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雲毅的主意一旦下了,就絕對沒有任何改變的可能。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就回到澎湖,對未來的收復作戰開司準備。 不過在台灣還有兩個人比他更加心急:康迪鈕斯神父和普特曼斯總督。
顯然丁雲毅的“人販子”幾乎非但打動了康迪鈕斯,而且深深的刺激到了普特曼斯。
“維京人”號的失蹤,讓普特曼斯這些年來在台灣辛苦搜刮到的錢財頓時化為烏有,他急需要彌補這樣的損失,而現在機會就放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一切順利,那麽在他離任前就可以重新積累下一大筆的財富了。至於這些被招募過去的人是做什麽的,這和總督先生一點關系沒有。
明朝進行的戰爭總督先生也聽說過,在他看來明朝朝廷要進行那麽多的戰爭,兵源顯然是我們最需要的。
普特曼斯在次日下午就迫不及待的見到了丁雲毅,並且開始詢問具體的操作過程。
丁雲毅回答的非常仔細,這讓普特曼斯總督極度滿意。更加重要的是,薩羅齊也為這位隨自己船一起來到台灣的“丁山”做了人品上的保證。
上帝可以證明,薩羅齊神父並沒有說謊,因為在他看來丁雲毅人品上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有康迪鈕斯和薩羅齊兩位神父擔保,總督先生完全放心了。他仔細詢問了丁雲毅的船隻信息以及船員數量後,當場給丁雲毅開了一份永久有效的通行證。上面羅列了可以在大員和熱蘭遮城通行的船隻描述已經船員的人數等等。
有了這份通行證,丁雲毅的“特洛伊木馬”計劃已經開了一個好頭。
現在,是需要給普特曼斯總督一點甜頭嘗嘗了。
丁雲毅讓他們先在台灣征募青壯,自己則回去籌措銀子,並最遲在三天之內將第一批銀子送到台灣。
康迪鈕斯和普特曼斯大喜過望,隻覺得這人當真做事爽快。
“熱蘭遮城永遠為你敞開,我的朋友。”普特曼斯總督親自把丁雲毅送了出去,熱情洋溢地道:“無論你什麽時候想來都可以。”
這裡是大明的土地,無論我什麽時候想來我就會什麽時候來,丁雲毅心裡這麽想著,臉上帶著微笑點頭感謝。
“你要這麽多人做什麽?”走出去之後,薩羅齊神父覺得非常奇怪。
“我想蓋一座很大的宮殿。”心情大好的丁雲毅開了句玩笑,隨即面色一正:“神父,貨物已經下完了,這把自己次賺到的銀子全部留下來,我會派人來取。我還要去辦點事,明日一早我們就動身回澎湖。”
薩羅齊神父應了下來。
匆匆回到謝天住處,仔細交代了會,謝天點了點頭:“守備,要想成事,郭懷一是個很重要的環節。他今天看到你去了普特曼斯總督那,好像不開心得很,是不是要去安慰一下?”
丁雲毅“恩”了一聲。的確,要想順利實行自己的計劃,郭懷一是必不可少的一點。
和謝天說的一樣,再次見到郭懷一的時候,他的表現和之前的熱情完全不一樣了,顯得非常的冷淡。
這人是親乾臘絲而痛恨紅夷的,想來已經有了一些誤解。
丁雲毅笑道:“不知道兄弟哪裡得罪郭爺了。”
“不敢,不敢,在您面前我哪裡敢稱什麽郭爺?”郭懷一冷冷地道:“要不然,紅夷總督一旦怪罪下來,我吃不了兜著走。”
丁雲毅一笑,不以為意:“郭爺,咱們借一步說話。”
雖然不太情願,
郭懷一還是勉強把丁雲毅帶進了自己的屋子裡。 “我知道你不喜歡紅夷,我也一樣。”丁雲毅也沒有任何客套,直截了當地道:“紅夷佔據台灣,盤剝百姓,凡是有一點血性的總想著要把他們趕出去。”
這話讓郭懷一大為吃驚,敵意也一下明顯消失了不少,疑惑地道:“既然如此你去普特曼斯那裡為何?而且我的人也看到了,那個紅夷總督居然還親自送你出來,難道你們之間已經有了什麽協議了嗎?”
聽到郭懷一居然在那監視自己,丁雲毅心中不快,但現在正是用人之機,丁雲毅面前忍著心中不快:“郭爺,有的時候表面上看到的事情並不能當真,兄弟是個什麽樣的人,郭爺你遲早都會知道的。”
郭懷一死死的盯了他一會,然後慢慢的點了點頭。
丁雲毅也知道他還並不如何信任自己,當下道:“郭爺,兄弟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什麽話?”
丁雲毅在那略略思索一會:“郭爺, 你恨紅夷,想用乾臘絲人來對付紅夷,兄弟猜得沒有錯吧?”
郭懷一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丁雲毅繼續道:“但無論是紅夷還是乾臘絲人,其實都是一般無二的,他們盯著的都是台灣。哪怕你能成功,用乾臘絲人趕走了紅夷,難道乾臘絲人便會對你們友好嗎?我看未必,他們只怕比紅夷更加凶狠。”
郭懷一怔了一下:“那依你的意思呢?難道我們就這麽忍受紅夷?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們遭受過一些什麽。”
“我知道。”丁雲毅的回答非常堅決:“紅夷在台灣為非作歹,橫征暴斂,台灣人恨不得立刻殺光這些人,但你們的力量不足,所以竭力拉攏乾臘絲人。郭爺,我給你出個主意,你何不去尋找官兵幫助?”
“官兵嗎?”郭懷一不屑的冷笑一聲:“官兵中除了一個鄭芝龍,還有誰是可以信賴的?”
丁雲毅的眉頭跳了下,從這一刻開始,他知道郭懷一始終都對鄭芝龍是忠心耿耿的了。哪怕將來事成,他所站的對於,也勢必是鄭芝龍那一方的。
丁雲毅不再說什麽:“郭爺,兄弟言盡於此,明日兄弟便要回去,什麽時候再來也未可知。只希望我們下次再見到的時候,依然還是朋友。”
郭懷一拱了拱手:“丁兄,雖然我不太了解你這個人,但只要你不是和紅夷穿一條褲子的,你便是我的朋友,在大員有任何事情都可以隨時的來找我。”
“郭爺保重!”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