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英東忍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凌亂,卻聚不起靈力施去塵術,痛心疾首地對林可卿噴著口水大吼著道:“林岑線,泥等著,我跟泥沒完!”
他的嘴腫成了香腸,連話都說不清。筆~趣~閣.iquge.nfo
林可卿拿出手機對著他拍照,在他噴火的眼神中不忍直視地看著屏幕,嫌棄地道:“嘖嘖,玉面小郎君變成這副德行,要是不小心流傳出去,一世英名,美名,什麽名都沒有了吧?”
威脅,威脅,吃果果地威脅!
他現在這個狀態是搶不過林可卿了,拿求救的眼神巴巴地看著文飛,希望他為自己報仇。
文飛知道林可卿根本沒沒有拍照,所以沒有理會他的請求,對林可卿道:“師姐是要眼我們一起回蜀山吧。”
林可卿正要答應,突然一道意念對她發出了信號。
隻好道:“暫時不了,與容漠一戰,我有了一些感悟,可能要閉關一段時間。”
文飛很替她高興。
修士只有在自己感覺安全的地方閉關,才能一心一意,所以,也沒有提出讓她去蜀山閉關的要求,拿了一枚暗金色,一面刻著誅仙劍,一面刻著蜀山劍峰的木製令牌出來,放在她的手心,道:“這是蜀山的令牌,基本可以通行修仙界,遇到困難也可向任意正道宗門求助。如果情況緊急,我們蜀山會在第一時間幫助你。”
孟英東眼神閃爍。
蜀山令牌分為原木牌,銅木牌,銀木牌,金木牌,分別代表外門弟子,內門弟子,紫府真人的親傳弟子,和元嬰真君的真傳弟子。
蜀山給林可卿的卻不屬於任何一種,但是其材質,紋理,無一顯示著高級別和尊貴的待遇。
她到底是什麽人?
令牌氣息並不外露,卻在接觸到林可卿的手時透出一道極強的劍意,若非她心志堅定,恐怕會當場當它丟出去,她像什麽也沒感覺到似的,鄭重地將令牌收起,道:“替我謝謝文真君!”
文飛笑著道:“那你就快點來蜀山,當面與師祖說罷。”
林可卿點頭。
直到他們禦著劍消失在天空上變成一個小點,她身邊的空氣才蕩漾開來,走出一個纖長婀娜的身影來。
正是朝夙。
她面色蒼白,寬大的廣袖羽衣輕輕搖曳,仿佛不勝涼風,襯著一頭及膝的烏發楚楚動人,像凌波仙子下凡塵,步步生蓮而來,若不是眼神依舊豎毅,林可卿差點把她認成了流螢。
才一露面,她就開門見山地道:“我隻問一句,我的本體失蹤,跟你和他有關系嗎?”
林可卿沒想到她這麽直白,不願承認,也不願撒謊,於是道:“我以為我們可以是朋友,現在看來,只是我一廂情願了。”
因為立場不同,有些話不適合挑明,傷感情。
朝夙活了幾千年,第一次聽說“朋友”兩個字,表情有些動容,沒有說什麽。
卻從這句話裡明白了她意思,這件事情真的跟林少棠有關系。
她看著林可卿,目光陡然凌厲如束,像要把她洞穿一般。
林可卿頓時生怒,一揮水袖,一陣劇烈的罡風刮來,將朝夙衣服吹起,前襟的一角被風割斷,飛向半空,又像枯萎的蝴蝶一般無聲落地。
“我討厭兩件事,一件是別人拿槍指著我,另一件就是被神識窺視。”
朝夙看著落地的衣角,想到了“割袍斷義”這個詞,微微一怔,懊悔自己沒有想到這一層,歉意地道:“對不起,我只是習慣如此,什麽也沒看到。”
林可卿:“……”
其實真的不用解釋,她穿的是法衣,根本不懼透視。
朝夙伸出手來,掌心有一隻拳頭大的毛團,像兔子一般,但是並無實質,散發著一點精神微波。
“我恢復了記憶,她也進階了,不知道什麽時候醒過來。不過,她的記憶被容小倩偷走了,醒來可能會不記得前事。”
她不知道容小倩也在林可卿手上。
林可卿迫不及待地將毛團接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裡,屏住了呼吸,就怕自己不小心出大氣,把她吹跑了。
天生陰陽體和流螢都到手了,終於可以對師傅有個交代了。
朝夙抿著唇,看著流螢,眼中露出些羨慕之色,歎了一口氣,消失在了空氣中,隻留下一句:“天生陰陽體,我要定了。”
林可卿淡淡一笑,並不在意,天生陰陽體在仙玉空間中,誰也別想找到。
她離開本體太久,身體幾度消耗,到了這個時候終於是疲憊了,給老和尚發了一張通訊符,指自己很快就到江南基地跟他匯合,才回到營地與自己合體。
這一瞬間的融合,實在太過圓滿,林可卿愜意地長歎出聲,隻覺得飄飄欲仙,煉氣期巔峰的修為終於突破,進入了先天境開竅期,她是煉體士,本就已經打開了關鍵的穴竅,這個小境界對她來說非常輕松,只要安定下來打通經脈即可。
好事接二連三,當夕陽的余暉灑遍小青山營地時,正道修士的陣法封鎖終於結束,記憶一切的人們不禁發出雀躍的歡呼聲,“噢,終於到了南州了!”
仿佛電影暫停了五天,繼續播放。
戰狼的人趕緊拔營,逃命地離開了小青山,走了很遠才齊齊回頭,看著沐浴在金桔色晚霞裡的青青竹海,隻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場夢。
……
江南基地的核心區是原來的南州市區,可是隨著江南各地,甚至是全國各地更多的人趕來,城市不斷擴建,比原來大了三倍都不止,所以他們到的時候,首先看到一道不知道延伸多遠的高大城牆,僅是高就有五六十米高,由鋼筋水泥打造,工地上不僅有工人,還有很多土系和金系的異能者在新建城牆。
基地城外十公裡就結了安全電網,喪屍像肉串一樣被電棒擠到了一起,也沒有人來清理,腐爛的臭氣辣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看到指示路牌上寫著“江南基地歡迎親們人平安歸來的字樣”,許多人喜極而泣,彼此抱頭大哭起來。
文飛和文道人回了蜀山,文勝昌還要守護江南基地,這次戰狼表現優異,他早已通知基地方。
萬逸,紫凰幾個加入了戰狼,大戰團所有成員就成了一個整體,加上他們從基地領出來的親人們,共有上千人,車隊如龍,出現在了基地瞭望台觀測員的視線中時,基地城門大開,走出兩列整齊的軍隊來。
代表看上去三十多歲,濃眉大眼,穿著筆挺的軍裝,肩上的少校徽章光輝奕奕,腰側掛著手槍,長筒靴上別著軍刀,有兩列共四十個士兵,人人荷槍實彈,不少人身上還有未乾的血跡。
可見,這圍牆之中,也並非想象的那般和平美好。
他們“啪”一行了一個軍禮,整齊劃一的標準動作,令人肅然起敬,車上的眾人都打開車窗向他們敬禮。
代表微笑著回應,才對嚴格道:“我是寧慎,代表江南基地特種戰部歡迎兄弟們回來。一路辛苦了。”
嚴格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的血腥味,和靴上明顯拭過血漿的痕跡,笑著道:“城裡的兄弟們也辛苦了。”
寧慎一邊揮手讓城門的士兵給車隊放行,一邊與嚴格並肩而行站在路旁,道:“基地裡,和外面一樣危險啊。”
嚴格驚訝。
他苦笑道:“進去你就知道了。”
他上下看著嚴格,一臉的佩服,道:“這次你們在小青山的事情,外界不知道,但是基地幾大世家消息靈通的人卻都有所耳聞,我對你們非常欽佩,可惜無緣看看,那是何等壯烈的場面。”
嚴格謙虛地搖頭。
他又道:“所以,這幾天,恐怕你們會很忙。”
戰狼作為百萬人裡,唯一一支從“惡魔之地”走出來的戰隊,誰不想擁有這樣一支戰隊?
嚴格眯著眼,看著已經沉下的夕陽把城牆照成一片模糊,粗糙的水泥竟有些金碧輝煌之感,就好像光鮮亮麗的世家名門,內裡都已被野心腐朽。
“我們戰狼兄弟聯盟,隻為自己而戰!”
現在的戰團有兩種模式,一種是基地特種戰隊,由官方指揮戰鬥,也由官方負責衣食住行,這在末世中,已經算最高待遇了。
另一種,便是獨立戰團,現在也叫私人傭兵團,可以接受官方任務,也可以自己做任務,非常自由,但是需要向基地繳納“個人所得稅”。
本來進入基地的人,首先就要繳納三分之一的物資,車輛也不能進入內城,但是戰狼跟寧恆在一起,如同開了綠色通道,看著厚重的城門通道,嚴格嘖舌,道:“這城牆到底有多厚。”
“兩百米深,還在不斷加厚,並以異能加固。”寧恆跳上車,邀嚴格,道:“你得跟我一起去做個登記,把這次的事情記檔。”
戰狼經過重組,紫凰幾個都是二隊長,各帶一支戰隊,阿和就成了原戰狼的隊長,負責保護,嚴格的安全,聽說要讓嚴格一個人走,他看向林可卿。
林可卿明白他的意思,擔心官方對嚴格不利。
她搖了搖頭,表示沒問題。
基地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與這麽強悍的一支隊伍作對,前提是,他不會成為對手的利爪。
江南基地是未來最強的基地之一,由官方負責維護秩序和治安,但是資源和真正的權利卻在世家手中。著名的四大世家分別為蕭,寧,陳,賀。
蕭家名義上為四家之首,得到消息後來接待他們的卻是寧家的人,可見蕭家其實已經勢微了。
由此可以想象江南基地是如何的水深似海,他們可不願意在別人的權利角逐中成為刀槍箭靶呢。
因為有一個詞叫做“功高震主”,還有一個詞叫“卸磨殺驢”。
前世,她看得,聽得太多了。
“沒事的,走吧!”
車隊這才起程。
穿過幽深的城門洞,他們終於進入了江南基地,可是看到的情景卻和她們夢想的繁華太平截然不同,入目的,先是一片數十畝之廣的荒蕪田野。
田野之中散布著許多喪屍,或者是喪屍動物的屍體,殘體,三五成堆,均勻得像屍體晾曬場。
一些穿著防護服的工作人員正將這些屍體投入一口口巨大的露天焚化爐中,因為質量不怎麽好,骨灰飛騰,在空氣中形成一層灰霾,所有人都關上了車窗,緊緊地捂著口鼻,生怕不小心吸入粉塵。
這段時間,趙大河打聽到不少的消息,就跟林可卿解釋:“江南基地共有四個門,東南北三個人對外開放,接收來自各地的幸存者,需要排隊審核。我們現在通過的是西門,別看不怎麽好看,其實是最安全的通道。基地內有近7000萬人,每天都有人在喪屍化,被處理會就送進研究院,西門就是研究院所在的位置,等他們研究完了,才將殘體送到這裡焚化。”
林可卿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這一刻她感慨不已。
前世,她因蕭家嫡孫的死,每天疲於奔命,在整個江南如同過街老鼠,這一世,最成了人人欣羨的貴賓。
小澤這些天一直一個人在空間裡學島國語,好配合秦朗給的“在島國長大”的經歷,這會兒到了外面,感覺特別新鮮,見小塔坐在窗邊,也要伸頭去看。
程程把他拉了回來,像姐姐似的耐心勸阻,道:“不要看,很可怕的。”
“有媽媽在,我不怕!”小澤露出可愛的笑容,撒嬌地往林可卿身上拱,也知道程程是好心,於是伸出一根食指,道:“我就看一眼。”
說著,用小手捂著臉,只露出一個眼睛往外看,看到一地的屍體,他烏黑的大眼睛中露出一抹恐懼, 緊緊的摟著林可卿的腰,把頭扎在她的胸前。
林可卿溫柔地撫著他的背,道:“不要怕,它們都死了。”
“……”
就是死了才可怕啊!
小澤在她懷裡甕聲甕氣地道:“媽媽,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像以前一樣啊,我想上幼兒園!”
“嗯,很快!”林可卿說道,以她的能力,只要她想,就能讓小澤過上跟從前一樣的生活。
“真的嗎?”小澤並非什麽都不懂,覺得世界跟原本不一樣了。
“真的。”林可卿不忍他失望,肯定地說道,又在心裡補充,只是那時你看到的只是世界的一角,而非真相。
不過,既然兒子想要,就是沒有,她也要讓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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