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羨邑停留了兩日後,曹洪又帶著剩余的而是騎襄邑縣兵和盛美貞啟程趕往吳縣,這一次曹洪不再走陸路,而是來到屬於自己的陽羨邑太湖碼頭,要了一艘樓船,走水路前往吳縣,陽羨邑位於太湖之西,而吳縣則位於太湖之東,走水路極為便捷,可謂是朝發夕至。 吳縣就是現代的江蘇省蘇州市,有道是上有天堂,下有蘇杭,這吳縣的景色自然是美不勝收的,丘陵綠意盎然,湖水清澈,波光粼粼,又是一郡治所,更還西包太湖,東含陽澄湖,期間河東縱橫,漕運發達,乃是繁華的商埠之地,店鋪鱗次節比,曹洪的大部分產業,也在這繁華的吳郡治所之中,而且他也是在此江南水鄉生長。
樓船還沒有靠港,盛美貞就走到了甲板之上,眺望吳縣城牆,雀躍地說道:“總算到家哩!”
曹洪站在他身邊,輕笑到:“想必碼頭的夥夫已經看到了我船上的旗號,景節伯父必然會叫人迎接,然後直接把我們請到郡府設宴接風。”
盛美貞笑道:“那是自然,想必父親大人也會在郡府列席。”
曹洪說道:“我之前派出青芒和子揚兩人前往吳縣送信,一來請求景節伯父為我籌謀散財招兵之事,二來是拜會嶽丈大人,嶽丈大人在吳郡人脈極廣,想必景節伯父也會告之嶽丈大人募兵事,如今已經過了兩日,想必兩老早就安排妥當,這次接風宴上說不定還會有吳郡一些世家大族,他們既有吃下我產業的財力,也蓄養著我需要的私兵和裝備,所以這次散財募兵之事說不定今日就能辦妥。”
盛美貞聞言瞥了曹洪一眼,嬌笑道:“那夫君就可以著手納妾之事了。”
曹洪嘿嘿笑道:“這納妾一時美貞似乎比為夫還要著急啊。”
盛美貞白了一眼曹洪說道:“怎能不急?夫君一月出征董卓,如今已經是二月頭,但是妾身月事已經沒來,雖然沒看過郎中,恐怕八成是有喜了,若是如此,就不能房事了。”
曹洪聽了一愣,有了?怎麽自己一俯身到曹洪身上這便宜老婆就懷上了?之前那哥們難道生不出嗎?這時候曹洪作出了所有即將成為父親的男人該有的反應,他喜上眉梢地說道:“嘿!這麽說來,我就塊為人父了。”
盛美貞笑道:“十有八九吧。”
說話間,樓船靠港,這碼頭也是屬於曹洪名下產業,位於吳縣內的運河中間,出了碼頭就是最熱鬧的一個坊間市集,地理位置極佳。
曹洪於甲板之上就看到了吳郡掌管兵士都尉張允,此人可不是荊州的張允,而是吳縣名門望族張家的現任家主,字元恩,在吳郡勢力極大,曹鼎讓他做掌管一郡兵事的都尉一職,很大程度上是為了像吳郡的本地豪族示好,表示自己願意和本地豪族合作,均分利益,這位張允,也是曹洪的老相識,曹洪在吳縣產業極多,有不少就是和張家合作的買賣。
除了張家之外,吳郡還有三個大姓,分別是陸,顧,朱三姓,這張家並稱為吳郡四大家族,吳郡如此富庶,治下清平,四大家族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這些都儲存在曹洪的記憶之中,而且曹洪腦中對這四大家族的情況了解得極為清楚,甚至連老弱婦孺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可見曹洪對這四大家族有多麽關注。
而且在生意上曹洪和四大家族也有很多往來,當曹洪看到張允那一刻,這些記憶如潮水般從腦海深處湧出,一瞬間,對應曹洪從前世讀史書得來知識,結合四大家族情況,
心中頓時大吃一驚,這四大家族,就是日後孫吳的半壁江山啊! 首先說張家,眼前這位張允,有一個兒子叫做張溫,官至太子太傅,歸為帝師,而陸家的家主叫做陸纖,官至城門校尉,如今已然隱退,有一個兒子陸駿如今乃是揚州九江都尉,官職和張允相若,厲害的陸駿有一個兒子,就是把劉備數十萬大軍在夷陵打得七零八落的東吳儒將陸遜,今年,陸遜只有7歲。
至於朱家如今的家主叫做朱雋,乃是吳郡郡丞,膝下有一子,名叫朱桓,官至東吳前將軍,假節,曹洪還知道,這位朱桓的戰績也是非常驕人,他在夷陵之戰後面對當時已經是魏國大司馬的曹仁數萬軍隊的突襲,臨危不亂,鼓舞士卒士氣之後兵分幾路,大敗曹仁,還活捉了當時魏國一位猛將王雙,見年朱桓13歲。
還有顧家,如今顧家當家做主的是一個年輕人,隻比曹洪大兩歲,名叫顧雍,字元歎,這一位乃是東吳第二位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為國相之事,克己複禮,以德服人,把吳國治理得邦內清肅,國富兵強。四大家族的家主之中,曹洪和這位顧雍的關系最好,因為兩人年紀相若,家族又多有來往,算是一起長大的發小,自然交情非同一般。
這位顧雍的老師乃是漢朝大名鼎鼎的蔡邕,就是蔡文姬的父親,蔡邕避居吳縣的時候收顧雍為學生,看其聰明,時常讚賞他,更把自己的名字曾與顧雍,所以兩人名字乃是同音,顧雍也很爭氣,盡得蔡邕真傳,不但做得一手好文章,名揚江左,還把家族生意打理得僅僅有條,更寫得一手蔡邕所獨創的書法‘飛白書’, 其書筆畫中絲絲露白,似用枯筆寫成,別有一種飄逸蒼涼之感。
當曹洪把四大家族的資料和自己所知的歷史結合梳理一遍之後,頓時對曹操堅持不來揚州扎根的決定佩服不已,光是一個吳郡就有四大家族,勢力根深蒂固不算,還有如此多厲害的人才,這些人才有本事,有才乾,可以為國家所用,但是他們對家族的忠心必然是凌駕於主公之上的,這麽看來,無論是多強勢的人物來到揚州,除非殺盡江東世族,不然少不了妥協和退讓,因為這些人,你不能不用。
樓船靠岸之後,張允立即上前說道:“子廉別來無恙!”
曹洪拱手笑道:“在下一切安好,多謝元恩掛懷。”
張允今年三十出頭,其父親和曹鼎平輩論交,所以他也和曹洪平輩論交,只聽他說道:“太守大人已經在郡府設宴為子廉和美貞接風,還有子廉尊翁跟很多位好友,都是吳郡響當當的人物,稱得上是高朋滿座,可算得上本郡一件盛事了,而他們,都是為子廉而來。”
曹洪笑了笑說道:“那是諸位抬愛。”心中卻知道他們都是為了自己的產業而來,甚至,是為了曹鼎的太守之位而來,因為早在曹操舉兵之前,曹鼎在蘄春見曹洪的時候,就已經萌生退意,如今曹洪回來變賣產業,曹鼎想必也會告老還鄉,畢竟在蘄春之時,曹鼎就已經有言在先,只看曹操成敗再行定奪而已。
眾人上了岸,張允讓手下安排曹洪帶來的縣兵,自己請曹洪和盛美貞上了一輛豪華的駟馬車架前往吳郡郡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