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城已經完全落到了虎賁衛的手裡,城裡的戰鬥也都基本停止了。(m)
而現在,盡快抓捕到那些漏網之魚便成為了當務之急......
這個時候的大岩鳥見、島津賓興和島津松子,正如綾子說的那樣,已經躲藏在他們的大哥:島津貞軾的家中......
這是大岩鳥見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記得家督大人曾經說過,假如有一天島津家面臨了非常危急的局勢,那麽只有自己的這個大兒子是可以信任的......
危機的局勢已經到來了......
島津貞軾同樣也知道這一點。
當明朝人開始大舉攻擊鶴丸城的時候,島津貞軾無數次的想要請戰,但卻無數次的被自己的父親島津光久所拒絕......島津貞軾實在想不明白父親為什麽會這麽恨自己,但現在他卻什麽都明白了......
父親並不是恨自己,而是要讓自己去做更加重要的事......
弟弟賓興和妹妹松子就在這裡,他們的老師大岩鳥見也在這裡,島津貞軾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了。他記得父親曾經說過,島津家將來最有成就的,一定就是賓興......
鶴丸城已被打破,附近也落到了明朝人的手裡,而現在,賓興就成為了複興島津家最大的希望!
“家督大人的苦心,希望你能夠明白......”大岩鳥見語氣深沉地道:“家督大人曾經和我說過,在島津家,沒有人比你更加忠誠,沒有人比你更加的具有容忍力。一旦島津家出現了任何意外,那麽。可以挽救島津家的便也只有你了......”
“父親......”島津貞軾的眼淚流了下來:“我總是在想父親為什麽不肯原諒我。現在我才知道了父親大人的苦心那......”
“家督大人是非常愛你的......”大岩鳥見歎息了聲:“但是和未來相比,家督大人寧可把這份愛深深的埋藏在心中,希望你能夠諒解家督大人的一份心吧。”
島津貞軾擦了一下淚水。用力的點了點頭......然後,他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弟弟賓興和妹妹松子的身上。
情況非常危急,現在鶴丸城裡到處都是敵人。
他們早晚都會找到這裡來的,真的出現最可怕的情況,自己便辜負了父親大人的厚望了。
當他把心裡的這份擔心說出來後,大岩鳥見讚同的點了點頭:“但是,我們該把他們轉移到哪裡去呢?現在,出城已經不可能了,只能暫時把他們安放在你這裡,希望等風聲略過之後再想到辦法吧......”
這是他們目前唯一能夠做的了,可是。丁雲毅會放過他們嗎?
島津貞軾不斷的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期望著能夠尋覓到把賓興送出去的機會,但是傳回來的情況卻讓他失望。
明軍防范得非常嚴密。幾乎沒有給他們留下任何機會。城裡到處都是巡防著的明軍。絲毫破綻也都沒有露出。
島津貞軾和大岩鳥見非常清楚,每愛這裡耽擱一天。危險便也多了一分......終於,讓島津貞軾害怕的事情來到了:
松本太郎帶著幾個明軍將領出現在了他的家中......
島津貞軾太熟悉這個人,他曾經是島津家的武士,奇襲隊的首領之一,但他卻選擇了背叛島津家,成了明朝人的走狗。(本章節由網網友上傳 m)
可是,盡管很想殺了這個人,目前的情況島津貞軾卻只能把這份憤怒暫時放在心中......
“松本大人,請問您來有什麽事嗎?”島津貞軾抑製著內心的憤怒,彬彬有禮地問道。
“貞軾大人,很久沒有見到您了......”松本太郎微笑著道:“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皇甫雲傑大人,這位是侯魯大人,在位是段三兒大人,他們都是丁總鎮最得力的部下......”
這些就是打破鶴丸城的敵人吧!
島津貞軾很想用刀一刀刀的刺死他們,但他卻做不到......他勉強在臉上打起了笑容:“歡迎到來,不知幾位大人有何指教?”
“人呢?”皇甫雲傑冷冷地道。
“人,什麽人?”島津貞軾一臉詫異。
侯魯冷笑了聲:“島津貞軾,我們來,為的是誰你知道。你在這裡藏了什麽人,我們同樣也知道。不要再耽誤我們的時間了,這也算是為了你自己考慮吧......”
松本太郎接口說道:“貞軾大人,我們都知道島津賓興和島津松子被送到了你這裡,開誠布公的說,請把他們交出來,保住你自己的性命吧。”
島津貞軾心中狂跳,明朝人那麽快就知道了嗎?他壓抑著內心的恐懼,若無其事地道:“我想你們可能是搞錯了吧,我很早以前便被父親趕出了島津家,也很久沒有見過賓興和松子了,他們現在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皇甫雲傑淡淡的笑了下,忽然面色一沉:“搜!”
隨著這一道命令,幾十個明軍士兵衝了進來,島津貞軾急忙上前:“不,這裡是我的家,你們不能夠這樣......”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一腳踹翻在了地上......
他的住處並不大,能夠提供給三個大活人藏身的地方也非常少,搜查起來並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力氣。
當大岩鳥見、島津賓興和島津松子被押出來的時候,島津貞軾的臉變得煞白。
自己辜負了父親的期望,自己沒有完成父親的囑托,自己讓弟弟妹妹被明朝人抓到了......憤怒寫滿了內心,島津貞軾不顧生死的一步上前,攔在了弟弟妹妹的面前:“不,你們不能這樣!”
他忽視了一件事情: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群征服者!
皇甫雲傑微微笑道:“窩藏人犯。罪和人犯同等,這是我大明律法,在你日本同樣有效。島津貞軾。你也和我們走一趟吧!”
“八噶牙魯!”大岩鳥見大聲的罵了起來:“你們只是侵略者而已,島津家是永遠也都不會屈服的,你們可以抓得了我們。但永遠無法征服島津家!”
“是嗎?”皇甫雲傑還是在那淡淡笑著。
他並不在乎對方的態度,對於失敗者來說,征服者是永遠高高在上的......
島津三兄妹和大岩鳥見同時成了俘虜,這是一件讓島津家傷心的事。當然,島津光久一家也總算是“團聚”了......
島津光久、三代子、貞軾、賓興、松子......當然,還有島津久雄......
“父親,是我對不起你,辜負了您的期望......”一看到自己的父親,島津貞軾跪倒在了地上。放聲大哭。
島津光久巍顫顫的扶起了他,老淚縱橫,卻什麽話也都說不出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島津家啊。島津家啊......
高高在上的是丁雲毅,是那些薩摩藩的征服者們。被踩在腳底的。是島津家,是薩摩藩,是那些日本人......
丁雲毅默默的注視著這些人,一句話也沒有說。
如何處置他們,他早就已經考慮好了,現在他做的,無非只是享受而已。他願意看到這些倭人抱頭痛哭的樣子,願意看到他們在自己的威嚴下顫抖的樣子......
征服者——丁雲毅!
三代子忽然“撲通”一聲,朝著丁雲毅跪了下來:“總鎮大人,請你饒恕他們的性命吧,我願意拿自己的命,來換取他們的命。總鎮大人,這是我最後的懇求!”
最後的懇求嗎?丁雲毅的目光落到了島津光久的身上。
雖然心裡充滿了對這些倭人的不屑,但丁雲毅卻還是希望島津光久能表現出一些做為丈夫和父親的氣概來。
但是很可惜的,島津光久的表現卻讓他失望了。
這位薩摩藩的大明,島津家的家督,除了掉眼淚以外,一句話也沒有說,或者在他的心裡,自己的性命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吧......
島津光久曾經想過城破後的各種場面,自己會慷慨自殺,讓所有的日本人都記住島津光久的名字,但是,當這一切真正來臨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這樣勇氣。
死,實在是件很讓人畏懼的事......
丁雲毅搖了搖頭,這樣的人怎麽配當家督呢?
這個時候,伊集院千鶴帶著她的女兒松子忽然跑了進來,便和三代子一樣,跪倒在了丁雲毅的面前:
“總鎮大人,請你看在我們略有一些功勞的份上,放過我兄長一家人吧,無論要我們做什麽事情我們都心甘情願。”
“我是你們的征服者,是嗎?”丁雲毅似乎在那自問自答:“是的,我想我是你們的征服者。我要你們做的事情,你們任何談判的籌碼。島津久雄,你認為應該怎麽處置你的兄長?”
島津久雄怔了一下,他朝兄長一家看了眼,然後咬了咬牙:“總鎮大人認為應當如何處置那就如何處置......但是如果一定要我來回答......島津光久抗拒天朝大軍,使得天朝大軍蒙受了不應有的損失,而且,他還綁架大明官員家眷,使我島津家蒙受羞辱,這樣的人,是不配當島津家家督的,更加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久雄!”島津光久大聲叫了出來:“請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我們畢竟是兄弟啊!”
“兄弟?”島津久雄冷笑了聲:“當你高高在上的時候,有沒有想起過這兩個字來?”
他心中對自己兄長的恨,遠比任何人都要來得強烈......
“家督大人,為什麽要懇求這些人?”大岩鳥見抬高了自己的聲音:“讓我們慷慨的去死吧,懇求他們,才是島津家真正的恥辱啊!”
他希望自己為之效忠的家督大人,能拿出男人的氣概來,但是他很快便失望了......
島津光久不斷的哭泣著,不斷的哀求著,他的樣子,甚至連他的兒子、妻子的倆上都露出了羞愧和憎惡的表情來......
這是什麽樣的人啊,這是什麽樣的家督啊......
丁雲毅笑了笑:“島津光久綁架大明官員家眷,抗拒天兵,該殺!”
當這句話出來後,島津光久忽然大聲叫道:“總鎮大人,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希望能夠換取我的生命!”
“哦?”丁雲毅一下來了興趣:“說說看,是什麽樣的秘密?”
這是島津光久最後活下去的希望了,他鼓足了勇氣說道:“我知道武田寶藏的下落。”
武田寶藏?丁雲毅一下提起了注意,他也想起了當初在澎湖的時候,葉大海曾經對自己說過的武田寶藏。
自己過去從來沒有對這個傳說在意,難道這個傳說竟然是真的嗎?
島津光久再次把武田寶藏的前後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然後道:“總鎮大人,藏寶圖和守護寶藏者的名單,我已經交給了我的家臣安田由正,您認為這個能夠換取我的性命嗎?”
“島津光久!”已經對其徹底死心的大岩鳥見破口大罵:“你怎麽配當島津家的家督?島津家沒有你這樣的敗類啊!”
現在無論罵島津光久什麽, 他都已經不在乎的,他唯一想著的就是如何讓自己活去。
丁雲毅眯起了眼睛,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武田寶藏真的存在?
起碼從島津光久的表現來看,的確是這樣的。
島津光久這樣的人,是不能活在這個世上的,但寶藏真的對丁雲毅很有幾分誘惑。
他在那沉吟了一會,然後緩緩地道:“島津光久,既然你還有可以供我利用的地方,我或者可以不殺你,但是我卻有一個條件。”
“總鎮大人請說。”島津光久頓時看到了生的希望。
丁雲毅指了一下島津光久,又指了一下他的兒子島津賓興。淡淡的笑了笑,然後緩緩地道:
“你和他,只能夠有一個人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