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跟那混蛋拚了！”

“死就死吧，我要壯烈的死去，而不是卑微的活著……”

鬼子兵群中，很多士兵忽然怪叫了起來，一個接一個的竄出了陣列，跟著那佐官衝向了山包，在他們的身後，是烏泱泱的一群，那佐官的豪邁，讓他們受到了感染，現在，他們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山上。

在各個路遠所指定的節點上，都堆滿了填滿了子彈的槍支，手榴彈手雷，甚至有兩挺碩果僅存的歪把子機槍。

昨晚了戰鬥布置的任海方孤狼等人正湊在一處能觀察到上下情況的開闊之處，縮著脖子看著上下，他們聽著中村少佐等人嘰裡呱啦的怪叫，聽著那些鬼子兵的怪叫，雖然不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但依舊能從對方的語氣裡，感受到其中的憤怒，恐懼以及不甘。

“這些小鬼子呱啦呱啦的說啥呢?別是在罵我們吧?”孫亮嘿嘿笑道。

“就算罵也不會罵你！”

西門屠夫手握殺豬刀刀柄怪笑道:“我覺著他們肯定在罵咱們團長——團長殺的鬼子多啊！”

“****滴，敢罵咱們團長?老子弄死他們，剁吧剁吧包成包子喂狗！”孫亮惡狠狠的齜牙道。

“鬼子的肉狗都不吃！”

一提到鬼子二字，裘千羽的臉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猙獰的神色，悶哼道:“臭的！”

“關心這些小鬼子說啥幹啥呀?上來就打，不上來咱們就歇著，等加強營的人過來了再打！”

孤狼一臉猥瑣的回頭看了一眼才壓低聲音道:“我倒是挺關心逃兵和龍芸現在在上面幹啥，滋滋，乾柴烈火孤男寡女啊……”

“啥?不能吧?那小丫頭在呢，他們能好意思?”

裘千羽瞬間瞪大了眼睛接話道，臉上的神色瞬間變成了村婦們在被後偷偷議論別人的家長裡短的表情。

“……”

他那表情，讓眾人都忍不住哄笑出聲，任海方道:“大個子，沒想到你還好這口，看不出來呀！”

“……都是男人麽，我也是！”

裘千羽倒是一點沒覺得不好意思，擠眉弄眼的道:“夏天裡，老孫他們還偷偷帶我去看團裡的護士洗澡呢——別亂說啊，不然咱們團長非得打死我不可……”

不過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去，悲聲道:“只是以後都沒機會了，老孫頭他們都死了……”

“被傷心了，團長說了，打仗就是要死人的！”

眾人便想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只可惜裘千羽的個子實在太高，他們拍肩膀最後便都拍在了對方的屁股上，雙方便都忍俊不禁。

“來了，小鬼子上來了！”

西門土匪忽然出聲，指向了山腳，小路的方向，一大群鬼子兵正哇哇怪叫著竄了上來，窮凶極惡的樣子，簡直像是要去啃了誰的骨頭。

“氣勢洶洶的很啊！”

任海方冷哼一聲，揮手讓大家準備戰鬥，又讓孫亮去通知路遠，畢竟路遠的槍法，龍芸的快刀，都是最強大的戰力，現在人手不足，能利用到的人力，都該利用上。

“我知道了，馬上就來！”

路遠聽了孫亮的對話表示明白，然後拉住了拿刀的龍芸指了指小花笑道:“戰爭，是男人的事，你照顧孩子，等我們都死光了，你再上不遲！”

龍芸本能的想要反駁，不過當她看到路遠的眼神，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戰鬥的氣氛，再次隨著鬼子的上山，再次繃緊。

……

“這些二鬼子退啦，大家都住手，省兩顆子彈吧！”

在另外一處阻擊陣地，韓曉磊在大吼，讓開槍的士兵們停下，

讓追擊的戰士們退回來。陣地上已經是一片的千瘡百孔，後方是連片的八路軍戰士們的屍體，還有重傷員，輕傷員們自己在裹著傷口，絲毫沒有退下去的意思，他們的眼神凶狠，隨時準備投入下一波的戰鬥之中。

“去，把劉明輝那混蛋給我叫來——他要是再敢不來，就給我押過來！”

韓曉磊衝著警衛員咆哮道，從昨夜打到現在，死了兩三百士兵，戰鬥的激烈遠遠的超過了他的想象，但更讓他鬱悶的是，他從頭至尾，都沒看到雷鳴的身影。

好幾次他都想要找劉明輝問清楚雷鳴的死活，可劉明輝一直都在故意躲著他，這讓他肯定，自己一定是上當了！

“韓團長，你找我?”

劉明輝搓著手過來，滿臉討好的諂笑，他很清楚韓曉磊找自己幹嘛，不過他決定打死也要假裝不知道。

“從昨晚到現在，打了十幾個小時的糊塗仗——死了這麽多人，你不覺得應該給弟兄們一個交代嗎?”

韓曉磊臉色鐵青的指著那些死去的八路軍士兵們的遺體冷哼道:“說吧，雷鳴這混蛋是不是故意讓你們在這裡引我過來，他自己跑去救路遠了?”

“冤枉啊，韓團長！”

劉明輝叫的跟竇娥一樣冤屈:“當時我們發現了這波偽軍， 立即就可以肯定對方是去靈丘包圍路團長的，所以雷團長立即下令，讓我率領半個營的兵力全力阻擊，拖延對方，然後雷團長全力馳援靈丘，可沒半點故意要拖韓團長你後腿的意思啊……”

“是嗎?”

韓曉磊冷笑道:“既然不是故意的，你眨什麽眼?看來不給你動點真格的，你是不會說實話了——來人啊，把他給我扒了，裸體示眾！”

“明白！”

幾名八路士兵大吼一聲，如狼似虎的撲上來就要扒劉明輝的褲子。

“不要啊，韓團長，士可殺不可辱啊——就算我做錯了什麽，你最多打我軍棍，幹嘛扒我的褲子——救命啊……”

劉明輝隻嚇得肝膽俱寒，滿地亂滾尖叫聲聲，可他們團的人已經所剩不多，想過來幫忙都辦不到，更別說有韓曉磊這個團長在，他們也不敢。

“你又沒做錯事，我打你軍棍，那不是以大欺小嗎?我韓曉磊光明磊落，可乾不出這種事情！”

韓曉磊翻著白眼道:“我現在就是跟你開個玩笑，你老老實實的回答，我就放了你，要不然你就事後去師長那裡告我——開玩笑太過火，按照我們八路軍的軍規，怎麽處罰來著?”

“道歉……”

團裡的八路軍士兵們哄笑連天。

“嗯，到時候我會向劉政委你道歉的，放心吧！”韓曉磊得意洋洋的笑道。

“好了好了，我招了我招了……”

劉明輝死死的捏著褲子哭兮兮的道，這被打一頓軍棍也就是疼一下，可要是被人在這麽多人面前扒了褲子遊行示眾，那傳出去可就沒臉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