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忘了,我卻一輩子也無法忘記。m(m)”
丁雲毅的語氣平靜,但卻不容置疑:“倭寇所過之境,百姓淒慘。我大明隻將其擊退,而不趕盡殺絕,大恨也!今我虎賁衛兵精船利,難道還不能做點事情嗎?”
說著,他點了一下謝天:“你去收集一些薩摩藩的情報,我讓我虎賁衛水師全力協助於你......李國,大量派出海盜,來往偵緝,我就不相信一面一點痕跡也都不會留下......”
“是!”
“至於你們。”丁雲毅朝他的部下們看了看:“都給我準備去吧。”
“是!”
丁雲毅已經下定決心對日本動手了。沒有什麽理由,沒有什麽原因,總之他就是想要動手了。
以虎賁衛的力量,打不了整個日本,但打個薩摩藩還綽綽有余。至於一旦打起來,日本方面會不會大舉增援?丁雲毅並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他無論做什麽事情,事前總會仔細考慮,把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得妥善清楚,絲毫不漏才行,但唯獨這次他什麽都不去想。
——想打就打!
整個虎賁衛都在悄悄的準備著,對他們最有利的,是新的遠航艦隊即將啟程,到處都在忙碌,這也為一次中型規模的軍事行動提供了最好的掩護。
回到家中的丁雲毅,一直在那反覆看著自己的“龍牙”,他的妻妾對他的這一舉動實在再熟悉不過了。
每當夫君做出這樣動作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他又要出征了......
“這次要去哪裡。”韓小小在一邊問道。
“啊......”丁雲毅遲疑了下:“這次要去一個很近的地方,很近很近......”
韓小小沒有繼續追問,她知道丈夫要去做的都是大事。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該去過問的。她低聲說道:“夫君。我知道你的勇名聞名天下。每戰必先,每戰必傷,別說封了爵。當了總兵,就算有一天你真的封了王,你也一樣不會變的。我只求你。再上了戰場,總要顧念著你已是當爹的人了,有兒有女,總也要心疼自己一些......”
丁雲毅笑了笑:“小小,我滿身是傷,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疼?真的便什麽都不害怕?可如果不是這樣,便沒有台澎今日局面。如果不是這樣,便沒有我虎賁衛將士效死之心。放心吧,我還不想那麽早死。也沒有人能那麽早就殺了我......”
韓小小淡淡笑著,她喜歡丈夫這樣的氣概。盡管每次出征,她都會為丈夫擔心。可如果他不是這樣的人。自己又怎麽會傾心相許?
“我要出去幾天。”丁雲毅忽然道:“不要驚動到家裡的人,問起來。就說我去泉州了。”
韓小小點了點頭。(本章節由網友上傳 )
“夫人,小少爺哭了。”
“去吧,去照顧好咱們的孩子。”丁雲毅微笑著道,然後他自己信步走進了後花園裡。他忽然發現,自己的這個家雖然鄧憐玉也是正房,但其實真正管事的卻是韓小小。
他還在反覆回味著自己和部下們說的松溪血戰的故事。
福建松溪縣城外有座著名的古跡:湛盧山,相傳為春秋時名匠歐冶子鑄劍之地,山名因其鑄造的名劍湛盧而命名。可惜正如後人所吟:“歐冶一去幾春秋,湛盧之劍亦悠悠。”
時光匆匆,乾將、莫邪、巨闕、湛盧這些中國的傳奇寶劍,只能留存在悠悠傳說之中。
但是,當倭寇肆虐大明沿海時,將倭寇砍落城下的,不是寶劍而是斧子。日本刀是鋒利的,可只要中國人的武勇精神不失,日本刀再鋒利,又何懼之有?
大明,武勇精神還沒有丟失!
他信步走著,來到柳如是的房間外,在那遲疑了下,輕輕叩了叩門。
門打開了,柳如是那美麗無比的面孔出現在了丁雲毅的面前,見到是丁雲毅,柳如是怔了一下,或者她沒有想到丁雲毅會主動到來。
進了她的房間,見桌子上柳如是正在那裡作畫,查那畫看去,柳如是面上一紅,想要收起卻已經來不及了。
那上面畫的是一個年輕男子正在作戰,他的敵人是一些強盜打扮的人。年輕男子手裡拿的卻不是畫中普通會出現的劍,而是一口刀。
畫的真的非常傳神,丁雲毅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了那口刀:
龍牙!
畫中年輕男子的眉目仔細看,不是自己又能是誰?
柳如是面上紅紅的:“方才忽然想到那日大人浴血奮戰群寇時的情景,於是便信手畫了出來,讓大人見笑了......”
丁雲毅微微笑著,握住了柳如是的手。
柳如是面上紅的更加厲害,悄悄掙扎了下,但卻沒有掙開。想起那天在馬車之中的旖旎,心神蕩漾,便也任由著丁雲毅握住了自己的手......
“在台灣住得可還習慣?”
柳如是默默的點了下頭:“江南民風柔弱,如是所處之地皆是如此。台灣在大人的帶領下,卻是民風彪悍,是如是從來也都沒有見過的。”
“江南的民風一點也不柔弱。”丁雲毅輕輕搖了下頭:“我去過福建泉州南少林寺,看到那裡留有一塊萬歷朝的碑文,上面寫著‘嘉靖時......倭寇等倡亂,本寺武僧屢經調遣,奮勇殺賊,多著死功’......”
柳如是聽了有些驚訝:“難道和尚也殺人嗎?”
“當年我大明倭寇侵襲,衛所軍不堪一戰,僧兵們卻是大開殺戒。”丁雲毅的語氣裡滿是敬仰:“這些僧兵之中,有雲遊四方的行腳僧,有來自蘇州杭州寺院的僧眾,有來自中原名山名刹的武僧,少林寺、伏牛山、五台山......他們受當地軍事長官檄調,自為部伍。他們和倭寇硬碰硬的打過。第一戰。倭寇犯杭州。三司領僧兵四十人禦之,大破倭寇。這支四十人的僧兵隊伍首領是天真、天池二人,天池是少林僧。第二戰。翁家港之戰,擊潰倭寇,斬首六十余級。僧兵隊伍是少林僧天員率領的八十四名蘇州僧兵。和少林僧月空率領十八名杭州僧兵......”
柳如是聽的大是入迷。
丁雲毅繪聲繪色的和她說了僧兵的勇武,接著道:“何止是他們,在我福建、浙江之地的僧兵也一樣都是如此。嘉靖三十二年,一股倭寇在浙江登陸後,殺敗多支明軍一路擄掠,他們的首領是個稱‘二大王’的年輕人,一般的倭寇都是衣著簡陋的步卒,獨有他穿紅袍騎馬,很是扎眼。據說還會揮舞著扇子使用妖術......”
“這卻不太可信了。”柳如是接口道:“我雖然是個女子。但卻也以為這事實在荒謬了些。”
“不錯,妖術、幻術這些東西原是沒有的,不過是借著當時的氣候環境而弄出來的一些蠱惑人心的手段罷了。”丁雲毅點頭道:“這股倭寇一路殺到海縣時。明軍指揮陳善道率軍抵禦。不幸戰死。陳善道是浙江都指揮僉事、督運萬表的女婿,出師前絲毫沒把倭寇放在眼裡。家人準備了酒飯,他卻豪言道‘吾滅此而後朝食。’很有關雲長溫酒斬華雄的氣概。可惜力不從心,才一接戰就兵敗身亡,得到消息的萬表,當然十分悲痛......”
柳如是一下緊張起來:“那可該怎麽辦?難道任憑倭寇肆虐嗎?”
“我大明之地豈容倭寇肆虐?就在這最危急的時刻,救星來了。”丁雲毅悄悄的握著柳如是的手,坐到了床沿上,柳如是聽得入神,絲毫沒有察覺。
丁雲毅緩緩地道:“萬表將軍平常樂於施舍,對窮人、孤寡、僧人很慷慨大方。有一個少林僧也受過他的好處。這個少林僧自幼在江湖上行腳掛單,武藝高強,他的武器是一根大鐵棍,長約尺,重約三四十斤。因為感念萬將軍的施舍之德,少林僧決定替他為女婿報仇。少林僧獨自來見萬表,昂然說道:‘我願為萬公滅此倭賊。’
少林僧很有號召力,很快召集了八十多個江湖黨徒,準備齊當迎擊倭寇。兩軍對陣時,少林僧見到騎馬搖扇的‘二大王’,脫口而出:‘此蝴蝶陣也,吾當破之。’他命令部下每人頭上簪一朵石榴花,然後,少林僧獨自撐著一把傘,作采花狀。賊二大王,望見僧人,邊束手束腳,一點也不能動彈了......”
這些原是江湖上的詭異傳說,丁雲毅笑了笑:“我猜測搖扇和撐傘都是發信號,明明是少林僧精通陣法,破了倭寇的蝴蝶陣。但光天化日下,賊搖白扇,僧撐雨傘,這一幅多少有點詭異的畫面或者蒙住了當時戰場上的人吧,當成是類似封神演義上的法術之戰了......見敵人束手無策,少林僧上前用鐵棍輕松擊殺了‘二大王’,又棍殺了十幾個驍勇的倭寇。少林僧本來想一個不剩的殺光這群倭寇,但發生了意外,有一些跟隨出戰的明軍,見有便宜可撈,紛紛爭搶起倭寇的首級,你拉我拽,甚至自相殺傷。少林僧大怒,嘩的合上了傘,收了‘法術’。剩下的倭寇如夢方醒,抵抗了一會就四散逃走.....”
柳如是聽得驚心動魄,倭寇和少林僧都用“法術”,雖然不太可信,但想來是當時親身經歷過戰場的人,見到了少林僧的勇猛,這才根據自己的想像發揮出來的。
“倭變暴作,連戰敗三十七陣。天員一戰於翁家港,再戰於白沙灘,倭賊二百五十余人,斬首沒有遺漏一個。自倭寇禍亂後,我民方知倭寇不是不可以戰敗的。而兵氣漸奮,捷音漸多,實天員一戰有以倡之也。其安中國之神氣,功豈小哉?”丁雲毅說到這忽然意氣風發:“和尚尚且可以殺敵,又何況我們這些人呢?”
這句話讓柳如是心裡“砰”的一跳,她是一個再聰明不過的女子,一聽這話便道:“難道大人要去殺倭寇了嗎?”
丁雲毅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微笑不語。
柳如是歎息一聲:“可惜我這樣的女子卻幫不了你什麽忙。”
這時猛然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坐到了床上,本來漸漸如常的面色,瞬間再度通紅。
丁雲毅的手卻在不知不覺之中攬住了柳如是的蠻腰,在她耳邊低聲說道:“誰說女人便沒有用了?那日在馬車之中,你便給了我莫大的勇氣。”
柳如是的心“通通”亂跳,想到那天在馬車之中,心中覺得又是荒唐又是甜蜜。抿著嘴道:“都說你天下無敵,勇猛無雙,可卻想不到其實也是個輕薄浪子......”
丁雲毅悄聲笑道:“誰說大將軍便不能喜歡女人了?你來到我台灣,好有一比,真正如羊入虎口,你是那可憐的弱女子,我是那無惡不作的大壞人,你難道還不求饒嗎?”
柳如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大老爺,求求你饒了小女子吧。”
這一笑, 勾人魂魄,丁雲毅板起臉道:“羊入虎口,豈有放過的道理?我現在是大壞人丁雲毅,等我輕薄你後,你再去找大清官丁虎賁告狀吧。”
說著,將柳如是輕輕放倒在了床上。
自從那天在馬車上一番親熱之後,柳如是便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到來。只是身臨其境,身子未免有些微微哆嗦,閉著眼睛,一動也不敢動。
一件件衣裳,被丁雲毅除去,等柳如是身上只剩一件褻衣的時候,柳如是忽然睜開眼睛,雙手捂在胸前,聲音也有一些顫抖:“將來等我人老珠黃,你可會將我趕出台灣?”
“咱們可不會一輩子都呆在台灣。”丁雲毅說完這話,什麽也都不再說了,輕輕的將柳如是的雙手分開,將她身上最後一點阻礙除去。
這具讓天下無數男人羨慕的身子,便這樣出現在了丁雲毅的眼前......
簾帳放了下來,裡面發生的事情除了當事人外便再也沒有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