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會發生如此慘禍?!”趙馭駿忍不住怒氣勃發。
張雲蘇沒想到趙馭駿還有如此赤誠熱血的一面,稍稍有些驚訝。
仔細打量了四周後,張雲蘇便判斷出這處山坡應該是之前較高的一處地勢,可能是當地居民不忍拋棄故土,又小覷了水情,以為不久水澇就會退去,才暫時聚居在這坡地上。未曾想,竟然發生如此慘禍。
“血跡還未乾涸,說明事情發生並沒有多久。”張雲蘇緊皺著眉頭分析道,“看樣子,像是遭受了饑餓的野獸襲擊,可這周圍的水至少都有一丈深淺,襲擊人的野獸又是如何上來並離開的?”
趙馭駿也收住了怒氣,道:“莫非是鼉龍?”
趙馭駿所說的鼉龍其實就是鱷魚,這個世界,漓江乃至大江流域所活躍的獨有的一種鱷魚。
因為鼉龍體長有一丈多,皮甲尋常刀劍難傷,又善於隱藏蹤跡,伺機伏殺獵物,在這個世界亦算得上最頂尖的那一類猛獸。
張雲蘇搖頭道:“看這裡殘留帳篷的規模,少說也居住著三四百人。不要說鼉龍經常是獨自獵食,就算是十幾條一起過來,面對三四百人也不見得能討得了好。”
這時,趙馭駿忽然蹲下身去,在殘留著血跡的草叢中拾起了幾塊奇怪的鱗片。
那鱗片看著有雞蛋大小,色澤青黑,看著倒像是魚的鱗片。但可以想象,擁有如此大鱗片的魚,體長必然也是過丈。但如此大魚一般都在江中深處,怎麽會到這澤地上岸吃人呢?
而且,便是有一丈多的大魚,對人的威脅還不如鼉龍吧?
張雲蘇和趙馭駿都未亂作猜測,而是繼續在坡地上細細探尋,很快,兩人便各自發現了更多的鱗片,以及甲殼碎屑,看樣子像是被災民刀劍磕下來的。
張雲蘇畢竟穿越這個世界不過幾年時間,原身也只是個少年,對這個世界俗物認知上並不廣博,因此問道:“趙總捕頭也判斷不出襲擊這處災民營地的是什麽嗎?”
趙馭駿搖頭,雙眉幾乎鎖成了一團,道:“看樣子倒像是什麽水怪。”
“水怪?”張雲蘇疑惑。
趙馭駿遲疑的道:“其實應當也算是水中的猛獸,只是普通人不認識,統稱之為水怪罷了。”
接著又道:“就算是水怪,也和之前推測是鼉龍一樣解釋不通——除非上百隻水怪一起襲擊,否則這這處營地不至於如此慘烈。就算沒有人逃掉,也應該能殺掉一兩隻水怪,留下屍體吧?”
張雲蘇道:“興許是水怪將同伴的屍體都吃掉了。”
“人都都有殘肢斷臂留下,水怪又怎會先把同伴屍體吃個乾淨?”趙馭駿指著殘留的大塊碎肉、骨頭反駁道。
張雲蘇沒多說了。
這件事確實奇怪。
“不行,我得趕緊到其他災民營地去看看,並通知他們加強防備!”趙馭駿說完看向張雲蘇。
張雲蘇道:“我與趙總捕頭一起吧。”
於是,兩人又一起離開這處坡地,飛躍了數十裡地的水澤,到了趙馭駿所說的津口縣水澇災區邊緣的一處大營地中。
這處營地並沒有受到過什麽襲擊,趙馭駿有詢問了在這裡負責聯絡到其他地方巡視的各位府城捕頭的成倫,也並未得知有陸地災民營地被襲擊的情況。
“看來我們發現的那處坡地很可能是唯一被襲擊的地方,更大的可能是那些水怪隻敢襲擊那些被水澤包圍的孤地,而不敢到南邊的岸上來。成倫,等其他捕頭回來了,你定要讓他們通知那些還留在水澇區域的災民趕緊撤離,並且要注意防備水怪襲擊。”
“是!”
看著趙馭駿在旁邊分析並發令,張雲蘇並沒有說什麽。
遠遠的瞧見了在災民營地另一邊行走的沐青,張雲蘇便向趙馭駿告辭,與沐青匯合並詢問情況。
然而沐青這兩日也並未有什麽特別的發現,只是碰到了幾次強盜趁難劫殺災民之事,順手行俠仗義罷了。
張雲蘇將可能有水怪襲擊災民之事告知了沐青,並讓他通知其他幾位在附近行走的師兄弟都小心後,看天色不早,便施展鳥渡術直入高空,返回風花山。
三陽教和射日宗畢竟依舊存在,興許某天就會回來找太極派報仇。在派中沒有其他虛境高手坐鎮前,張雲蘇是不會離開風花山太久的。
誰知張雲蘇回到風花山不過兩日,沐青便回山稟報,說有岸上的災民營地遭受到了水怪襲擊。
因為受襲擊的是一處有數千災民大營地,其中又有沐青這樣的先天武者在,所以並未造成太大死傷,同時,張雲蘇也知道了襲擊災民的究竟是些什麽東西。
“有些像是鼉龍,有些則是凶猛的巨蝦巨蟹,還有水猴子,更多的怪物弟子也根本認不出是什麽。不過這些怪物都比我們獵戶平時在水中、山中見到的體型更大,也更加的凶殘嗜血,似乎以食人為樂。”
“好在這次弟子所遇到的數十隻水怪實力最強的也只和後天十重的武者相當,所以能在災民民勇的幫助下將眾水怪擊殺,擊退。可惜的是,水怪襲擊太過突然,襲擊處又太過分散,弟子所在的那處災民營地還是有十幾人的傷亡。”
見沐青隱隱露出自責之意,張雲蘇寬慰道:“若不是你,那處營地只會更慘,你不必自責。對了,這事情跟捕房的人說了嗎?”
“說了。”
聽沐青講完所遇之事,張雲蘇便示意他回去休息,自己則陷入了沉思之中。
實力相當於後天十重的水怪, 那可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猛獸了呀,而是真正的怪物!
想一想,一個後天十重的武者衝入修為最多只有後天三重的民眾之中,會造成怎樣恐怖的殺傷?
如此,當初那處擁有數百人的坡地遭受了怎樣的慘禍就不難想象了。
只是,江水之中如何會產生那麽多的凶殘怪物呢?
另外,水怪從襲擊澤中孤地到襲擊陸地上的災民營地,無疑說明其勢已經達到不懼上千人的人群,或者說達到不得不冒險襲擊大規模人群的地步了。
推斷出這些,張雲蘇心中隱隱多了一些擔憂,怕水怪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又過兩日,元靖、陳瀚等被張雲蘇派出去探查災情的先天長老相繼回到山上稟報這幾日所發生的事情,張雲蘇才知道水怪之患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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