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唐敖,將人參果的力量宣泄疏導,不但身軀炸裂之感消失,還重創了虛彥,人也從藍光籠罩中逃離,縮小的身軀瞬間恢復如常,卻重重的跌在地上。 變生肘腋,虛彥大叫一聲不好,一手捂住持續消融的皮肉,一手迸發藍光朝地上的唐敖拍去。
既然無法完整吞噬唐敖,那他隻能退而求其次,一口一口將唐敖吃掉。
唐敖猝不及防,前胸被迸射藍光的手掌拍個正著,身體倒飛出去,撞在了腐朽的金屍上,嗓子眼感覺腥甜,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同時頭暈目眩,眼冒金星,栽倒在一堆腐肉和血泊中。
虛彥面目的融化終於停止,也讓他看起來更加恐怖,左眼更是冒出來,耷拉在臉上狀若厲鬼。
“孽障,竟敢如此對我,不把你千刀萬剮吞而食之,豈能消除我心頭之恨。”
虛彥盡管受創頗重,可是將近兩年的苦修,已經讓他掌握了遠超常人的力量,此刻含怒出手,非同小可。
唐敖再次被虛彥一掌擊飛,小身子撞在密室的牆壁上,牆壁被砸出蜘蛛網般密集的裂紋,在牆壁上留下了一個凹下去的人形。
唐敖捂著鮮血噴濺的口鼻,他不懂如何調動運用修煉道經的力量,對付體內的那些靈藥還好,面對虛彥實打實的進攻,束手無策,隻能的運轉道經。
“這些燃燒的葉子,也能利用。”唐敖在運轉道經的同時,抬手拔出了插在他五官七竅的天火琉璃葉,用平時閑著無趣打水漂練習出來的準頭,將天火琉璃葉甩向虛彥。
詭異的火焰包裹著天火琉璃葉,發出的熾熱耀目光華,晃的虛彥只剩下的一隻眼睛有點發花,躲閃的動作稍微慢了半拍,被其中兩片天火琉璃葉擊中。
兩團爆燃的火焰,稍微阻止了虛彥的腳步,唐敖瞧準機會,忍痛從虛彥身邊跑過去,直奔密室的出口。
“想跑?你得問問我答應不答應。”虛彥的一條手臂突然暴長,把即將跑出密室的唐敖擒拿住。
手臂回縮的同時,張開大口咬在了唐敖的手臂上,撕下了一團血淋淋的血肉。
虛彥咀嚼著唐敖的血肉,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興奮言語:“吸收了那麽多的靈藥精華,味道果然不一樣。”
唐敖大聲呼痛,沒有反擊的手段,當即學著虛彥,張嘴朝虛彥咬去。
當唐敖的牙齒咬破了虛彥的胳膊時,鬼使神差的,將腦海中的清流順著破開的舌尖侵入到虛彥的傷口處。
虛彥瞬間如遭雷擊,光華璀璨的雙手迅速黯淡下來,手忙腳亂的將唐敖推開,再看被唐敖咬破的地方,焦黑一片,顯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唐敖接著虛彥一推之力,終於躍過密室的門,來到虛彥的禪房中,慌不擇路的一頭撞開窗戶,跌倒在院子裡。
想要爬起來繼續跑,卻發現左腿劇痛難忍,動一下就痛徹心扉,好像摔斷了。
虛彥飛快的追了出來,看到仰面摔倒在地的唐敖,怪笑連連道:“你倒是跑啊!怎麽不跑了?你以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做夢。”
虛彥走的很慢,一步一步走近唐敖,看到唐敖臉上的驚慌神色越來越濃,心中無比快慰,在享用美味之前,虛彥不介意再折磨折磨唐敖。
聽到身後如同催命鼓般的腳步聲,唐敖臉色蒼白,以手當腳,慢慢的往前挪動,直到被虛彥一腳踏在背後,臉皮蹭地動彈不得。
虛彥伸手揪住了唐敖的頭髮,將他拎起來,另一隻手對著唐敖的臉狂扇,
十幾掌下來,唐敖鼻青臉腫,五官幾乎挪移。 唐敖積攢的一口血唾沫,吐在了虛彥的臉上,努力睜開腫脹的眼皮:“從今天開始,你不再是我的師父……”
“我從來都沒有把你當作弟子,在我眼中,你不過是比人參果還奇妙的靈藥。”
虛彥看到唐敖的眼中不再有尊敬和孺慕之情,而是多了幾分怨恨,大笑道:“很恨我嗎?對我很失望嗎?可惜無法改變什麽,你注定是要被我吃掉。”
虛彥說完,並指如刀,藍光一閃切向唐敖的胸腹,準備給唐敖來一個開膛破肚,然後慢慢享用調製了接近兩年的絕世美味。
血光飛濺,唐敖胸脯間被切開了一道豎長的口子,不過沒有出現虛彥想象中的五髒六腑傾倒而出,傷口反而散發出陣陣藥香,創口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
“金屍誠不欺我也!”虛彥看到唐敖自行痊愈的傷口,興發如狂,因為這些不可思議的能力,隨著他將唐敖吞食,終將歸他所有。
唐敖雙手捂著酸麻癢痛的傷口,覺得和單純的痛苦不一樣,恨不得想把傷口抓爛來緩解酸癢感覺,可是又不敢撓,生怕造成肚破腸流的後果。
胸腹間又被虛彥切開了幾道口子,吞噬靈藥精華固然讓唐敖的自愈能力極強,卻也扛不住這樣的毒手。
唐敖憤怒之火好像要從雙眼噴出,咬牙切齒道:“虛彥老賊,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覺得自己還有做鬼的資格嗎?”虛彥的手扣住了唐敖的咽喉,一隻眼惡狠狠的盯著唐敖:“你唯一的可能,就是成全我,做鬼?最多是成為屎溺罷了。”
唐敖的嘴裡發出咯咯呃呃聲,呼吸越來越困難,唯有雙眼奮力瞪大盯著虛彥,艱難虛弱道:“你去過夢中……那裡……究竟是什麽地方?”
唐敖已經不再奢望找到自己的爹娘,但是心中的另一個疑問,很想知道答案。
虛彥扣緊唐敖咽喉的手為之一頓:“夢中世界?誰知道呢!但是絕對比我們這個世界要美好的多,那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我想要找到自己的爹娘。”唐敖對虛彥的回答萬分失望,眼中流露出了不甘心:“他們為什麽不要我了?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拋棄我?”
“尋常人等,豈能看出你的奇妙,或許你一出生就把爹娘嚇到了吧!讓他們不敢再養育你,如果有來生,記得好好投胎,千萬別這麽與眾不同了。”
虛彥看到唐敖瀕臨死亡邊緣,說話也不再那麽刻薄惡毒,反而給唐敖送上了死前的美言。
“你……也不會……有好結果。”唐敖的意識已經渙散,神志不清,說著近乎詛咒虛彥的話。
虛彥輕笑一聲:“這就不勞你費心啦!”
說完之後,虛彥露出滿口森森白牙,準備生啖了唐敖。
就在這千鈞一發生死存亡之際,唐敖和虛彥的心頭同時一沉,原本處於彌留之際的唐敖,感覺身上像是壓了萬斤巨石,讓他的精神都被禁錮了。
虛彥的感受和唐敖一樣,甚至比唐敖更糟糕,扣住唐敖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著,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單膝跪地。
不約而同的,唐敖和虛彥都朝壓力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院子的角門處,走出來兩個人。
一老一少,那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手中拿著一張弓,弓弦拉開如滿月,弦上搭著一支雕翎箭。
“咻!”
少年手指松開,雕翎箭發出撕裂空氣的尖銳響聲,速度快的無法用眼睛捕捉。
“噗哧。”
虛彥後心中箭,箭鏃從前胸露出頭來,扣住唐敖的手不得已松開,看到唐敖在地上骨碌出去,虛彥的一隻眼瞪大,不敢相信到嘴的美味就這麽沒有了,天大的造化機緣就此離他而去。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我連動都動不了?感覺比壓製唐敖的時候還要難受?”虛彥慘叫一聲後,神情慌亂,想要把胸口的箭鏃拔出來,胳膊卻怎麽都抬不起來。
角門處的少年再次抽出一支雕翎箭,開弓,放箭,這一次箭鏃命中了虛彥的太陽穴, 從太陽穴的另一端透射而出,強勁的力量將虛彥帶飛起來,落在了一丈開外。
連射兩支箭的少年,鼻尖微微出汗,手臂有些酸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虛彥,像是犯了什麽大錯,垂手而立:“狄大人,本王此舉是否妥當?”
面容黝黑的中年人手撫須髯,看著少年的眼神隱含讚許:“殿下事急從權,救人在先,懲惡在後,甚好。”
少年聽了這話,輕籲口氣,收好弓箭說道:“本想看看狄大人如何探案,沒想到會遇上這種事情,不知那個孩童如何了,我等快去看看。”
中年人看了看早已經咽氣的虛彥:“殿下此言差矣,此人正是本官鎖定多日的罪犯,原本缺些鐵證,此番倒是抓了他的現行,死有余辜。”
二人來到唐敖近前,少年伸手在唐敖的口鼻間探了探,面帶驚喜道:“狄大人,他還活著。”
虛彥和唐敖之前的打鬥,以及後來少年開弓射殺虛彥,造成的動靜不小,生化寺內的僧眾被驚動。
看到虛彥倒在血泊中,唐敖生死不知,不明真相的僧眾紛紛鼓噪。
“爾等肅靜。”中年人斷喝一聲,神態威嚴道:“本官乃大理寺丞狄仁傑,查案至此,再有喧嘩者,同等治罪。”
眾僧燕雀無聲,叩首退下。
少年見狄仁傑震懾住一乾僧眾,將地上的唐敖抱起來:“狄大人,還是快些找個郎中給他診治吧!他……好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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