唐敖引領到雅間獨坐。
臉上露出抑製不住的喜色:“前輩想要查探的事情已經有了著落,那兩位姑娘前些時日的確從九龍口路過,去了豕喙國的都城,據說還是某位精金客卿的座上客。”
唐敖聞聽此言大喜過望,急切問道:“是哪位精金客卿的門路?”
說完見二掌櫃沉吟不語,當即從儲物袋內拿出五千靈石擺在了對方面前。
二掌櫃一甩袖子將靈石卷走,小心翼翼傳音道:“前輩打探的事情犯了忌諱,也就是晚輩貪圖這筆靈石,否則落到旁人眼耳中肯定招惹麻煩……”
唐敖離開店鋪,臉色緊繃眉頭深皺。
二掌櫃提到的精金客卿竟然是那位給普通凡人掙得一條活路的人類修煉者。
只是那位如今的形勢有些不妙,在豕喙國有失勢的跡象,更讓他覺得巧合的是,讓其地位不穩的由頭赫然是朱肆的兄長朱大昌。
唐敖久歷宮闈,又在揚州軍中行走,多年打磨讓他隱約覺察出豕喙國內正醞釀著什麽陰謀,與朱肆等人的圖謀大有乾系。
若是牽扯其中以他的實力注定是粉身碎骨的結果,涉及到元嬰期,化神期,甚至煉虛期修煉者,根本沒有任何僥幸的道理。
是冒險逃離朱肆身邊還是觀望風色?
朱肆在他身上施展的手段,他雖然不知道厲害但是隱隱有所猜測。
只要遠離朱肆,身上暗手發揮作用的幾率很小,不過應了朱肆等人的那番話。
他也只有一次機會,如果不能擺脫朱肆的鉗製下場可想而知。
唐敖猶豫不決的時候,朱肆三人再次齊聚,他也從朱肆口中獲悉了三人的圖謀,當場目瞪口呆。
之前猜測朱肆要舉旗造反,哪知道事實和他的判斷相差十萬八千裡。
朱肆看到唐敖的反應,以為唐敖嚇傻了,當然換做旁人也一樣會如此驚懼,當即開解道:“唐敖,進入煉虛期修煉者的洞府盜取寶物,此事的確九死一生,但也不是沒有絲毫機會,趁著祝壽時有我等三人明裡暗裡的掩飾幫助,加上你不起眼的身份和境界,得手的把握當在八成以上。”
唐敖口中發苦,前時想著朱肆這個修煉者要學凡人造反殺官給死去的朱大昌報仇,現在才知道是要讓他去煉虛期修煉者的洞府偷竊寶物。
煉虛期啊!那已經和真正的仙人相差無幾,在仙人眼底下偷雞摸狗是嫌命長了吧!
“朱道友說的沒錯,
太上國主兩千歲壽誕,豕喙國內外前來祝壽的修煉者多如過江之鯽,的確是可乘之機,只是朱道友走的門路似乎有些不妥,令兄之死和無相真人肯定脫不了關系,我等打著無相真人的旗號前去拜壽,會不會自投羅網?” 唐敖知道無相真人便是那位人族修煉者,豕喙國的精金客卿,看來他這一點沒有猜錯。
這些人勾搭連環不知道憋著什麽壞主意,朱肆命他竊取的寶物,肯定是關節所在,稍有差錯就是萬劫不複。
在煉虛期修煉者的洞府偷竊已經讓唐敖心驚膽顫,隨後聽到那位煉虛期修煉者洞府的所在地,竟然叫石林。
聯想到小石林的詭異和鋪天蓋地的飛靈蟲,唐敖的太陽穴一蹦一蹦的疼痛,因為蔣秋輝就是前車之鑒啊!
朱肆不知唐敖心中所想,自信滿滿道:“無相真人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家兄的隕落和其關系不大,借著往昔的情份獲得祝壽的資格不難,其實無相真人何嘗不想豕喙國亂起來,只是沒有機會而已,我等如果能盜走那件寶物,等於斷了豕喙國的根基,他肯定樂見其成,即便猜到我等的圖謀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唐敖發現朱肆等人的目光齊齊聚攏在自己身上,頭皮不禁炸起。
這三位元嬰期修煉者還真看得起他,將這麽重要的事情寄托在他身上,也不怕雞飛蛋打?
朱肆隻將那件寶物的形狀特點告訴了他,那究竟是什麽寶物不得而知,似乎牽扯到豕喙國的國運,該不會又是一件所謂的鎮國之寶吧?
唐敖注定只是個“小偷竊賊”的角色,朱肆等人背著他又密議了一番,商定明天由另外二人帶他前往豕喙國都城。
當只剩下朱肆和他的時候,朱肆語出驚人道:“你身上的避識寶衣是保命的本錢,我未曾向那二人提及,你不要說露了嘴。”
“前輩又是如何看破晚輩的行藏呢?”
唐敖對此甚是不解,破爛的寶衣絕對可以隔絕元嬰期修煉者的神識探查,卻被朱肆一眼看破,令他十分費解。
避識寶衣,形容的還真是無比貼切。
朱肆陰惻惻一笑:“這與我修煉的功法有關,你身上有飛靈蟲的氣息,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但是我選中你也非無的放矢,太上國主的洞府位於石林內,你身上飛靈蟲的氣息又是一重掩護,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一定要謹慎小心。”
唐敖這才知道破綻不是來自鄙視寶衣,而是飛靈蟲的氣息,心中一動將儲物袋內的蔣秋輝拿了出來。
“前輩,晚輩不慎誤入小石林,朋友中了飛靈蟲之毒化為石像,不知道此毒該如何解除?”
朱肆略微驚訝的看了看蔣秋輝的石像:“飛靈蟲的石化之毒不好解,即便有化石丹也還要看此人的運氣如何,況且化石丹難求,不好辦啊!”
唐敖已經看出朱肆待他的手段是恩威並施,當即央求道:“前輩手中肯定有化石丹吧?晚輩為前輩曝湯蹈火心中無怨,卻不想友人化石隕落,還望前輩憐憫賜下化石丹。”
“化石丹並不在我手中,但是事成之後我保證給你弄到一顆。”朱
肆給唐敖畫了餅許了願,又是一番耳提面命,叮囑唐敖明天在此地和另外二人匯合後,轉身消失在了唐敖的神識感知中。
唐敖已經見慣了修煉者之間的爾虞我詐,但是像朱肆這樣圖謀大事還對身邊人小心防范的做派頗不以為然,對自己的盜寶之旅甚是悲觀。
紀沉魚二人確定就在豕喙國都城,化石丹即使難尋只要有靈石買到不難。
看來豕喙國都城非去不可,倒是那石林洞府不去為妙。
至於身上的禁製手段,想必以紀沉魚的境界化解起來沒有太大難處。
唐敖思量再三決定繼續按照朱肆的心意行事,等他找到紀沉魚再起遁逃之念不晚,而且更為穩妥些。
想到能在幾天后與紀沉魚見面,他的心思不禁有些浮躁, 一夜無心打坐練功,第二天早早收拾妥當等候兩位元嬰期修煉者登門。
唐敖對朱肆三人的圖謀知曉七八分,可最為關鍵的地方,三人對他皆有所保留。
啟程後他旁敲側擊,結果兩位元嬰期修煉者沒有絲毫透露,那個訾道人厲聲讓他閉嘴,很是討了一番沒趣。
一路無話,三日後豕喙國都城在望。
與豕喙國他處不同,都城周邊鮮少能看見其他族類的修煉者,來到城門前,唐敖聽到把守城門的豕喙國人尊稱,才知曉身邊兩人在豕喙國的身份不低,類比大唐亦是侍郎之列。
入城後唐敖沒來得及領略豕喙國都城的細節,被二人徑直帶到一座氣派的宅院前。
知道這肯定是無相真人的住所,心跳不禁加快,紀沉魚和崔小鶯會在這裡嗎?
“兩位大人來的不巧,我家真人入宮覲見國王不在府內,兩位大人如果有急事的話不如前往王宮,真人交待今天未必回來呢!”門房恭敬的說道。
訾道人面帶難色道:“我等隻為見真人一面,倒是無需進宮面見大王,便在府內等待真人回來吧!”
此言正合唐敖心意,門房不敢留難,引領唐敖三人入內奉茶招待。
品著靈氣盎然的香茗,唐敖的神識緩緩散開,不料耳邊傳來一聲冷哼如針刺腦海。
訾道人臉色不善的充滿警告意味讓他不敢妄動,心兒卻再也無法安穩,左顧右盼的觀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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