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敖虛心求教,很快對無腸國的地理和其他風俗有了詳細了解。 無腸國作為群島之國,每一個大島嶼等同於古漢郡,比如像船老大居住的肥東郡,就是方圓數百裡的大島。
其上居民刨除無腸國勇士和修煉者,皆是身體壯碩的凡人,生活與普通人無異。
無腸國的勇士讓唐敖想起了修煉的分支--鍛體術,鍛體術隻修肉身之力,修煉到極致巔峰,實力之強非言語可以形容。
據船老大描述,無腸國的最強勇士可以和金丹期的仙師正面抗衡而不落下風。
頗讓唐敖詬病的是無腸國的森嚴等級,按照家世和社會地位,一級壓一級,下級絕不敢反抗上級。
造成這種情形的關鍵因素就是短缺的食物,上層人士掌控絕大部分可以充饑的吃食,牢牢把握著無腸國的命脈和基石。
稍後不久,唐敖親眼目睹了無腸國的齷齪陋習。
船老大鬼鬼祟祟將皮囊中的小魚兒和貽貝等食物粗略加工,躲在無人處將食物完整吞咽入腹。
幾個呼吸的時間,食物過腹而出,大致一看和新鮮食物沒有細微的差別。
船老大拍拍細杆兒似的肚皮,臉上流露出酒足飯飽的滿足感。
排泄而出的食物被船老大分出一部分放入簡陋的食盒,拿出來給船上的漁夫們分食,引發了漁夫們的歡呼。
漁夫們皆如船老大般過腹而飽,排泄而出的食物再次變質了些,但還是被漁夫們小心翼翼的收藏起來,準備回航後分給家人食用。
唐敖強行壓下翻騰的胸腹,盡管已經知曉無腸國之人的生活就是如此,可惜親眼目睹,唐敖覺得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以至於從儲物袋中拿出烤肉和瓊漿,回想感知到的一幕後食欲全無,最終把著船舷大吐特吐,心下感歎無腸國如此奇葩亙古未聞也。
船行不止一日,肥東郡遙遙在望。
不知是不是沾染了唐敖這位仙師的運氣,船老大返航途中漁獲頗豐,循環食用可保船老大一行人月余不餓肚子。
唐敖聽著船老大喜不自勝的言語,禁不住胃裡翻騰,喉嚨刺癢,心中更是生出無限慨歎。
偌大漢子為了果腹求存易糞相食,可謂世間最大的悲哀,忽而心中一動。
如果無腸國之人有了巨人國的木禾產出,那將是怎麽一番景象呢?
漁船停靠碼頭,漁夫們的家眷早已翹首企盼多時,而且充分詮釋了何為民以食為天。
漁夫們紛紛將排泄而出的食物拿出來,家眷們歡聲笑語爭相食用,幾經循環的食物最後和常人屎溺無異。
家眷們尋了無人處大解小解,絲毫沒有浪費將屎溺供給家畜家禽。
隻苦了唐敖一人,以極大的毅力止住翻江倒海般的腸胃,安慰自己無腸國風俗如此,切勿少見多怪惹人不快。
唐敖的心事,船老大早已知曉。
見唐敖不像初來無腸國的外鄉人對無腸國鄙夷,心生好感道:“仙師,我等船家不過是凡夫俗子,所知有限,不過此去往東八十裡,便是肥東郡府衙,內裡不但有無腸國勇士坐鎮,亦有仙師往來,去那裡或許可以解仙師心中疑難。”
不管對無腸國觀感如何,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唐敖從船老大處得知不少無腸國的信息,分別在即,從儲物袋中拿出兩塊肉干和幾壺瓊漿聊表寸心。
船老大千恩萬謝後將食物藏入囊中,隨即一拍大腿:“險些忘了大事,
仙師初來乍到,切不可與其他仙師爭鬥,無腸國有律法禁止仙師們在國內鬥法,否則必會被我國勇士嚴懲,還望仙師小心。” 唐敖理解的點點頭,無腸國本就是貧瘠之地,修煉者鬥法威力驚人。
換做他是無腸國的統治者也不想自家疆域變成戰場,最後成為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
八十裡距離頃刻而至,一座府衙呈現在唐敖眼前,和唐敖想象中的破敗截然相反。
這座肥東郡府衙佔地十余畝,堪稱金碧輝煌,與無腸國常人的艱辛生活形成鮮明對比。
府衙外幾個衙役打扮的人懶懶散散,或蹲或坐,還有人斜躺在地上閉著眼睛曬太陽。
偶爾從蓬亂的發間捉到豆大的跳蚤,面帶喜色的塞入口中咂吧著滋味。
唐敖清咳一聲:“海外人氏唐敖前來拜會肥東郡郡守,還請諸位予以通傳。”
躺在地上抓跳蚤的衙役微微眯開眼睛,不耐煩道:“郡守大人出巡未歸,且在這裡等著吧!”
“不知郡守大人何時回府?”唐敖想要借助無腸國官府的力量尋找花蝶舞等人,心下豈能不著急,語氣不免有些衝撞。
開口的衙役擺擺手,扭頭背對唐敖:“天曉得郡守大人何時回府,莫要跟我聒噪,說話太費力氣,離開飯還早著呢!”
其他衙役對唐敖同樣不予理睬,唐敖有求於人不好發作,隻得耐著性子站在府衙外等待。
金烏西墜時,府衙內傳來一聲斷喝:“開飯啦!”
原本懶散在地一動不動的衙役們,頓時來了精神魚躍而起。
但見府衙內走出一人,手中端著三尺圓盤,其內盛放著熱氣騰騰的飯菜,放在地上尖聲細嗓說道:“還不謝過夫人賞食?”
衙役們滿口稱謝,隨後抻著腦袋如豬拱槽般圍著圓盤爭食。
不時發出呱唧啪啦的響聲,幾十息不到,盤面被舔的仿佛水洗般乾乾淨淨。
無腸國人過腹而飽,無腸胃可存食物,眨眼間府衙門口人影皆無,都尋了旮旯犄角行那大小恭之禮去也。
唐敖見怪不怪,忽見夜幕中一道遁光飛來,落下雲頭現出一個紅發藍目的夷人,竟是築基期修煉者。
此人同樣好奇的打量唐敖,面色有些不悅道:“楊郡守還請了旁人?莫不是瞧不起本座嗎!”
話音未落,天際遁光又現,這一次來了兩個修煉者,其中一人擁有築基期大圓滿的境界。
對唐敖三人甚是不屑,鼻孔朝天道:“楊天佑哪裡去了?讓本仙師在此乾坐苦等,好大的臉面。”
修煉者一怒,震的府衙瓦楞屋簷嗡嗡作響。
之前端著餐盤的人小跑出來,畢恭畢敬道:“幾位仙師勿怪,郡守大人早有吩咐,幾位仙師裡面請。”
唐敖面上微怔,肥東郡郡守和幾個修煉者看樣子早有約定,不知道所為何事。
他也被誤會是郡守楊天佑請來的仙師,倒是有些巧合。
唐敖沒有辯解,不動聲色的跟著幾位修煉者走進府衙。
落座後,管家忙前忙後端茶倒水小心伺候。
不知道是不是修煉者對無腸國的風俗了如指掌,桌案上的茶水點心無人取用,天曉得是不是別人的醃臢之物。
修為最高的修煉者此時才平視唐敖等人,略微撇嘴道:“諸位道友也是受楊天佑之邀而來?倒是面生的很,不知諸位道友平日裡在何處修身養性啊?”
紅發藍目的修煉者微微一笑:“嵇道友不知我等,在下對嵇道友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無腸國誰不知道神霄道人嵇如奎的威名呢!”
捧了嵇如奎一句,此人自我介紹道:“在下黃緯,這些年在國海郡潛修,此番的確是受楊郡守邀請而來,只是沒想到還有其他道友受邀,說起來還是緣分呢!”
黃龍打開話匣子,唐敖和另一個叫崔小鶯的女修自報家門,幾個修煉者算是粗略的認識了。
嵇如奎自持修為最高,儼然自居為頭領:“諸位道友既然受邀而來,想必也知道楊天佑所為何事,我把醜話說在頭處, 今次的報酬嵇某獨拿一半,余下的爾等如何分配,嵇某不會過問。”
唐敖哪裡知道這幾位修煉者為什麽受邀來此,卻又不好冒然相問,旁敲側擊道:“嵇道友,此番前來不知道可有大凶險?如果太過危險,唐某倒是要仔細考慮一二。”
嵇如奎鄙視了唐敖一眼:“唐道友剛剛步入築基期,小心倒也應該,楊天佑憂愁之事說簡單也簡單,卻也不像探囊取物那麽容易,多少還是有些凶險。”
黃緯點頭稱是:“嵇道友言之有理,死亡之海本就凶險莫測,何況這次探查之地位於深海之中,但是嵇道友開口就分潤一半的報酬,有些過分吧!”
嵇如奎冷笑道:“黃道友對嵇某的分配方案有意見?想要多分潤好處,不知道黃道友有沒有真本事?不如我們切磋一二如何?”
黃緯乃是築基中期,如何鬥得過築基大圓滿的嵇如奎。
卻又不想弱了聲勢,乾笑連連道:“嵇道友說笑了,無腸國禁止修煉者鬥法,嵇道友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惹此間主人不快呢!”
“膽小如鼠之輩,倒是找的好托詞。”嵇如奎沒有給黃緯留下絲毫臉面,正待繼續嘲諷兩句,管家跑進來說是郡守大人回府了。
唐敖隨嵇如奎等人起身,只見外面走進一位身高丈二的莽漢。
身穿一身鉄精打造的盔甲,遮掩住細杆兒般的腹部腰身,少了幾分無腸國人的特征,卻平添幾分威猛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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