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是你!”刺耳的高分貝的驚叫聲,經過大殿的四壁的折射,威力絲毫不遜色克麗絲塔最強的攻擊,並且是無法防禦的穿透性攻擊。 站在克麗絲塔身後的男人顯然被這凌厲的“攻擊”嚇了一跳,踉蹌的向後退了兩步,捂著耳朵苦笑著說道“小姐,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明明是你突然站在我身後,還說...”克麗絲塔下意識的辯解著,隻不過話還未說完,便已反應過來此時並不是辯解的時候。隨即一個起落,身體快速向後躍出十余米,將手中那兩柄銀色短刀橫於胸前,警惕的看著這名突然出現的男子,就連落星都顧不上拿走了。
“該死的小警員,伊日呢!?你把他怎麽樣了!”
沒錯,剛才站在克麗絲塔身後的男人正是之前追逐伊日的那個看上去很是沒用的小警員“痕”。此時的痕,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看著克麗絲塔,但克麗絲塔卻不敢再有絲毫輕視對方,對方能無聲無息的製服伊日,並且來到自己身後,足以證明此人不簡單。而且最要命的是對方明明能悄無聲息的接近自己,卻沒有趁此機會偷襲自己。這隻能說明,他不是傻,便是有足夠的把握對付自己。看對方的樣子,怎麽都不像傻,而是從容不迫。
痕笑著聳了下肩,指了指旁邊道:“不用緊張,我隻是讓他先睡下了。”
克麗絲塔斜眼順著痕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伊日正躺在一個角落裡,從他露出的半張側臉來看,很是安然,並無半分痛苦的樣子,大概可以推斷並無性命之憂。克麗絲塔暗自松了一口氣,雖然她平日總是責罵伊日,但伊日畢竟是陪伴她一起長大的好友,嘴上雖然不說,但心中是絕對不希望對方出現任何危險的。
伊日沒事,克麗絲塔也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痕身上,可誰料,當克麗絲塔再次去觀察這個“小警員”時,對方的樣子卻讓她大跌眼鏡。只見痕正搓著手,兩眼放光的看著身前的落星,不停的吞咽著口中的分泌物,甚至隱隱還能看到因為分泌過勝而湧出的液體,滋潤著嘴角,迫使得他還要頻繁的用手臂擦拭,那樣子怎麽看都像是一個街頭乞討的流浪者,突然有人在他的碗裡扔了一個金幣時一樣。甚至克麗絲塔都對自己之前的判斷產生了錯覺“什麽從容不迫,氣定神閑,根本就是傻啊!”
“你到底是誰!?”克麗絲塔問道,盡管她此時並不是很願意與對方交談。
“......咕嚕”回答克麗絲塔的隻有口水吞咽的聲音,這個男人已經自動把她的話給濾掉了,在他眼中隻有落星,隻不過他的沉迷並不像其他人一樣沉迷於落星的美,落星從他雙眼中折射出的樣子,是一堆金燦燦的金幣。
“你到底是誰!”克麗絲塔再次問道,同時試探性的向前逼近,然而痕還是沒有理會他,他已經沉迷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見到小警員不理自己,克麗絲塔可不覺得對方真的如此迷戀落星,全當成了是對自己的一種藐視。一股無名火竄出,克麗絲塔怒道“喂!我在跟你說話!”
“......”痕依舊神情癡迷的看著落星。
“你是聾子嗎!去死吧!”終於,克麗絲塔被怒火衝暈了頭腦,她本身就是家族中的大小姐,人長得漂亮,天賦又好,可以說是天之驕女,從小到大身邊的人都哄著她,還從未有人如此藐視她。氣急之下,也不再考慮對方還是不是隱藏身份的高人,不管雙方是否有著戰力的差距,
直接將手中的一柄短刀衝著痕扔了出去! 將武器丟出,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特別是對方實力還未知的情況下。扔出一把武器,便代表著最後一搏了。不單可能會激怒對方。同時也代表克麗絲塔最擅長的雙刀戰技無法施展,戰鬥力隨之下降好幾個檔次,將陷入更加被動的境地。這是所有學武之人都明白的道理,隻不過這個簡單的道理,早已被氣急的克麗絲塔拋之腦後了。
克麗絲塔屏住呼吸,當她投出短刀時,才想起老師對她的教導,對於自己的舉動有些後悔。
短刀在空中飛行,這一刻克麗絲塔突然覺得時間過的好慢,那柄本應該電射疾馳的短刀,此時就像一隻蝸牛,在慢慢蠕動著身體。而且當她再看向對方時,哪怕痕依舊掛著那讓人生厭的傻笑,那笑容也讓她心底發顫。
克麗絲塔這一刻內心十分焦灼,她既期盼著短刀飛行的速度再快一點讓對方無法閃避,又希望短刀飛行的慢一點,因為她後悔,她不知道如果被對方躲過,那麽自己將面臨什麽樣的遭遇...
或許克麗絲塔心中早已經認定這一刀會被對方躲開,那種無形的壓力讓她覺得兩人就像一棵小草再試圖撼動一顆參天巨木般可笑。
“完了,中不了...”短刀每飛行一寸,克麗絲塔心中都會發出這種悲呼。
“我射偏了....他隻要一側身就可以多開...”哪怕短刀距離痕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時,克麗絲塔仍然這麽認為。
下一刻
“噗~”隻聽痕吃痛的叫罵聲響起:“我靠,誰偷襲我!”
“中...中了!?”克麗絲塔瞪大了眼睛,她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那插在對方肩上的短刀,又看了看滴落在落星上面的那幾滴鮮紅的血液,這一切都表明著自己確實刺中了這個給她帶來無比巨大壓力的男人。
因為疼痛,痕的目光終於從落星上移開了,他扭頭看向克麗絲塔,原本淡藍色的眼眸刹那間化為了橙紅色,就好像一團烈焰在其中燃燒。
“小丫頭,是你偷襲我?”痕的聲音變得低沉了許多,在克麗絲塔耳中就如來自深淵的惡魔,發出的鎖魂之音,讓人毛骨悚然。
“我...我...”克麗絲塔被嚇得快哭了,她後悔惹了這個大魔王,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對方的恐怖,雖然並無強橫的氣息波動,但光是那份壓力,就讓她如墜冰窖,她絲毫不懷疑對方可以輕易將她碾碎。
痕一步步的向著克麗絲塔走過來,雖然他隻是一個人,但那份壓力卻讓克麗絲塔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面臨海嘯的螞蟻,躲不開,避不了,隻能眼睜睜的被巨浪吞噬。
“惹怒我,是要付出代價的!”話音剛落星痕已經來到了克麗絲塔身前,他抬起手,那原本白皙的手掌上,不知何時已經縈繞上了一股黑氣。下一刻,手掌向著克麗絲塔拍了過去。
“不要~!!!”克麗絲塔發出了她帶著哭腔的悲鳴,同時伸手用自己僅剩的短刀刺了過去,結果如何她不知道,因為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意識。
......
冬季的夜比其他季節顯得更加寂靜,隻有雪花在無聲的飄落,為普隆德拉編織著冬裝。
博物館的後門悄然打開,痕緊了緊上衣,從中走了出來,他並不怕留下足跡,因為大雪很快會幫他掩蓋痕跡。
吹著歡快的口哨,痕拿出落星一遍遍的打量著,不時發出一聲聲稱讚。雖然自己會因此丟掉警員的工作,但這對於痕來說已經無所謂了,落星的丟失,警備廳是要負全責的,再也不可能介入任何珍寶的安保工作,就算他沒有暴露身份,以後也很難利用警員的偽裝來對寶物下手了。至於被列為罪犯,很有可能遭到全城通緝,那對於他來說都無所謂,因為他的真實身份,就是大盜“星”。如果裡恩知道他一直想要追捕的大盜星,一直就在自己眼前晃了好幾年的話,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
拐過一個拐角,痕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在他前面的巷子裡,一個看上去二十三四歲左右的男人,正雙手放在胸前靠在牆上,在他身邊放著一杆長有兩米開外的金色長槍,橫在了本就不寬的巷子裡,正好將痕的去路擋住了。男人長得很英俊,一頭金色的長發隨意的散落在身後,淡藍色的眼睛有著與外貌不匹的滄桑,在他的右眼下有一道疤痕,可這疤痕不單沒有破壞他的樣貌,反而更增添了幾分英氣。男人身上穿著月白色的鎧甲,在其肩部的鎧甲上,用黃金鑲嵌著一個龍頭的標志。在普隆德拉城,盧恩・米德加爾特王國的國王可能有人不認識,但卻沒有一個人不認識這個標志,這是盧恩・米德加爾特王國的驕傲,龍騎軍團的標志,而這個人的鎧甲,便是副軍團長才能擁有的裝束。
這一切都表明了這個男子的身份,正是盧恩・米德加爾特王國龍騎軍團中最年輕的副軍團長安德烈。
“星痕大盜,你膽子越來越大了,落星都敢動,你就不怕再上一次絞刑架?”安德烈眯著眼,看著到來的痕,不緊不慢的說道。
星痕正是痕的原名,痕隻不過是他在警部的偽裝,而星則是他盜竊時用的名字,真正的名字星痕隻有極個別人知道。
星痕斜眼看了下安德烈,此時他的眼珠已經恢復了原本的藍色,聳了聳肩說道。“這你可不能賴我,我也是受害人。你知道的,跟皇家沾邊的我早就不碰了,有人四處發通告,借用我的名字偷東西,我自然要維護一下權益了。借我名字偷來的東西,難道不應該歸我麽?”
說完,星痕來到安德烈身邊,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而且我這還算變相幫你們保護住落星了,你要領賞的時候找我要就好,不過親兄弟明算帳,金幣時一個不能少的。”
安德烈聽到痕的話後,這個軍中的戰神,原本繃著的臉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如果有旁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驚得下巴都掉下來,恐怕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他們心中的偶像,軍中有著舉足輕重權利的戰神安德烈,竟然會和一個盜賊如老朋友般的交談。而且那名盜賊還說“親兄弟?”
“你這家夥,還是這麽金幣,落星這麽漂亮,要是我就把它留下了”說完,安德烈看向了星痕手中的落星。
星痕見狀立刻將落星收起,作為一名賊,他可知道被賊惦記著的感覺不好。“
安德烈沒好氣的笑罵道“你這家夥,我還能搶你東西不成?算了,說起來嫁禍你的那小丫頭背景還真不簡單,正好替你背鍋了”
安德烈又指了指落星道:“你運氣還真不錯,這可是皇帝那幾個寵妃爭奪之物,皇帝也被她們搞得焦頭爛額,要不是怕后宮亂起來,也不會將落星送出宮,放到博物館展覽。我估計皇帝雖然會下旨搜索落星,但應該力度不大,你小心點就好。”
“不過我知道你更喜歡金幣,該賣早點賣了,畢竟留著始終會留下麻煩。”
星痕聽聞後,歎了口氣道:“哎,果然再出色的男人都得被女人掌控著,這個世界上,還有幾個能像我們一樣這麽超脫的男人。 ”
“你這家夥。”安德烈笑著搖了搖頭。
“行了,我知道了。對了,你可看好了你的手下,別叫人去煩我,省的你那裡減員。”星痕不耐煩的道,絲毫沒有對給他送來消息的安德烈有任何感激。
“我怎麽沒聽說過大盜星會殺人?”安德烈挪揄。
“不殺人,幫他們躺上倆月,休休病假,我還是很願意效勞的。”
“好了,你這大忙人抽空來這裡等我不會就是跟我為了跟我說這個的吧?”星痕似乎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爭辯,趕緊轉移話題。
聽到星痕的話,原本帶笑的安德烈也收起了笑容,歎了歎氣道:“老師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恐怕日子不長了,他現在最想的就是見見你,自從那件事後,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你也應該去看看他了,老師從來沒有怪過你,是你自己一直不敢面對老師。”
聽到安德烈的話,星痕身體一震,腦海中出現了一副場景,那是一個圓形的廣場,數百人舉著刀槍指著星痕,遠處還有千余人拉開長弓,長弓所指的目標也是他。而在星痕身前,一個身影站在那。他並不高大,也不強壯,甚至還有些佝僂,但卻如一面金剛所鑄的堅盾,將外來的威脅統統擋掉。
星痕深吸口氣,將思緒重新拉回,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點頭道:“我知道。”
說完,他一腳將安德烈的長槍挑回給對方,順著巷子,沒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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