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生相克就像是陰陽兩面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冰晶化成的冰焰模糊可以歸類為五行中的水,那麽土可克水這一點毫無疑問。
唐敖沒有拿出任何法寶,雙手掐訣凌空畫符,施展的是剛剛領悟出來的符文奧義。
指尖勾勒形成了近百個與土有關的符籙,蒙蒙黃光將他周身籠罩,繼而化作鋪天蓋地的土系法術。
氣勢之盛絲毫不弱於冰焰花瓣,每一種土系法術的威力相當於中高階符籙。
突然集中爆發的威力把唐敖自己嚇了一跳,因為有些符文組合之後他知道肯定是土系術法,但具體有何威力並不清楚。
面對唐敖這一手,赤耀宗主被嚇了一跳。
首先是沒想到唐敖竟然不懼冰焰的酷寒之力,其次是唐敖出手令他眼花繚亂。
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有那個修煉者可以一瞬間凌空繪製如此多的符籙。
盡管都是些中高階符籙,威力還傷不到他,可聲勢的確非常唬人啊!
唐敖的土系符籙和冰焰花瓣甫一接觸,迅疾爆發出連綿不絕的驚天巨響。
可是場面看起來勁爆,效果卻讓雙方都有點不滿意。
冰晶花瓣未能將唐敖傷到分毫,近百個土系法術亦是無有建樹,竟然是勢均力敵的結果。
沒有給赤耀宗主施以先手的機會,唐敖神思電轉,雙手十指好像在彈奏著琵琶,在身前勾勒出一道道金黃符文痕跡。
整個人仿佛是土系術法的源頭,以洶湧澎湃之勢朝赤耀宗主轟去。
赤耀宗主輕輕一點身前的冰焰,冰焰升騰化作一副丈高的冰晶盾牌將所有的符籙攻擊抵擋。
與此同時赤耀宗主的身體逐漸變白,形成了一個通體透明的冰人。
讓唐敖驚駭震撼的是,赤耀宗主的體內赫然還有兩朵冰焰,分別位於冰人的心臟和腦海。
變化成冰人的赤耀宗主伸手在心口位置一點,第二朵冰焰脫體而出,使禁地的溫度再次大幅度降低的同時。
赤耀宗的冰人之軀泛起了層層疊疊的冰茬,乍一看好像直立起來的北極熊。
唐敖在看到赤耀宗主體內另有兩朵冰焰的時候便有不好的預感。
這恐怕才是赤耀宗主真正的實力,已然無限接近於元嬰初期修煉者。
或者以靈體的實力來劃分,比元嬰初期也弱不了多少。
唐敖自負同階無敵,尤其是在領悟金篆神紋的奧妙,體內仿佛變成建木之後。
但是能否戰勝元嬰期修煉者他一點把握都沒有。
更別說赤耀宗主還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修煉者,而是一個靈體。
赤耀宗主接連催動兩朵冰焰,這是他的極限。
雖然看不起同樣從三仙山出來的血魔,但是他自身仍舊不是元嬰期修煉者,修煉的路子亦和血魔大相徑庭。
血魔吞噬的是赤耀宗門人弟子的精血元氣,而他吞噬的則是赤耀宗的各種法器法寶。
精血元氣好找,法器法寶卻數量有限,否則他駕馭三朵冰焰滅殺唐敖易如反掌。
靈體食糧難尋,赤耀宗主有些肉痛的看了看冰人之軀聚集的冰茬,突然渾身一顫。
周身冰茬瞬間被其震落,匯聚成一道手腕粗的白光朝唐敖射去。
沒有任何詞語能形容這道白光的速度,在唐敖看來比瞬移還要快的多。
他隻來得及勾勒出幾個土系防禦符籙,就聽到身前傳來冰裂聲響。
凌空勾勒的符籙痕跡居然被凍住,隨即感覺心口一熱,劇痛隨即蔓延全身。
低頭一看心窩處多出一個拳頭大的孔洞,鮮血正汩汩流淌染紅了衣襟。
唐敖後怕且慶幸,若不是之前和血魔對戰時將建木符文和金篆神紋融合,使自己的身軀再次發生變化堅韌了千百倍。
赤耀宗主這一擊肯定會洞穿自己的心臟,讓自己隕落當場。
赤耀宗主看到一擊未能將唐敖抹殺,仿佛透明人的雙目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冰棱殺看似輕描淡寫,卻是他極為重視的殺招,損耗的不光是吞噬過的法器法寶之力,還有靈體的根基。
在他判斷中即便是元嬰期修煉者被突襲,不死也會丟半條命。
可結果事與願違,唐敖看起來僅僅受了輕傷,連心臟都沒有被重創,焉能不讓他驚愕。
“赤耀宗的庫藏幾乎被我吞噬一空,這裡已經沒有逗留的必要,那麽拚卻受傷將眼前之人滅掉,再尋個安身立命之處倒也不錯,而且那個瘋子最近又有突破,三仙山周圍絕對不能呆了,免得被那個瘋子給吞了。”
赤耀宗主想到這,盯著唐敖的雙眼愈發冰冷。
最後一朵冰焰被他催動離體,三朵冰焰融合成一朵臉盆大的冰焰,冰焰落地隨即爆開。
這一次形成的冰晶花瓣多達數百枚,隱隱形成了一座陣法將唐敖和孟芸芝等人囊括其中。
看到唐敖沒有做出及時應對,赤耀宗主大喜過望。
不管唐敖有多大的能耐,一旦陷入他本命靈體形成的陣法內便注定了隕落的下場,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唐敖猜到這冰焰陣法和赤耀宗主的靈體有關,就像是他的印璽法寶篆刻的符文一樣的道理,只不過威力比鐫刻在法寶上要強悍十倍有余。
退路早已準備好,但他還想拚一把,看看自己和疑似元嬰期的赤耀宗主有多大的差距,也算是為了將鏡花世界修煉者引到海外的預演吧!
建木之葉符文和金篆神紋被他一揮而就,以他為中心形成了一棵衝天而起的符文巨樹。
與虛空建木極其相似,只是大小不及真正虛空建木的半個枝椏。
唐敖背靠符文建木,信心和豪氣難以抑製的澎湃著,當建木虛影幾近凝實的時候,儲物袋顫動幾下。
九頭鳥竟然在這個時候跑出來湊趣,準確的說是建木的氣息把它吸引了出來。
九頭鳥蘊含鳳凰血脈,蹭蹭竄上符文巨樹後,兩個鳥頭髮出各不相同的鳴叫。
聽起來仿佛公雞司晨,只是聽起來宛若破鑼刺耳難聽,偏偏自以為好聽,越叫越起勁。
即便身為主人的唐敖聽著都感覺髮根豎立,更別說從未被九頭鳥叫聲洗禮過的赤耀宗主了。
“九頭鳥?”赤耀宗主一眼認出了九頭鳥,甚至對唐敖背後的符文巨樹亦有模糊印象。
如臨大敵繼續催動本命法陣,希望可以盡快將唐敖等人凍裂成灰。
唐敖面色凝重,心隨意動,背後的符文巨樹緩緩蠕動,無數細小符文形成的根須艱難的扎入冰晶花瓣中。
枝葉在酷寒中發生沙沙聲響,起初細碎低沉,但很快蓋過了九頭鳥呱呱嗤嗤的叫聲。
仿佛潮水般一浪高過一浪,將冰晶花瓣震蕩的隨之顫動起來。
赤耀宗主連番催動冰焰始終無法撼動摧毀符文巨樹,這讓他生出不妙預感。
特別是沙沙作響的符文枝葉,他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為了不引起那個瘋子的注意,此地不宜久留,必須速戰速決。”
赤耀宗主沉吟一聲,透明的冰人之軀像是被陽光照射綻放出七彩光華,讓他看起來充滿神聖感。
嘎巴喀嚓的聲響密集從冰軀內傳出,在表面形成了縱橫交錯的裂紋,從裂紋處迸射出驚天動地的靈力,神似法寶自爆前的聲勢。
赤耀宗主雙手交握,數百枚冰晶花瓣瞬間回射到他的手中,匯聚成了一把冰茬密布的冰劍。
僅有三尺長的冰劍看起來普通至極,好像一碰就會碎裂。
“你能看出我的本體是靈體,亦算有些眼力,今天死在我的本體手中,也不算辱沒了你。”
赤耀宗主雙手握著冰劍,身披七彩光輝,口中呢喃著晦澀難懂的咒語。
唐敖看著冰劍聽著赤耀宗主的呢喃,一道七彩光刃倏地從冰劍中爆射而出,冰冷的禁地空氣似乎被這一道光刃斬為兩半。
從天而降的光刃首先劈砍在符文巨樹的頂端,輕易將數十片符文之葉擊潰。
“不好。”
唐敖感知到符文巨樹受損,當即抱元守一,他和背後的符文巨樹眨眼間被銀光籠罩,閃爍幾下消失在赤耀宗的禁地內。
有信心是好事,但面對險境仍然堅持到底無異於螳臂當車自取滅亡。
可是唐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他會帶著孟氏姐妹和閔蘭蓀, 還有赤耀宗主一起來到鏡花世界。
突然出現的眩暈感令赤耀宗主握著冰劍的手僵了僵,隨即大吃一驚。
因為他此刻竟然置身在陌生的地方,周圍盡是矗立的石人雕塑。
唐敖同樣目瞪口呆,看看赤耀宗主,望望身後的符文巨樹和孟氏姐妹等人,還有宛若石林的人形雕塑。
這裡赫然是飛靈蟲的聚集地,他竟然來到了豕喙國。
疑惑隨後釋然,首先是赤耀宗禁地被冰劍封凍形成了一個整體,被他一同帶入鏡花世界。
至於為何會來到豕喙國飛靈蟲聚集地,肯定和儲物袋內石化的蔣秋輝脫不了乾系。
赤耀宗主感知著這個和三仙山,海外皆不一樣的世界,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唐敖,嘴角微微翹起。
握著冰劍的冰人之軀迅疾騰空,揮灑出數丈長的劍刃朝唐敖和符文巨樹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