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大想著有次酒後他伴著趙銑回家,一進門發現一個二八少女正姿勢撩人躺在趙銑的床上,把他給驚壞了,還以為趙銑這是難耐生理需求,出錢找人來紓解了呢!
結果,趙銑卻登時就黑了臉,又因為酒醉微醺,脾氣也比平時暴躁一些,直接指著那女子喝道:“下次你們再來這招,別怪我不會憐香惜玉,直接把人給拎起來扔出去!”
看樣子,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網 更新快 請搜索huo/c/o/m】
而更讓安老大詫異的是,那女子不但不怨不怒,反而神情略帶失望,淒楚可憐地對著趙銑施了禮,然後掩唇哭泣,一步三回頭,極為難舍地離開了。
後來聽趙銑說,這些都是自薦或是被薦枕席的歌姬舞女,除此之外,還有一些人托了媒人,要把自家閨女嫁給趙銑,伺候他起居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還是如此體貼善良的山民呢!
所以趙銑便說自己早有妻室兒女,只是因為做生意常年漂泊,所以妻兒暫且都在京城之中罷了。
那些淳樸善良的山民便退一步,誠懇地說道:“那就讓小女做先生的妾吧!先生的妻兒遠在京城,您身邊總得有個伺候起居的人!”
趙銑三番五次地應付推辭這樣的事,頭疼得不得了,最後只能說,自己和發妻年少成親,感情極為深厚,實在是無心別的女子,鄉親們的好意,他只能是慚愧心領了。
安老大將這些當做趣事都告訴了劉識,劉識聽完卻暗生感歎。
趙銑對於發妻是何態度,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今為了擺脫百姓們的“熱情”,卻不得不說出“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假話來,只怕趙銑心中也是複雜無奈的吧。
“說到這個,趙先生有說過要將妻兒接到紅河縣去住嗎?”劉識微微蹙眉,開口問道。
趙銑的妻兒,包括那個沒有被自家盜賣鄉試題目的兄長連累的外室,其實都是太熙帝留在京城的人質,用以牽製趙銑的。趙銑一日不能和妻兒團圓,就意味著太熙帝對他的戒心一日沒有消減。
安老大顯然誤會了劉識的意思,搖頭笑道:“這倒沒有。”
想了想,
安老大又加了一句:“趙先生很少提及他的妻兒。也正是因為這樣,大家夥兒才會以為他是鰥居,所以才會要給他做媒。”
是嗎?趙銑很少提及妻兒?
那就是說,離著太熙帝釋懷,離著真正的自由自在,趙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劉識暗自歎息一聲。
那廂安老大不知劉識的擔憂,卻已經兀自繪聲繪色地講起趙銑的善舉了。
“山貨生意經過這兩三年的積累,已經初見起色,利潤漸漸豐厚起來。再加上趙先生擴大了生意,連周圍縣邑的山貨也會擇優收購,所以現在的盈利極為可觀。
但是趙先生每次都會拿出一部分盈利來做善事,或是鋪路修橋,或是施粥濟貧,或是助學捐廟的!”安老大一臉感慨道,“而且每次布施,趙先生都說當今聖上愛民如子,他受皇命做生意,自然更要貫徹聖上的旨意!現在啊,整個紅河縣甚至是周圍的縣邑,都一改過去‘天子棄民’的抱怨,對聖上感恩戴德的呢!”
劉識聞言歎息,趙銑這樣做,自然有他善良仁義的性格在,但是這樣說,卻是為了安太熙帝的心,為了替自己和妻兒撐起一方天空。
這就是君君臣臣!
對此,他無能為力,只能是祈禱趙銑最終能夠得償所願吧!
劉識揭過此頁,又問了彭永新等人的情況。
“新茶種已經考察完畢,只是彭夫人身體不適,不便趕路,所以他們便打算等夏末秋初時節再來泉州。”安老大回道。
“也好。”劉識點頭道。
到那時海防事務告一段落,境內安寧,彭永新等人過來也太平。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各自別後的境況,前去買酒買肉的老三等人就說說笑笑地回來了。
劉識便將空間暫且留給他們兄弟敘舊,自己則去內室翻看彭瑾和三個孩子寫給他的書信。
原以為那鼓囊囊的都是文字書信,拆開來一看,卻多是三個孩子的塗鴉之作,有畫了牽著手的大小人兒來表達對他的思念的,也有一些是他們得意的作品,想要寄來給他看看,求得誇獎表揚的,就像是當初他在家裡時那樣。
只有暖暖似模似樣地寫了一封短信:
“爹爹,見信好!我想你了!你一走那麽多天,怎麽還不回來!爹爹什麽時候回來?我想你了……”
來來回回的都是這兩句話,但是劉識卻看得窩心得不得了,似乎能夠想見暖暖皺著小眉頭,咬著筆杆子,一邊寫一邊不住地說想他了,問他什麽時候才能回家的情景一般。
心裡暖暖的,軟軟的,也酸酸的,離家多日,甚是想念啊!
最後,劉識抽出彭瑾的回信來看,只見上面多是思念擔憂之語,還有一小段,則是她對於倭寇和海防的看法。
劉識見彭瑾信中的東夷人特性和松井武一郎的表現極為相似,不由地蹙起了眉頭,彭瑾一個內宅婦人,怎麽會了解凶悍奸詐、陰險狡猾又頑固不化的倭寇的?
然而,旋即劉識便釋然了。
他怎麽忘了,彭瑾少時曾經隨同嶽父彭永新到泉州赴任, 或許正是在那時她見過來往做生意的東夷人,才了解一二的也說不定。
劉識認真地看著彭瑾的回信,手指下意識地點著桌面,慢慢地思索著對付松井武一郎之流的方法,直到安老大來喊他吃飯,他才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認真地收好妻兒的回信,劉識站起身來,整理好衣衫,一面應聲,一面闊步邁出了房門。
安老大這一來,便隨同劉識一起留了下來。
劉識本不願意,畢竟也不是非要安老大留下不可。
但是安老大在席間聽老三說起劉識拿下松井武一郎的精彩又驚險的經歷,十分擔憂劉識的安危,說什麽也不肯在此時離去。
劉識無法,隻得同意。
正好,倭寇侵擾頻仍,多個人也多份力量。
ps:今天終於趕回早了,雖然也不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