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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海孤狼》第11章 假扮
 夜色重新降臨之際,潛航一整天的u-38號終於上浮。天籟小說Ww』W.⒉從早上開始,救入艙內的十幾名乘客就頗為不安,這些全是婦孺——女人們先遭遇海難墜海,而後身處一艘全是男人的封閉戰艦,忐忑之情油然而生,孩子雖沒有幾個,但他們一哭起來就喊爹喊娘沒完沒了,這讓艇內本就心煩意亂的官兵更加厭煩。

   長官為救這些人受傷是艇員們的共識,現在這些人不但不安靜還嘈雜異常,薛奎光幾個恨不得把她們全扔下船,但林祥光和劉永仁對此是反對的,人已經救了,再扔下海就不對了。

   “別哭了!誰再哭就把誰扔下去。”薛奎光衝到這些人聚集的軍士生活區大喝道,他不喝還好,一喝孩子哭得更厲害。惱怒間他一把抱起哭得最厲害的那個就要扔出去,全艙人都嚇壞了。奉天丸沉沒就是幾分鍾的事情,四等艙、三等艙的乘客根本沒機會跳海,如今救上來的不是一等艙乘客就是二等艙乘客。這些人見過世面讀過書,海軍她們不好批評,可要把孩子扔下船,終有人不忍站了出來。

   “你們還是不是人?小孩子沒了爹娘自然會哭,你怎麽能把他扔下海?”學生裝女子把薛奎光攔住了,帶著東北腔的言語顯得大義凜然。

   “我們不是人?!”薛奎光指著自己的鼻子,怒極反笑,“不是為了救你們,我們長官會受傷?剛才我就說過要安靜,誰要鬧我就請誰出去。你們一大堆女人哄不了一個孩子,索性扔出去最好。”

   薛奎光閩語說的又快又急,他所謂的扔下海最多不過拉到艦橋威嚇威嚇。學生裝女子聽不懂南方話,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而那孩子一轉眼就被抱走了。

   “你們怎麽能把孩子扔下海?!”女子大急,另一個身著旗袍的太太則道,“我認識你們常委員長,那孩子雖然吵得很,可也不能扔下海吧。”

   “我們是華人志願海軍,不歸重慶管轄,不接受常凱申的命令。你認識沒用。”薛奎光再次打量這些被救上來的人。因為全是從海裡撈上來的,劉永仁好心扔給她們一堆作訓服要她們去艇尾換,可沒一個人去。隱約中,這些人好似將艇上官兵看作是殺夫殺兄的仇人。

   “你們……”旗袍太太本以為這是國.軍,沒想到真不是,國.軍是不敢直呼常凱申三字的。

   “帶我去見你們長官,我是滿洲新京第一病院的醫生。”又一個女子站了出來,她年齡不過二十歲出頭,讓薛奎光奇怪的是她說的居然是正宗閩南話。

   “你是福建人?”薛奎光一邊打量一邊問話,他感覺她的閩語不是特別流利。

   “我,我台灣人。”謝久子也不清楚自己怎麽就站了出來,她只是不忍好好的孩子被扔下海。

   “台灣人?”薛奎光感覺她長相確實像福建人,“那你怎麽去東北?”

   “我,我家在新京。”謝久子是台灣人,可家人很早就到了東北,而她也不是什麽新京第一病院的醫生,她僅僅是個學生,七年製滿洲醫科大學大五學生。

   “真是醫生?”薛奎光有些懷疑,可在李孔榮的教導中,說閩語的就是自己人,反之是外人。

   “當然是,是醫生。”謝久子不得不咬牙承認自己是醫生,“那囡仔……”

   “那囡仔哭的太厲害了,我只是請他去艦橋吹吹風。”薛奎光想笑卻笑不出來,“你跟我來吧,我們正要醫生。”他說罷就轉身。

   受傷後抬下艦橋的李孔榮正躺在艇長室的床上,中午時他曾醒了一次,可一醒全身就疼得撕心裂肺,軍醫陳順奇不得不給他打上嗎啡,好讓他沉沉睡下。除了注射嗎啡,他真對他臉頰上的鋼片毫無辦法,他懷疑鋼片可能入顱。

   “為什麽不取出這些鐵片?”謝久子的醫生身份讓陳順奇同意揭開紗布,創口早就清洗縫補過,可顴骨上插著的兩塊鋼片沒動。為了不讓繃緊的紗布擠壓鋼片,他還在鋼片邊上墊了厚厚的藥棉,這樣包扎的紗布就不會壓在鋼片上。

   “我怕它們擦到腦子裡。”陳順奇不無擔憂的道,他也不清楚這些只露個頭的鋼片有多長,可他知道顱骨最厚也不過一厘米。“最好是先送到醫院拍照之後再取。”

   “那現在是去上海嗎?”燈光雖然不暗,謝久子還是打著手電細看傷情。

   “上海是敵區,只能是回……”陳順奇剛要說回馬尼拉,身後劉永仁就咳嗽了一聲。“……回基地醫院拍照再確定是否取下。”改口的他說完轉身看了劉永仁一眼,點了點頭。

   “大概要幾天?”謝久子不敢再問潛艇的目的地,隻好時間。

   “一個、一個星期左右吧。”陳順奇又看了劉永仁一眼,見他點頭才答話。

   “時間太長了。”聽說要等一個星期才治療,謝久子即便只是學生也認為傷勢拖下去必死無疑。“艇內氣溫很高,還很濕,如果不馬上取出彈片,創口有很大的可能感染,考慮到創口是在頭部,這種感染很難治愈……

   人的顱骨雖然堅硬,但能承受而不致產生骨折的靜止物體重量僅為兩百八十公斤左右。過此重量即可造成骨折。從創口的位置和彈片的深度看,即便彈片沒有穿入顱內,顴骨也已經生凹陷骨折,骨折可能會造成顱內壓升高,還會造成淤血。顱內如果有淤血……這樣的病情很難拖延一個星期……”

   謝久子說的不無道理,她身後的劉永仁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家是因為手上有青霉素所以決定不馬上取碎鋼片,可如果顴骨真骨折,有青霉素也沒用。“那該怎麽辦?”他無力的問。

   “要先清創,清除骨片對腦組織的壓迫,這樣才能改變局部血液循環,避免破碎的血管淤血。如果彈片真的穿入顱內,那還要修補硬腦膜。”謝久子答道。

   “你會做嗎?”劉永仁看著她,目光裡有懷疑又有期盼。

   “我做不了,我不是外科醫生。”謝久子的回答讓劉永仁失望。“最好……”她欲言又止。

   “最好什麽?”劉永仁追問。

   “最好是馬上送到上海醫院,這是最穩妥的辦法。”謝久子不安的建議,她知道這個建議很難被他們采納——現在上海租界只剩南區,那裡雖然有大醫院有技術精湛的外科醫生,但那裡不靠海,潛艇很難潛入黃浦江。

   “你真不能治?”劉永仁想到黃浦江就搖頭,這不是自己這些人能辦得到的。

   “我做不到。”謝久子再次搖頭,“真要我做就是害人了。”

   “你先回去吧。”謝久子說自己不行,旁邊的陳順奇也搖頭,這姑娘實在太年輕了。

   “怎麽辦?”謝久子走後,劉永仁把林祥光喊下艦橋商量,薛奎光也在。

   “送租界吧。”薛奎光聽完病情第一個表態,“你們送我到吳淞口,我帶長官劃船進去就是。”

   “你劃什麽船?皮筏艇嗎?”林祥光看著他,感覺他的辦法太孟浪。

   “那你們就找一艘漁船,把人請到潛艇上來,我劃著去。”薛奎光再道,“永仁已經說了時間來不及,拖一天就多一份危險。”

   “此事必須匯報紐約司令部。”林祥光歎了口氣,他也知道拖下去不是辦法。

   “不行!”劉永仁和薛奎光異口同聲,劉永仁道:“日本人正盯著,一旦報就會被定位,這樣做只會讓他們警覺。我看還是我帶著長官上岸為好,你們把船家的人看緊就是。”

   “就你?你不行,你打靶中了幾環?”薛奎光聽說劉永仁要登岸,當即表示否定。

   “不光是我。那個女醫生也去,她帶著嗎啡,扮作是長官的妻子。奎光也去,扮成船夫,但不許帶槍。”劉永仁合盤托出自己的方案。“潛艇現在就到長江口找漁船,我們不去吳淞口去崇明,從這裡駕船,最晚明天下午可以到租界。”

   “不帶槍……”薛奎光聽說不能帶槍就有意見,林祥光卻打斷了他,“那個女醫生是台灣人,還在東北長春第一醫院任職,這人真的可信?”

   “我感覺她不像醫生。”劉永仁道,他說完軍醫陳順奇也道:“是不太像醫生,倒像個學生。大家都閩人,我們還救了她,她總不能……”

   “可是我們擊沉了奉天丸。”林祥光道。“說不定她的家人已經死了。”

   “那就我去。”陳順奇道。“從崇明到租界雖然不遠,可長官要有人照顧。”

   “全是男人肯定會惹日本人懷疑。”這次是劉永仁反對了。“我的意思是找到漁船後,漁家男人留在潛艇上,奎光頂上去,長官和女醫生是夫妻,他們雇的船,我則算是下人也好,朋友也好,這樣就合理多了。一條船全是男人,大家的關系怎麽說?”

   劉永仁算是u-38軍官裡最細致的一個,他還和林祥光掌握著沿岸各港口的緊急聯絡方式,上岸後能夠尋找支援。之所以這樣安排,主要擔心日本人和汪偽特務現破綻。難得的是那女醫生也說閩南話,又在滿洲醫院工作,只要她能真心幫忙,計劃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不行,我要找她談談。”劉永仁站起身道,他走了兩步又回頭:“祥光,你負責崇明找船,我負責說服那個女醫生。還有老陳,你馬上把長官的衣服換一下,任何帶有海軍標記的東西都要換掉,他的左臉要包扎起來,省得他們對比長官以前留下的照片。”

   “那我幹什麽?”薛奎光見林祥光和陳順奇都有活乾,自己卻什麽事也沒有。

   “你先吃東西,然後睡覺。祥光找到船你負責劃船,越快到租界越好。”劉永仁道。

   劉永仁將什麽都安排好了,他走林祥光拍了拍薛奎光,笑道:“去吃東西吧,吃完睡覺明天才有力氣劃船,我們都忙著。”

   “小姐是台灣哪裡人?”艇尾魚雷艙被清空了,劉永仁請謝久子來此談話。

   “我是台中潭子人。”謝久子有些不安,她不清楚眼前這個軍官和自己談話是為了什麽。

   “台中潭子?”劉永仁對台灣並不熟悉。“小姐這次是一個人嗎?”

   “嗯,我是一個人。”謝久子道,“我前幾個月在上海病院實……幫忙,這次剛好回新京。”

   “好。”聽聞她只是一個人,劉永仁懸著的心放下一半。“小姐知道我們是誰嗎?”

   “你們,你們不是…志願…海軍嗎?”謝久子剛才聽薛奎光說了一些,她還記得這些人是不聽重慶政府常凱申命令的。

   “是,我們是志願海軍。”劉永仁點頭,“你知道這支海軍都是些什麽人?”

   “我不知道。”謝久子道。

   “我們絕大多數都是閩人,還有一些是閩籍華僑。”劉永仁解釋著。“我們並不隸屬於重慶政府,我們作戰只是為了保衛鄉土、保護閩人以及海外所有閩籍華僑。日本人要是欺負他們,我們就打日本人,國苠黨要是欺負他們,我們就打國苠黨。

   我們長官說過,閩人不打閩人,閩人更要團結。小姐剛才說自己祖籍是福建,那你就海軍的親人。長官的傷勢你剛才也看到了,小姐說的對,拖不得,我們就像請小姐陪長官去租界醫院,一路上負責照顧他。 再就是擔心特務,所以請小姐假扮成長官的太太。”

   閩語謝久子聽著就親切,可想到這些人打沉了郵輪,幾百人死於非命,謝久子又親切不起來。“我怎麽能做你們長官太太呢?”才二十一歲的她有些了慌張。“我才……”

   “不是要你做我們長官的太太,是假扮我們長官的太太,特別是碰到日軍或者是偽軍盤查的時候。這樣我們暴露的可能性就小。”劉永仁笑道。“只是假扮,不是真的。”

   “那你們什麽時候能放我走?”謝久子微微松了口氣。

   “什麽叫放你走啊。”劉永仁有些不高興,“你是閩人,是我的妹妹,也是長官的妹妹,我們會關著你嗎?長官如果不是為了救人根本不會受傷,可他擔心日本人晚來,這才下令救人的。”

   “可你們……”謝久子欲言又止,她想說你們打沉了奉天丸。

   “擊沉奉天丸是軍令,為什麽要擊沉它,是因為汪精衛在船上。”劉永仁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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